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醒醒啊,公主·····.”

“紅藥,別喚了,公主在水裡呆了那麼久,怎麼還會活著,公主不懂水性啊··.”

吵,無休止的吵,吵死了,耳邊好像有什麼人在嘰嘰喳喳的吵鬧,那種吵鬧聲,讓她聽著好生煩惱。

墨玉覺得一股古檀香盈盈繞繞在鼻翼間,喉嚨卻是乾澀澀的痛,全身一點兒力氣沒有,關鍵是背部有些火辣辣的疼,似乎生過一場大病,她只能憑著感覺啞聲呼喚,“水,我想喝

沒有回應,卻是緘默了聲息,就連剛剛的說話聲也不存在,周圍,難道就她一個人?

“紅藥,公主醒了,醒了!”不知誰喚了一聲。

一個嫩綠色丫鬢服,我鵝蛋小臉,杏眸圓睜,容貌尚且端正,只是臉上稚氣未脫的一個小女子,眼中閃過欣喜,她撲到墨玉的身邊,緊緊握住墨玉的肩膀,哽咽道,

“公主,你醒了就好,奴婢還以為你···.”

“水··”

紅藥立馬去倒水,而後扶起墨玉,“公主,水來了,您慢點兒喝,別噎著了!”

墨玉早已口乾舌燥,哪管得了那麼多,接過碗咕咚咕咚的灌。

喝完了水,墨玉才算是慢慢睜開了眼,她看著周遭的一切,素色的帳子,軟衾鋪的木床,不遠處,一張紫檀木桌子上燃著檀香,她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看著陌生的一切,和自已自已腦海一片空白的自已,她第一次感覺到了茫然和懼怕。

墨玉蹙緊了一管秀眉,她低聲問道,“這裡,是哪裡?我是誰?”

紅藥吃驚的眸中蓄滿了淚,她死死地捂住了嘴,才沒讓自已哭出聲音:

“公主,你不記得了麼?你是南詔鳳凰公主元清凝啊,因為你想等柏將軍回來,不願遠嫁西涼和親,才會想不開,掉進了水中,差點兒就沒命了。”

“南詔?西涼?”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墨玉忍不住閉了眼皺緊了眉,低呼,“頭,頭好痛····…”

紅藥聽到墨玉的申吟扶住了墨玉,輕聲道,“公主,你落了水,在水裡呆了那麼久,應該是受了寒,背被水中的石頭刮傷了,奴婢已經替敷了藥,御醫立刻就來了···…”

墨玉看著眼前的一幕,眸色中全是茫然,她對這個世界一點印象都沒有,可對從前的事,也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人她也都想不起來。

也許,她就是這個人口中所說的鳳凰

公主,元清凝!

就在這時,一個長得十分俊美的男子急忙的走了進來,還有一個哭得梨花帶淚的女子,那女子一進來便抱著墨玉,

“凝兒,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就算不願,也不要拿自已的性命開玩笑啊,嫂嫂知道你要等柏將軍回來,可是你也不該輕生,讓我們擔憂啊!

嫂嫂?

墨玉半味著眼瞧著這個美麗的女子,一身宮裝,滿頭珠翠,雖說這樣有些俗氣,只是在她身上,卻煞是好看····…

“紅藥,你怎麼照顧公主的?若是公主有什麼事,本王定不會饒了你!”那個俊美的男子冷聲呵斥道,一雙鳳眸中滿是冷然的味道。

“王爺,紅藥知錯了,望王爺責罰!”紅藥跪在地上,嚇得冷汗淋漓,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哼,還好凝兒沒事,若她有事,你此刻還能安然在這裡麼?”男子冷哼道,“滾出去,這裡不用你伺候!”

“好了,瑾,不要在生氣了,好在凝兒沒什麼事,明日就要出嫁了,要是在這時出了事,父皇也不好向西涼交代,畢竟昭帝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嗯,你說的對!”

隨即,她又轉頭,看向墨玉,

“凝兒,你也不小,有些事不該忘性而為,你作為南詔公主,有些事,是你該擔當的,知道麼?父皇年邁,就算他再不想你遠嫁西涼,也沒有辦法,不要讓父皇為難好麼?”

墨玉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聽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瑾,這事兒,先不要與父皇說,免得他擔心!’

“嗯!

等他們走後,墨玉從紅藥口中才得知,有關自已所有的一切,她雖然沒有印象,可如今,她對其餘的事也沒印象,她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孩,只能相信旁人所說的一切了。

翌日。

南詔一百七十四年,夏,鳳凰公主元清凝遠嫁西涼和親。

傳言,這鳳凰公主生得極美,那眉間一點硃砂卻怎麼都抵不過她絕世的風華。

鳳凰公主更是整個南詔心中的女神,被南詔帝捧在手心的珍寶,美貌自然是天下無雙。

鳳凰公主遠嫁西涼和親啟程這日,南詔帝都內,紅妝焉止十里,無數的禮儀隊伍,無數的宮女伺候在旁,兩國和親,可不是小事兒!

元清凝身著一襲大紅色的的嫁衣,嫁衣上的鳳凰刺繡栩栩如生,三千烏髮被悉數綰成髻垂於腦後,滿頭都是金燦燦的髮簪,而她上轎前已經是被人用一方鳳凰樣式刺繡錦帕遮住了面容。即使是這樣,那藏匿在錦帕下的容顏依舊隱約可見,絕代風華。

高高的城樓上,她的父皇和母妃漪貴妃,還有四哥元曼,幾個兄弟一起目送迎親隊伍出了帝都。

亦步亦趨的向西涼邊境走去,這一路上全是漫天的黃沙,不過好在今日未起風,倒也沒什麼可在意的,臨近的黃昏總是特別漂亮。

元清凝輕輕掀起簾子,看著外面的風景,大漠裡的落日,顯得格外的美麗,她輕輕一笑,卻沒有回答。

“公主,把簾子放下吧,一會吹風了,怕您受不了那個風沙!”隨身伺候的紅藥在她身旁低聲說道。

“沒事兒,我就想再看看南詔!”元清凝依舊輕聲說道,“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南詔呢!”

“公主,沒事的,咱們想回來的時候,就能回來啊!”紅藥從未見過這樣的元清凝,所以便安慰著她。

“紅藥,你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這一去,我的命運是什麼!”元清凝只是淡淡的道。

經過幾天幾夜的趕路,元清凝總算是來到了西涼帝都,京都內,紅妝十里,兩邊都是夾道歡迎的人們,還有看熱鬧的人,馬車在紅色的地毯上行走著,直直向西涼宮內奔去。

宮內到處都張燈結綵,佈置得華美至極,元清凝掀開蓋頭,看著這一片奢華的宮殿,不禁感嘆起來,西涼是真的比南詔要富庶很多,光看這宮殿就知道了!

馬車停下了,一個細尖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