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來宮鬥劇是這樣的

餘曉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躺在一張大大的床上，床上的帷幔是大紅的，垂落成一片霞的樣子，把個餘曉默都看呆了:自已竟然能躺在這麼美的床上，而沒有被淹死，太奇怪了。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身上，那件鵝黃的紗衫和綠色的紗裙已經被換下去，估計已經溼得要不得了，現在身上穿著的是一套淡粉的衫裙，竟然是她最喜歡的顏色。餘曉默伸出手去碰了碰大紅的帷幔，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

\"主子，她醒來了…….\"就見紗質的帷幔外人影晃動，清脆的聲音透過帷幔砸進餘曉默的耳膜，還沒看見聲音的主人，餘曉默先自就喜歡起這個聲音來。她翻身坐起，還沒來得及下床，就見一個紅衫裙的宮女掀開帷幔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湯藥:

\"你終於醒來了。快喝點壓驚湯吧，剛才落水肯定嚇了一跳……\"

餘曉默乖乖地接過那碗藥，苦著臉，抬頭打量給自已端藥的宮女，只見她梳著一個大大的髮髻，如雲般斜在頭的一側，上面插了一個流蘇樣式的金色髮簪，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晃得餘曉默滿眼都是太陽的顏色。看見她紅色的衣服，餘曉默意識到了什麼:

\"我落水的時候……是你把我救起來的麼?\"

紅衣宮女微笑點頭，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看得餘曉默都傻了:古代後宮的女子可真漂亮，連這麼個小宮女都貌美如花，可見她的主人是什麼樣子了。

紅衣宮女看她端著藥碗發呆，輕笑著催促:

\"快喝吧，喝完我帶你去跟我家主子請安。”

餘曉默如夢方醒，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下去，滿以為會哭得不行，誰想到口齒間居然有些甘甜的味道，她好奇地問了句:

\"這個中藥怎麼居然不苦?好甜的味道哦。”

紅衣宮女又是嫣然一笑，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這是我家孔主子專門讓太子宮的御醫煎了給你壓驚的，裡面放了好多冰糖和紅棗粉，自然是不苦了。主子說你人太小，太苦的藥怕喝不下，專門囑咐御醫多放了冰糖的。\"

餘曉默心裡驀地湧起一種溫暖: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何曾有人這麼關心過自已，不知道這個宮女嘴裡的主子是誰，但無論是誰，只要自已出不了宮，回不去自已的世界，跟在她的身邊，肯定要比跟在龔良娣身邊幸福得多。這麼想著，她不由自主地問出聲來:

\"姐姐，你家主子真好，她也是太子的夫人嗎?你叫什麼名字，我好喜歡你呢。\"

紅衣宮女笑得越發開心起來:

\"你真正惹人愛憐，怪不得我家主子說一定要好好待你。我是伺候孔主子的，名字叫紅玉，我家主子是太子最喜愛的貴嬪，她說她見過你呢。\"

餘曉默坐在床上呆了一下:見過我?孔主子?她忽然脫口而出:

\"你家主子是孔貴嬪吧，太子爺最喜歡她，曾經說過她比西施還要漂亮……”

\"呵呵，這個小丫頭小嘴真是伶俐……”餘曉默話音未落，就聽著一陣清脆的笑聲響起來，紅玉趕快捅了餘曉默一下，餘曉默也慌了，翻身下床，光著腳跟著紅玉身後跪了下來:

“主子金安，小女子拜見貴嬪。”

就見一個一襲紅衣的女子走近餘曉默的身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那種香氣讓餘曉默的心一凝:好熟悉的香氣，自已在哪裡聞過?

紅衣女子已經來到了餘曉默跟前，她伸出手去拉餘曉默。餘曉默看著她白皙而細長的手指，皓腕上戴了一隻紅色玉石的鐲子，跟滿身的紅衣輝映著，香氣從她的紅衣和手指處散發出來，淡淡的，濃濃的，餘曉默痴了一般，任憑紅衣女子把自已拉起來，聽著她清脆而柔媚的聲音，心裡卻滿是疑惑:

\"好了，快起來吧。還光著腳呢，千萬不要著涼了。紅玉，快去找我的一雙鞋子來給她穿上。她的鞋子落水時都溼了，這樣光著腳可怎生是好?\"

