第14章 不理

屋內響起一陣笑聲，惹得於婉婉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氣的她抓過枕頭蓋住自已，忙半跪著從顧思謹手上搶過裙子套上。

“忘了是在你家，被誰看去都無所謂。反正都是你。”

話裡話外都是賭氣，顧思謹環過於婉婉，輕撓她的腰肢，“笨。”

於婉婉怕癢，腰窩尤為敏感，沒幾下就投降。顧思謹仍舊不放過她，大有再續前緣的徵兆。嚇得於婉婉揪住他胸前的睡衣，軟軟道：“吃飯了。”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亮色，意味深長道：“精力旺盛，卻餓了。”

“...”

於婉婉真是無語極了，推搡著顧思謹，從他的懷裡溜走，“我要穿衣服。”

以往於婉婉換衣服都會去衛生間，這次她也打算下床去衛生間，卻在踩到地毯上的那一刻，腿一軟，整個人摔在了地毯上。

腦袋一時空白，回過神已經落入顧思謹的手裡。

修長的指尖在她的脖頸上游走，瘙癢難耐，她接連躲開，餘光暗暗打量顧思謹，發覺他的眼裡帶著光。

既貪婪又滿足。像在欣賞作品的畫家。

胸腔一股煩悶，於婉婉抓住顧思謹的手腕道：“思謹哥哥體質好，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可我打小身弱，一頓飯也不能落下。”

眸中的異色逐漸柔和，他輕笑著摸她的頭，抱起她塞回床上道：“身弱的人要好好修養，平時就在家裡待著上網課，好嗎？”

於婉婉瞳孔微縮，直視顧思謹墨色的瞳孔，藏在暗處的指節泛白，她極力剋制憤怒，平靜道：“思謹哥哥，不能出爾反爾。”

“你說你討厭欺騙，我也是。如果你欺騙了我，那我下次...”

櫻桃小嘴被骨節分明的食指抵住，他笑道：“對。所以記住，別騙我。”

於婉婉點點頭。

她又怎麼能騙他呢？她根本沒有能力騙他，也壓根承擔不了騙他的後果。

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可以獲得自由，她會毫不猶豫的抓住這個機會。這...也不算欺騙。只是一種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一種保護尊嚴的方式。

不然她就只能像現在這樣，以色換物，自已都看不起自已。

顧思謹接了電話急匆匆的出門，囑託她務必在床上用餐。顧思謹有潔癖，平時臥室裡都不能出現灰塵，現在竟然讓她在床上吃飯，真是寬容。

男人對你上心的時候，確實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給你。

腦海中思緒萬千，於婉婉吃飯的時候提不起精神，看著心不在焉。

這樣子落入陳媽眼裡，陳媽以為她還是想不開，出聲安慰道：“小姐，港城棚屋房，每天都有人失蹤。”

“許多黑暗您不需要經歷。老宅邸有許多舊人，是少爺小的時候救下來的，少爺看著難以親近，實際上心善。少爺帶您來新宅邸，一是老宅邸規矩多，怕您不適應，二是老宅邸住著老太爺，擔心您受到拘束。”

於婉婉又喝了口稀粥，對著陳媽笑道：“謝謝你，陳媽。思謹對我很好，我明白。我很感激他，會盡我所能回報他。就算我這輩子的成就有限，無法...”

陳媽開口打斷，“小姐，您只要陪在少爺身邊，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少爺很小的時候就不得不獨自面對生活，這麼多年，沒有誰能走進他的心裡。現在終於願意讓人走進他的心裡了，我很感激您的出現。”

於婉婉出神的看著碗裡的白粥，心中湧起一股蒼涼，所以，她就要為了報恩，成為他的附屬品嗎？

如果他愛她，會折辱她的自尊，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成為他的附庸嗎？

不會。

鳶色的瞳孔泛起一絲薄霧，笑的有絲淒涼，“喜歡上他，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孽。

陳媽欣慰的點頭，“您想明白就好。”

*

高大的純黑保姆車駛出江心嶼的長橋，於婉婉側頭看著江上泛起的白霧，心中生出一絲憂傷，覺得自已就像這霧，沒有根也沒有歸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誰也不在乎，誰也不記得。

一路駛過熟悉的街道，逐漸駛離市區，銀色的弧形建築出現在面前。

那是飛機場，離開港城的關口。

不過於婉婉感覺不到一絲興奮，現在已是十一月，早就錯過了開學的時間。她本以為需要向校方提出什麼書面申請之類的東西，才能去上學。

卻沒想到，顧思謹一通電話就搞定了。

這意味著，即使在滬市，顧家的影響力也絲毫未減。

而且，顧思謹還要求她通校，平時由保鏢接送上下學。

這和在顧宅，沒有什麼區別，老師是提前打好招呼的，上下學是有保鏢接送的，估計上課的時候都有人監視她，避免她被其他男人誘騙。

他還真是...“關心”她。

登機的最後一刻，顧思謹才匆匆趕來，手裡拿了杯冰美式，即使是在嚴寒的冬日，他也只喝冰美式。

“要時時刻刻想我。”

“嗯。”於婉婉點點頭。

她看著有些無神，顧思謹拿著冰美式貼上她的側臉。

凍的她頓時清醒，於婉婉眉頭輕皺，躲開，“思謹哥哥！”

只見顧思謹眉頭舒展，笑顏溫和，一時竟生出些錯覺，他們就像異地戀的小情侶，難捨難分。

機場播音員的聲音響起，“女士們，先生們請注意，您乘坐的XXXX次前往滬市的航班很快就要起飛了，還沒有登機的旅客請馬上由11號登機口上飛機。這是XXXX航班最後一次登機廣播。謝謝！”

於婉婉忙道：“我得進去了，週末見。”

她本就站在11號登機口前，只是走幾步路的事情。剛拿出身份證刷卡進去，被顧思謹抓住手腕往後拽，跌入他的懷裡。

顧思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上，低聲道：“還是上網課吧，婉婉。”

“我問過了，上網課一樣的，期中考和期末考都可以線上進行，不衝突。你本來也只是想要兩本證書不是嗎？”

心頭微顫，她輕輕的覆上顧思謹的手背，道：“沒有哦，我還想要你，時時刻刻想著我，可以沒那麼濃烈，但要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