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不孝的孫女啊,你是要逼我這可憐的老太太走上絕路哦~\"

在一個充滿生活氣息的小山村裡,一位老人扯著嗓子,一邊哭喊著,一邊坐在泥土院子中,邊哭邊拍打著地面。

\"哎喲~攤上這麼個大逆不道的孫女,這世道還有沒有公理啊~老天爺,你睜睜眼瞅瞅啊……\"

院門嘎吱一聲開了半扇,荊筱揹著滿滿一筐豬草走進來。

見到她回來,原本在地上乾號的老太太哭得更加起勁。

\"奶奶,您嚎了一早上,一滴眼淚都沒掉,嗓子不渴嗎?”

荊筱放下揹簍,在旁邊的水缸裡舀了盆水洗起手來。

\"你、你怎麼能這樣跟我說話?\"

荊老太太滿臉皺紋,眼神惡狠狠地盯著荊筱。

乾嚎了半天,發現賣慘根本不管用,荊老太太一邊罵荊筱沒良心,一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氣得嘴都歪了。

荊筱沒理她,直接進了廚房,不出所料,鍋裡連半碗涮鍋水都沒給她剩。

還好,穿越時自家的快遞倉庫也跟著一起來了,她在外面打豬草時已經悄悄解決了吃喝。

\"我說了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荊老太太哭喊了一早上,累了,起身拍拍屁股,去雞窩旁邊瞧瞧母雞下蛋了沒,生怕一不留神,飯都吃不上的荊筱偷了雞蛋。

荊筱微微皺眉,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脖子上還未全消的淤青,那是原主上吊留下的痕跡。

一週前,荊筱忽然穿到了這個八十年代,與自已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更讓她驚訝的是,原主的記憶中還包含了原主前世的記憶。

似乎原主重生回來時出了問題,前世婚禮上吊未遂,反而在這個時代真的吊死了,於是荊筱穿了過來。

在原主前世的記憶裡,她被迫嫁給了一個瘸腿、臉上留有可怕疤痕的軍人。

原主本就心有所屬,卻為了彩禮錢給奶奶的小兒子娶媳婦,不得不嫁。

八十年代初,原主受人慫恿與人私奔,結果遭遇悲慘。

原主辛辛苦苦大半生積累的家業,最終卻被她最信任的姐妹佔了便宜。

結果不僅被掃地出門,孩子也不認她,一身是病住進了醫院。

直到生命盡頭,她日思夜想的家人對她不聞不問,就連最後的醫藥費,也是那位她曾堅決不嫁的軍人出於鄉情幫助安排的治療。

可惜,由於長期勞累致病,原主已到晚期,最終孤獨地死在了醫院。

荊筱回憶起原主的記憶,對前世那位軍人的長相很模糊,卻對那些忘恩負義之人的記憶格外清晰。

雖然八十年代已非封建社會,但婚姻大事大多還是由父母長輩決定,不過逼婚這類行為還是受到一定約束的。

荊筱剛穿越過來時,便改變了原主逆來順受的性格。

荊老太太她們要打她,她就跑去村長家告狀。

如果村長和稀泥,她就賴在村長家不走,不僅要賴著,還要蹭飯吃。

到最後,村長每次送她回去時,都會嚴正警告荊老太太她們不許使用暴力,要當個文明開明的家長!

這讓荊家其他人對荊筱恨得牙癢癢,最近荊家只要搞小動作,荊筱總能找到辦法應對。

這幾天他們沒法子,為了逼迫荊筱,乾脆不給她飯吃。

天剛矇矇亮就叫醒荊筱,讓她出門幹活,不讓她有一刻空閒。

當然,穿越前的原主在家裡也沒少做活。

而在荊家,最恨荊筱,這幾天折騰荊筱最多的就是她的小爸。

荊筱不願嫁人,他就沒錢買想要的東西,沒有彩禮娶城裡的姑娘,荊家上下也因此孤立她。

不久,敲門聲響起。

\"咚咚~\"

\"嬸子在家嗎?\"

\"喲,是蘭兵啊。”

守在雞窩旁的荊老太太開門一看,笑眯眯地說。

兩人寒暄了幾句。

荊蘭兵是四友莊四組的大隊長。

\"這不是,小浦剛從河邊摸了兩條鯉魚,就說要給您送過來。\"

大隊長身後,一個高得出眾的男人拎著一兩斤重的鯉魚,魚鰓上串著草繩。

\"呵,還有這手藝!\"荊老太太見魚不小,笑得皺紋更深了,嘴上說著客氣,連忙接了過來。

\"都要成親家了,這點小事,應該的。\"

大隊長吸了一口旱菸,隨口問道:\"你家小筱在家嗎?\"

原主上吊的事荊家瞞得很嚴實,他們並不知道荊筱差點上吊的事。

儘管逼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原主從小品行端正,為人老實,幹活麻利,從不偷懶。

大隊長看中原主的品性好,打算將她介紹給從京城回來的詹浦,想給他找個合適的妻子。

\"這死……筱筱,你快出來,你蘭兵叔看你來了。\"

荊老太太乾笑著喊道。

那邊,荊筱也不懼,一手緊握菜刀,裝作瘋瘋癲癲地出來:\"咋了,蘭兵叔找俺啥事兒?\"

她氣勢洶洶地從廚房出來,握著菜刀像要砍人一樣。

荊老太太打了個寒顫。

生怕她犟起來真砍人,正要先支走大隊長他們。

卻見荊筱突然一臉嬌羞地將菜刀藏到身後:

\"剁豬草餵豬呢,叔,您找我有啥事?\"

這時的荊筱,連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荊老太太一臉疑惑。

突然,有些後悔。

不會把孫女逼瘋了吧?

完了,她的彩禮啊!還有小兒子的媳婦……

實際上是因為……

無他,實在是大隊長身後那位男子太帥了!

標準的劍眉星目,一雙桃花眼專注而又深情,偏偏那雙深邃的眼睛又格外冷峻。

高挺的鼻樑與五官完美相配,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作品。

唯一的遺憾,不,左臉頰上那幾厘米長的疤痕,並非瑕疵,反而讓他顯得有一種缺陷美,如寒冰中的火焰,看似冷色,實則灼熱。

荊筱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天哪,如果告訴她要嫁的人是他,她還至於折騰這麼多天?

她也不明白,原主是如何做到對如此極品帥哥記憶模糊的?

大隊長見荊筱害羞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對荊筱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無他,這丫頭懂得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