紅玉應聲去了，餘曉默這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子，只見她眼若秋水，眉若遠山，一張未塗脂粉卻紅暈自現的鵝蛋臉，高高的發直聳著，在頭頂處綰成一個大大的雲髻，一隻紅色玉石的髮簪插在上面，垂落下一串紅色的珊瑚珠子，走起路來如同奏樂一般丁玲作響。這個女子的美跟龔氏的美又有不同，龔良娣美得妖媚，她的一顰一笑，甚至連她的頭髮都好像會對太子爺調情。可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從頭到腳都是紅的，給人的感覺卻是美得清純，美得柔軟，讓人的內心深處忍不住生出一種愛憐來。

看著餘曉默發呆的樣子，紅衣女子拖著她的手輕輕拉她到床邊坐下，她的手很柔軟也很溫暖，她的聲音比她的手還要暖得入心:

\"別在地下站著，小心著涼。你不是龔姐姐屋裡的那個機靈的小宮女麼?怎麼跑到綺香閣的湖邊來了?還好紅玉水性好，綺香閣的湖是太子府最深的一處，要是不遇見她，可真是不敢想了。是龔姐姐讓你來找我送什麼信的麼?\"

餘曉默終於從對紅衣女子美貌的迷醉中醒過神來，聽到她柔聲的詢問，心裡忽地湧起一陣委屈，眼淚嘩嘩地落下來，掉在自已剛剛換好的粉紅裙衫上。紅衣女子一看她哭，滿是愛憐地摟著她的身子，輕輕拍打著:

\"可憐見的，這麼小就進宮來，一定是想家了。沒辦法，我進宮的時候也是你這麼大的，慢慢熬吧，我看你年紀雖小，樣貌倒真是常人比不了的美，以後在太子府一定會有出頭之日的，那個時候父親母親也能受你的蔭庇了。\"

餘曉默有點不好意思地抹了把眼淚，聲音還是有點哽咽:

\"您就是孔貴嬪對不對?太子爺最喜歡的那個最漂亮的貴妃姐姐就是你……你讓我跟著你吧，我不想再回暗香閣了……\"

孔貴嬪受驚似的站起身來，紅玉拎著鞋子也來到了床邊，輕聲呵斥她:

\"不要胡說，進了宮，誰選中的宮女就得跟著誰。孔主子雖然喜歡你，可也不能奪龔主子所愛，你快快起來穿上鞋子回去吧。龔主子找不到你，一定著急了。再晚回去，你該受罰了..…”

餘曉默跳下床，光腳站在地下，梗著脖子抬著頭直盯盯看著孔貴嬪:

\"我是被龔主子趕出來的，我才不要再回去。我還以為孔貴嬪您是一個同情弱者的人，原來是我看錯了。您放心，我不會連累您的。我現在就走……\"

說完她光著腳，轉身就往門外跑。紅玉一個箭步竄上前去把她攔住:

\"你這個小宮女，脾氣還真大，我剛說了你一句，主子還沒發話呢，你倒先生氣了。你先把鞋穿上，跟主子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主子才能知道該怎麼做啊。\"

餘曉默倔強地站在地下，不穿鞋，也不回頭，只是定定地站著:讓她回暗香閣再去看龔氏的嘴臉，她寧可把自已淹死在湖水裡。這個想法一出來，她自已都嚇了一跳。

孔貴妃看她倔強地撅著小嘴的樣子，噗哧樂

了

\"你這個小丫頭，倒真是倔強呢，跟我小時候一樣。好，這樣的性格我喜歡。可是，不是我不想收留你，你雖然小也該知道宮裡的規矩，紅玉說得對，你入宮時被誰選中，除非她發話不要你了，其他人是不能隨便要你的…….可看你這可憐賤的樣子……你真是給我出難題了.…”

一邊的紅玉忽然想起什麼來，附在孔貴嬪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孔貴妃頓時又是一陣輕笑:

“嗯，你這小妮子倒也聰明伶俐。好吧，先讓她在咱宮裡。你去讓小全子給太子爺帶個話，怎麼說你自已知道。\"

紅玉應聲而去，孔貴嬪招呼了一聲:

\"綠珠，我累了，你過來領她去換衣服，她暫時先待在咱們這裡，等太子爺來了再做定奪。\"

叫綠珠的綠衫宮女走過來，手上託著一疊粉紅色的裙衫，跟餘曉默現在身上穿的顏色差不多。孔貴嬪一邊向外走一邊說:

“在我這裡的時候，你就隨她們的名字，先叫翠墨吧。\"

餘曉默的心裡一震:孔貴嬪喊自已翠墨，陳叔寶喊自已墨兒，或許前世這兩個人，才真的是自已命定的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