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癖（六）

聲音沙啞，顧廿猜都猜得到他剛剛做了什麼，還喊著自已的名字，沒準還看著自已的照片，穿著裙子，自已弄自已。

顧廿的腳步微微一滯。

又輕輕關上了門。

退寢申請沒有那麼快透過。他還得住一段時間。

他又悄悄上了床。

四人寢都是上床下鋪。

他和程念城睡一側，另外兩個人睡另一側。

和梁宇睡一邊的男的叫凌峰，經常夜不歸宿，睡在酒吧，今天也沒回來。

他躺了下來，神思卻是清明。

他和程念城是頭對頭睡的。

他聽見那頭在輕輕地啜泣，像是隻剛剛出生的貓崽，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今天是他衝動了。不該一時說那麼傷人心的話。

不過他不在意一個女裝癖，但是在意同性戀。

同性戀在他眼裡太髒了。

曾經有人想拉他進那個圈子，他單單隻去了一次那種派對，就差點吐出來。

因為沒有婚姻的束縛，大多數人只追求肉體上的歡愉。那和野獸沒什麼區別。

他曾親眼看見帶著他進來的男孩躺在一個男人身下，手裡幫著另一個男人，而他還向自已求吻。

有心理陰影了。

應該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男女也有亂來的。但是，他不必踏入那個圈子。也不想接觸那類人。

就當什麼也不知道吧。今天下午什麼也沒看到。

可是那頭還在哭。

斷斷續續的，像捂住了嘴依然洩出一點點聲音。

【統統，我的女鵝怎麼這麼慘啊啊啊啊！怎麼男主這麼花心！！死渣男！死渣男！啊啊啊！怎麼能對我的女鵝這麼壞！嗚嗚嗚……嗚嗚嗚……】

【忍不住了，哭出聲了昂……】

顧廿終於還是輕說了一句，“不要哭。今天下午是我的錯。我應該尊重你們，但你們也應該尊重我。至少去外面……”

“嗚……嗯……嗚……”

【統統，他那麼小聲說啥呢？嗚嗚嗚……我苦命的女鵝！！！】

“別哭了。明天還要早八呢。”

早八?！！！

程念城哇的一下，更傷心了。

顧廿連忙伸出手，從床簾裡探到另一邊，抓住了程念城的手。

程念城渾身一顫，【嗚哇哇哇！統統我以為是鬼，差點叫出聲了。魂都要飛了！顧廿搞什麼啊？我要被他嚇死了！】

顧廿見他不哭了，心道，讓他握一會兒就握一會兒吧，起碼不會吵到別人了。

他犧牲一下吧。

不過怎麼遇見他就沒潔癖了。

只覺得他香香的。

也不髒。很好聞。

兩個人握著手睡了一晚上。

不知道是誰動了動，變成了十指相扣。

第二天顧廿定的鬧鐘響了，先起來的，看見這一幕先是一怔，然後幽幽地嘆了口氣，神情複雜。

怎麼就那麼喜歡我呢？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我。我是直的。

喜歡梁宇也好啊。

呸呸呸！梁宇有什麼好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還在寢室裡誘哄著程念城做那種事情，簡直人渣！

程念城心思那麼單純，連跟蹤偷窺人都會被發現，還以為自已藏的很好，這樣蠢蠢的人怎麼會主動脫下褲子呢？

指不定是梁宇說了什麼。

比如說發現他喜歡穿女裝，然後梁宇不如他那麼君子，拿這件事情要挾程念城，程念城那麼膽小，只要嚇一嚇也許就臉色發白，大腦不能思考，什麼都會做了……

不行！不能讓程念城被人這麼欺負。從今以後，他必須把他帶在自已身邊。

這麼想著，他拍了拍程念城的臉，叫他起床。

昨天程念城看電影熬了個大夜，今天迷迷糊糊的就不想起。

感覺有人拍自已的臉當即條件反射地用手拍開了，沒用多大力氣，彷彿撒嬌似的。

顧廿自已都沒有發現此刻他的神情有多麼柔和，“程念城，起了。不起早八要遲到了。”

程念城這才慢吞吞地起來。眼睛哭的很紅有點腫，像兩顆桃子，臉上還有睡出來的壓痕，頭髮也有兩撮翹起來。

他好軟，看上去好好rua啊啊啊啊啊！

顧廿在心裡狂呼，然後一本正經地把人從床上撈起來，手不自覺放在了他的腰上。

救命！好細的腰。觸感也好好……

顧廿不自在地咳了咳，輕聲問:“醒了嗎？要趕緊起了。只剩半小時了。”

教學樓離寢室近，跑一跑大概五分鐘到，但還要刷牙洗臉什麼的。

顧廿看了看對面的床，凌峰又是一夜未歸，梁宇的早八則大多數都是他兄弟幫他打卡，他都要睡到十點鐘去了。

程念城下床的時候顧廿還像個帶娃的媽，在一旁扶著他的手臂，生怕他睡迷糊了樓梯沒踩穩，摔了。

程念城眼睛還睜不開，微微眯開一條縫，找自已的牙刷，舉動像是剛開機的機器人，慢吞吞的，看的人心裡發急。

顧廿是班裡的班長，有義務督促同學的學習，所以他自覺地一點點靠近程念城，找出了程念城的牙刷，塗上牙膏，在他耳邊說:

“張嘴。我幫你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