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眼裡出現了憤怒,他抿了抿唇,“抱歉,是我的問題,下次不會了。”

童畫噎了一下,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這頓飯,童畫吃得不算開心。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先是被學生無緣無故的騷擾,然後是裴聿安出現,給自已撐腰。

其實他出現的那一刻,她心裡挺開心的。

剛才裴聿安親她,她也沒什麼不高興的,只是剛才他那句話,始終讓她不舒服。

正在她發呆的時候,裴聿安從浴室出來了,鑽進被窩裡,平躺在她旁邊,出聲道:“還在生氣?”

“沒有。”童畫矢口否認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次是我不對,下次我不會這樣了。”

他又開始道歉,還保證,讓童畫很不舒服。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是嗎?他們是夫妻,動手動腳也合理合法,別說是動手動腳,就算他想……那個,她也沒有理由拒絕,不是嗎?

何況,她本來就欠他的,如果不是她開車不看路,也不會讓他失憶。

這麼想後,童畫心裡舒服多了。

“不是你的錯。”她囁嚅著,“是我自已多心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才聽到他從鼻腔裡發出了一聲嗯。

“時間不早了,睡吧。”

童畫沒再說話,閉上了眼睛,把自已的被子裹得緊緊的,生怕超過了中間那條無形的分割線。

隔天,童畫是被旁邊的體溫熱醒的。

睜開眼睛,入目便是一片冷白的面板,她眼裡閃過一絲驚愕,隨即意識到,自已在他懷裡,下意識想退開。

身旁的男人卻沒給她機會,在她退開前,用胳膊緊緊箍住她的腰,不讓她動彈。

這樣的動作,讓她的臉直接埋在了他的胸口,甚至她還感覺到自已的鼻樑撞在了他的胸口處,硬邦邦的。

“再睡會兒。”他的聲音還帶著沒有清醒的沙啞,不太清晰。

這樣的動靜,讓童畫瞬間清醒了,她受了刺激一般,忽然用力推開他,然後縮回自已的位置,警惕的看著他。

“我們不是各蓋各的嗎?你怎麼會到我被窩裡來?”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看起來很吃驚。

被推開了的裴聿安也不生氣,笑了笑,指著她身後說:“你昨晚自已把被子踢掉了,自已往我被子裡鑽的。”

童畫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已的被子不知何時已經掉到地上了,而她身上現在蓋著的,確實是他的被子。

意識到自已誤會了,還搶了人家的被子,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慢吞吞的把被子推到那邊去,低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裴聿安輕咳了一聲,眼神卻炙熱的盯著她看。

她茫然的順著他的眼神,低下頭看,這時才發現,自已的睡衣不知道什麼捲上來了,露出了大半的肌膚。

她趕緊拼命把睡衣往下卷,臉紅得可以蒸雞蛋。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看的。”他忍著笑意說。

童畫哪裡還顧得了這些,匆匆從床上起來,連鞋都沒穿,就進了衛生間。

看著她倉惶離開的背影,他的嘴角無意識的揚了揚。

她在衛生間裡待了大半個小時才慢吞吞的出來。

主要是早上的事讓她不好意思看到他,尷尬得不敢面對他。

出來時,她看到床上的兩床被子已經疊得整整齊齊,他的睡衣整齊的放在旁邊。

她又在臥室裡踱步了一會兒,做了一會兒的心理建設,才出了臥室。

出去她才發現,他已經出門了,桌上還擺著簡單的早餐,他給她留了字條,說自已去上班了,午餐不回來吃。

看到這裡,童畫終於鬆了口氣。

不回來就好,不回來,她就不用尷尬了。

吃過早餐後,她就開啟電腦,整理課件,還有下週上課要準備的材料。

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直到周圍的環境都黑了,她才意識到自已已經忙碌了這麼久,連午飯時間都錯過了。

她開啟手機看了看,有沈冰給她發來了幾條資訊,問她哪條裙子比較好看,她簡單評論了一下,又去回覆群訊息。

回完了所有群訊息,她才猶猶豫豫的點開裴聿安的頭像。

他給她發了大概二十條資訊,早上是給她拍公司工位的照片,還有一些公司的環境,問她是不是不錯,但她沒有回。

中午,他給她拍了公司的午餐照片,問她吃了沒,吃的什麼,期間還給她打了兩個電話,她靜音著,沒聽到,也都沒有回。

下午,他又發來了公司的下午茶,說公司老闆請喝奶茶,然後問她在幹什麼。

一一看完後,她的手指在輸入欄裡停留了許久,最終一個字也沒打出來。

正當她在思考,自已要回復他什麼的時候,手機上忽然出現了他的來電,嚇了她一跳。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她才慢吞吞的接起來。

“喂,童童。”裴虞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

“嗯。”

“我今天剛到公司,老闆說給我開一個歡迎會,一會兒可能晚點回家。”

“哦。”她小聲應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那你小心點,注意安全。”

“好。”

她聽到了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兩人一度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還是裴聿安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中午吃什麼?”

“就……隨便吃一點。”

“我給你點一個外賣吧。”他說。

“不、不用了。”她連忙拒絕,“你們去玩,我自已可以解決。”

“好。”

沉默片刻,童畫試探著問:“要不要我一會兒過來接你?”

她以為裴聿安會說好,但他拒絕了。

“你晚上出來不安全,好好待在家裡,我自已能回去,不過。”

他話鋒一轉,“一會兒我可能要喝酒,你能給我煮一碗醒酒湯嗎?”

“可以,那你……”她頓了頓,“少喝一點。”

“嗯,童童,晚上等我回家。”

即使他是隔著電話說的,童畫依舊臉上燥熱,一時無法適應他這樣的膩歪和肉麻。

“好,我先掛了。”她有些慌亂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