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動靜早就吸引了周圍好事的村民。

看到周圍聚了一圈指指點點的村民,荊筱趁勢撒潑:

“是哪個長爛嘴的造我的謠?有本事當面說來聽聽,我和誰親嘴了,和誰滾草堆了?!”

據傳言,燕如為了破壞荊筱的婚事,添油加醋地把荊筱和段孝民描繪成早已在後山滾過草堆,早已不清不白的人。

“四大媽,我剛才就聽見你最大聲說我滾你家稻草堆……”

荊筱掃視一圈,指向人群中的一位婦人。

剛才就是見她忙不迭地跑到幾堆人中間散播謠言。

“我、我沒說……”

四大媽縮了縮脖子,死活不承認。

村裡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點親戚關係,平日裡就算有點小矛盾,也無非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拌拌嘴就算了。

可這毀人名譽的事兒,特別是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就是往人心上捅刀子,跟要命差不多。

而且話是從她四大媽嘴裡溜出去的,說著說著,整個村子的人都曉得了。

荊筱見四大媽氣勢弱了下去,轉頭看看其他人,一個個嘴裡嘀咕著,原來都是聽旁人說的。

小爸見這事兒還有挽回的餘地,自已之前被家裡僕人欺負那點事兒也顧不上計較了。

眼下,荊筱能不能嫁出去,直接關係到他自已娶不娶得到媳婦。

男人們一致對外,覺得是有人故意抹黑荊筱,紛紛瞪眼,氣勢洶洶。

荊筱心裡清荊,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要鬧,那就鬧大點!

“哎喲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嘞,好不容易蘭兵叔幫我張羅了門親事,你們就不樂意看我好,說吧,到底是誰存心想害我!?我要去大隊申訴,大隊不管我就上省城,現在國家有法律,造謠是要坐牢的!”

一聽要坐牢,圍著圈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慌了神,在原地直跺腳,爭著說自已是聽誰說的。

最後,焦點落在了一個平時最愛嚼舌根的嬸子身上。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裡,被所有人盯著,眼眶都紅了,“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誰說的?”

“那個…我躲在草叢裡解手,聽見一個小丫頭自言自語說什麼:‘荊筱和段孝民在草堆裡睡覺,她親眼看到,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大隊長’,我就聽見這麼一句。”

“誰說的?”

“誰說的?我又沒看到臉?”

荊筱站起來,對著碎嘴的嬸子問:“咱村的人互相都熟,聽聲音總能聽出是誰吧?”

“這……”嬸子一臉茫然,皺著眉頭,“哎呀,怎麼回事,這聲音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可我怎麼就想不起來是誰呢?”

嬸子使勁回憶,確定這聲音應該是自已認識的人,卻又帶著幾分陌生。

荊筱沉吟片刻,捏著嗓子說了一句話,嬸子猛地一拍大腿:“對,她就是這麼捏著嗓子說的,難怪我當時就覺得聲音怪怪的……”

荊筱心裡明白,散佈謠言的就是燕如。

可現在沒法當面抓住,自然也就沒法指認。

想到這兒,荊筱心中有了新的盤算。

“這事太過分了!要是在以前,我還不被你們逼死啊!”

說著,荊筱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氣勢洶洶地又要去找村長理論。

嬸子們連忙撇清自已,都說自已是聽別人講的。

這邊,荊筱正打算去找村長討個說法。

大隊長就過來了,也是為了荊筱的事而來。

聽完嬸子們的七嘴八舌,他也明白了,這都是誤會一場。

大隊長氣得發誓一定要找出那個居心不良的人!

他牽的線,豈容別人胡亂拆散。

很快,有人故意捏嗓變聲詆譭荊筱清白的訊息再次在村子裡流傳開來。

那些因傳閒話差點闖禍的嬸子們,被大隊長狠狠訓斥了一頓,她們也意識到造謠後果嚴重,真的可能坐牢,紛紛咒罵那傳謠言的人。

燕如得知後,嚇得膽戰心驚,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發現。

這邊。

“小筱,別怕,叔看著你長大的,相信你不是那樣的…小浦那邊我會去解釋的。”大隊長安慰了幾句,嘀咕著:“這些人真是不省心,自已家的女兒什麼樣心裡沒數?”

他以為是村裡哪家人嫉妒,想讓自已的女兒和小浦成婚。

荊筱假裝難過地點點頭。

和大隊長分別後,她揹著揹簍向河邊走去。

對於被冤枉的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就算因此和詹浦的婚事黃了,她最多也就惋惜一下。

談不上難過。

走在河岸邊,一邊裝作割豬草的樣子,荊筱的意識進入了倉庫空間。

前世,她在三十五歲退休後回到了老家鎮上,用積蓄加盟了一家快遞店,現在網購流行,不分男女老少都在用。

因此,倉庫裡的快遞積攢了不少。

更讓荊筱驚喜的是,倉庫裡的快遞每天都會重新整理。

當然,那些沒有開啟的多餘快遞,第二天也會消失。

接著,又會出現一批新的快遞。

“終於有人在網上賣大米了,泡麵都快把我吃吐了。”

自從荊家不給飯吃,荊筱就靠拆快遞過活,雖然零食肉類也不少,但主食就只有幾箱泡麵。

作為一個南方人,不吃米飯能叫吃飽嗎?

在倉庫裡,荊筱的意識化成了實體,就像真有身體一樣。

吃了袋裝的滷蛋後,她把整袋的大米倒進了更符合八十年代風格的塑膠袋裡,悄悄藏進裝滿豬草的揹簍中,等會兒帶到後山,隨便煮個飯吃了再回去。

豬草差不多割夠了,荊筱剛起身,就看見不遠處詹浦走來。

夕陽下的小山村景色宜人,清澈的河水映照著被晚霞染紅的天空。

河岸邊,男子的身形顯得格外修長,走路的姿勢有些古怪,左腿明顯有問題。

可惜……

“我聽說大隊長跟你說了。”

詹浦深邃的眼眸凝視著荊筱。

荊筱愣了愣,才明白他是怕自已多想,特意過來告訴她一聲?

詹浦也沒說什麼“我相信你”的話,本想幫忙,見荊筱的豬草已經割滿,兩家又沒正式定親,也不好過於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