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

陳烈狼狽的在沙地裡滾了兩圈,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站起身。

“我有什麼錯?!”

他很不服,他只是報仇罷了…他有錯嗎?

少年擦去眼角的淚,看向遠方。

那裡有一座生機盎然的山,那便是他的目的地。

幾分鐘前,安給他提溜到這鬼地方。

說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相信你可以活著出來的,到那時我會告訴你為什麼。

沙地裡響起聲音,這是危機來臨的預兆。

“阿魅,你回來了!”

女孩坐在樹下,愜意的喝著酒。

那酒瓶血魅怎麼看怎麼眼熟。

這不正是她當年埋在樹下為數不多的酒嘛?!怪不得這麼眼熟!

等等…我的酒!

快步上前,定睛一看。

這是喝了多少啊?五個空罈子排排放在地上。

哦,這還有一罈完整的。

“你這是拿我酒消你的愁?”女孩嘆了口氣,雙手叉腰。

粉色吊帶裙有些凌亂,女孩臉頰微紅。

眼神迷茫,醉意朦朧的傻笑著:“就喝了一罈,不要小氣嘛~”

血魅聞言眉頭一挑,低頭沉默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空酒罈。

這是…一罈?還說她小氣?

“你講點理。”

“不要!”她委屈巴巴的趴在桌子上,聲音軟軟糯糯的。

可對面人的壓根不吃這一套:“賣萌沒用,你已經七千多歲了。”

“那又怎樣?我依舊很可愛!”

“是是是~”

女孩蔫了吧唧的說:“她這樣做是為什麼呢?”

“醉鬼,等你醒了…再告訴你吧~”

說著上前將女孩拉了起來,彎腰將人抱了回去。

路上她的嘴是一刻不停,無非就是問微渃為什麼要叛變,問他們什麼時候能再次重聚。

血魅只是回答:“快了。”

晚上,周遠歸疲憊的回到了斷崖林。

靠著古樹閉目養神,正在巡視的血魅看見了他。

“看來不是很順利。”

他揉了揉太陽穴:“沉淵閣藏的太深了,想這次想把他們揪出來…有點難。”

“休息一下吧,沉淵閣暫時構不成什麼危害,從本質上講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他們選擇的方式太過極端。”

“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剩下的天選者,其次將人間的詭類清理乾淨;找到那個人。”

“還有,又找不到它了。”血魅抱著手臂,此刻也有些頭疼。

他們就像是迷失在大霧裡不斷徘徊的人,看的見卻又看不真切。

這個世界猶如一本書,由一個文筆稚嫩的人寫下的。

這個推斷,是成立的。

在那裡稚嫩的聲音,恐怕就是那個人。

周遠歸氣笑了:“明天我去找,你先接替我的任務。”

“好,那天選者那就交給安了。”

“她今天喝酒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緩緩睜開眼睛,抬眸看向血魅。

女孩點了點頭,道:“她太在乎了,微渃對於安來說…很重要。”

“我以為你也會放不下。”

“哥,我不是放下了,而是因為必須放下。”血魅垂下眼簾,手緊握摺扇:“如果有一天我們走到了最壞的局勢,我會毫不猶豫的對你們動手。”

笑了笑:“是不是很自私?”

周遠歸愣一下,其實這些都在意料之中。

但他知道,血魅絕對會隨他們而去。

其實一開始,他也不理解為什麼他們這麼執著的想要留住這個世界。

後來…他明白了,從一開始就是私心。

私心的想要那些愛他們的人活著,即使以自已的命為代價。

他們曾說過:他們愛我,我也愛他們。

妖神從來沒對那些人說過,但他們用行動來告訴世人。

他們愛著自已的家庭,愛這個國家,也愛著世人。

黑夜中,一人靠著樹席地而坐,一人站在不遠處。

他們笑著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