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也挺喜歡你

祁珩既然是齊珺璟的老同學，他別墅的設計便全權交到他的手上。他聯絡齊珺璟，約了時間談這事。

看到他發的訊息，齊珺璟直接給他打了電話。“我這幾天忙，有沒有時間來趟我公司？”齊珺璟開門見山問他。

祁珩的工作就是圍繞他們這些客戶展開的，當然有時間，約了時間，應下了。

“行，到時你找前臺說一下情況，直接上來就成。”齊珺璟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從見面到現在，齊珺璟的態度都很好，真的在給他這個老同學面子，祁珩也慢慢放鬆下來，笑著答了聲好。

掛了電話，他尋思自已應該給齊珺璟帶個小禮物，可能有點狗腿，但說實話，齊珺璟這樣的人認識的朋友就不是祁珩現在能輕易接觸的，他要是真當這個曾經不熟徐的老同學是朋友，介紹點客源，就強過他們辛辛苦苦拉的大部分。

這麼想著，祁珩擦了擦手上的水，招呼抱著平板看動畫片的祁曄過來。祁珩蹲下身子和女兒視線齊平，“曄曄，爸爸問你，爸爸有個好朋友，他對爸爸挺好的，爸爸以後可能需要他的一些幫助，現在爸爸要送他個禮物，你覺得什麼合適？”

“是爸爸給我找的新媽媽媽？”祁曄問。

祁珩一愣，心裡一酸，他的小孩，竟然如此敏感，以後跟他媽說清楚，相親堅決不去了。他笑著摸摸祁曄的頭，“不是，就是普通朋友，是個叔叔。”

“叔叔？”祁曄不太相信的問他。

“嗯，是爸爸以前的同學。”

“那爸爸送他個滑板吧，”祁曄理所當然的說，她就最喜歡滑板了。

祁珩笑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叔叔大了，不喜歡滑滑板了，重新想。”

祁曄為難的轉動腦袋，想了一圈，突然想起奶奶昨天給她買的小蛋糕，高興的對祁珩說：“那爸爸送小蛋糕好了，很好吃，叔叔也可以吃。”

祁珩想了想，覺得這個可以，剛好他會做一點麵包，他從小就會做飯，又了祁曄之後，因為小孩子喜歡，還學了點烘焙。“那就送叔叔好吃的糕點，曄曄要不要陪爸爸一起做？”祁珩不想她繼續玩平板，於是問她。

“好！”祁曄立馬就把平板放下了。

第二天祁珩提上小紙盒去了齊珺璟的公司。雖然跟約定的時間還早，但祁珩還是早早來了，他習慣等人，提前到達讓他更安心。他進了齊珺璟所在公司大門，跟前臺說了一聲，在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

等到差不多十一點半，前臺的小姑娘叫他說齊珺璟開完會了，他可以上去了。“齊總的辦公室在十五層左手邊最裡間。”

祁珩道完謝，乘坐電梯上了樓。

找到前臺說的房間，祁珩抬手敲了敲，聽到裡面傳來進來的聲音，推開門走了進去。

“來很久了？”齊珺璟見他進來，笑著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掌寬厚乾燥，與祁珩微涼的體溫相碰，又分開。

“等了一會兒，”祁珩笑笑。

“喝咖啡還是茶？”齊珺璟問他。

“開水就好，”祁珩把紙盒子放到前面的茶几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一杯白開水放到他面前，齊珺璟在他旁邊坐下。

“給你的，”祁珩把盒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給我的？”齊珺璟挑眉問。

“嗯，我媽做的一點糕點，味道還行，想著這個時間你可能餓了，就給你裝了一點，早上剛烤的，就是現在也應該冷了。”祁珩沒好意思說這是他自已做的。

“謝謝，”齊珺璟還挺驚喜的，他開啟紙盒，撲鼻的麵包傳了過來，他也確實餓了，不客氣的兩口咬完一個，“很好吃，阿姨手藝不錯。”

祁珩溫和的笑了笑。

齊珺璟瞧他那平平和和的樣子就心癢，他勾了勾嘴角，“你也等很久了，餓了吧，先吃一個墊墊肚子。”

祁珩擺擺手，“不，我不吃，在家天天吃，膩的很。”

“是麼，”齊珺璟笑笑，卻又不由分說握住祁珩的後勁，把自已吃了一半的搞點塞進他嘴裡。

祁珩險些被嗆住，艱難的嚥下，轉頭看著帶著笑容看著他的齊珺璟，有些無語，“小學生麼？”

齊珺璟笑，“逗逗你唄。”他又吃了一個，把盒子合上，“走吧，去吃飯，剩下的留著晚上吃。”

“行啊，”祁珩笑笑，“上次你請，這次就讓我請你，好麼。”

“幹嘛這麼計較，”齊珺璟無奈。

“你現在可是我的大金主，得好好招待，”祁珩笑著道。

齊珺璟“嘖”了一聲，湊近揉了一把他的頭髮，“以後有你好好謝的時候。”

這動作太親密，祁珩一愣，他困惑，他和齊珺璟真算不上熟，怎麼他對自已的態度這麼隨意。他心裡有點怪異，但並沒多想，搖搖頭跟著齊珺璟出門。

祁珩怕自已選的地方齊珺璟吃不慣，讓他自行選地方。齊珺璟也不跟他客氣，開車載著他去了自已想吃的地方。

“下午有空，直接去房子那邊看看，怎麼樣？”齊珺璟問他。

“當然可以。”

吃飯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聊到高中時期他們共同擁有的那段時光。

“哎，說真的，高中那會兒，我還挺羨慕你的。”齊珺璟靠在椅背上，看著祁珩開口。

“嗯？”祁珩吃驚地看向他，完全不信，哭笑不得，“這不能吧，要說羨慕，不應該是我羨慕你麼。”

“那你羨慕我嗎？”齊珺璟盯著他反問。

祁珩一時語塞，羨慕嗎？其實也沒有，不管是讀書的時候還是現在，他對齊珺璟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情緒，非要找一個就是當下得好好抱緊的金大腿。年少時不羨慕他的自由自在和放蕩形骸；如今也不羨慕他年少有為平步青雲。

齊珺璟笑了，“你果然還是曾經的祁珩啊。”

祁珩不服氣，“我好像記得我們應該不太熟才是，你怎麼知道我以前什麼樣。”

“是不熟，但你不知道麼，當時大家都挺喜歡你的。”齊珺璟看著他，在心裡加了一句，我也挺喜歡你。

有一類人，就是莫名討人喜歡，老師眼中的得意門生，女生喜歡他，男生也愛和他一起玩。他學習好，性格隨和，講義氣，體育也不錯，跟女生開玩笑時恰到好處，跟男生打鬧隨性散漫，他開得起玩笑，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又能輕而易舉把自已掩藏住。他的目光好像總是能掃射到所有的人，包括那些長得不好看的，自卑怯懦的，然後恰如其分的表達他的善意，讓別人記著他的好。

祁珩就是這種人。

齊珺璟那時候在班上屬於老師頭疼但不敢管，同學又好奇又害怕的型別，身邊圍繞的永遠都是那一幫兄弟和談的女朋友。

跟班上的其他人交集不深，他本來也不在意，可莫名的，他就是把祁珩看在了眼裡。

高一他們就在一個班，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他還以為和自已同姓，但祁珩自我介紹後他才知道不是。

齊珺璟到現在都還記得，高二的一個傍晚，他不想吃飯，一個人留在教室打遊戲，祁珩一行人吃完飯上來，依靠在教室外走廊的欄杆上聊天。

橘黃的日光鋪滿了整個天地，齊珺璟不經意間抬頭，在開著的教室門中，看到半依著圍欄，劉海被晚風吹翹起的祁珩，他露出那光潔的額頭，正笑著聽身邊的男生說話。

輕鬆自如，恣意灑脫。

不知為何，那一幕的那個少年，久久留在齊珺璟心裡。

現在說到從前，齊珺璟第一個想到的畫面也是那個，緊接著就是每次祁珩被黑布蒙了眼，嫣紅的嘴唇輕啟著求他的模樣，他下腹一緊，趕緊喝了口茶掩飾。

聽到說那時大家都喜歡他，祁珩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笑笑，“是麼。”

不知道是不是齊珺璟的錯覺，他覺得那一笑的祁珩分外涼薄，他皺了皺眉。

“你高三的時候出什麼事，”齊珺璟問他，“你是不知道，當時你請假期間，總有女生眼巴巴盼著你回來。”

眼巴巴盼著他回來中也包括前不久才把人吃了又吃的齊珺璟。

“家裡出點事，”祁珩笑了笑，並不願多說。

“是麼，一定是很大的事吧，你後面回來，變了挺多的。”齊珺璟打量著他的眉眼，他恣意妄為的目光就沒遮掩過。

當時回來的祁珩陰沉了很多，也清瘦了很多，沉默寡言，一心撲在學習上，課間也很少跟同學調笑嬉鬧，形單影隻，如孤狼一般的模樣，連齊珺璟都不忍心再對他下手。

齊珺璟此時還未曾想到是他做的孽，他只覺得，現在的祁珩看著已經從他高三的那場鉅變中走出來了，但卻再也回不去曾經那個笑逐顏開、隨性消散的模樣。

他生出幾分惋惜來。

祁珩聽了他的話，抬頭看著他，“你也不差嘛，從那時到現在都很有魅力。”

齊珺璟笑，“是麼，那勾引到你了麼？”

祁珩一愣，有些驚訝的看了他幾眼，又低下視線，笑著搖搖頭，“孔雀開屏得對著母的，對我這個公的也沒什麼用啊。”

齊珺璟“哈哈”笑出聲，“那我爭取把屏開大點，勾引勾引你這公的。”

祁珩也跟著笑出聲，“好吧，以酒代茶，敬你。”

“敬我什麼？”齊珺璟似笑非笑看著他，並不著急應下。

“敬你……無人能敵的魅力，行吧？”祁珩也不惱，笑呵呵的看著他。

齊珺璟盯了半晌，端起茶杯和他碰了碰，一飲而盡。

“會喝酒麼，哪天一起，”齊珺璟問他。

“會倒是會，就是酒量不好，”祁珩如實回答。

“那就少喝點，”齊珺璟笑笑。

“好啊，”祁珩也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