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孃的,就是個怪物啊!

邱山望著小蕭赤,雙目中精光一閃而過,隨後一臉淡然的道:

“嗯~還算有點用!”

“那就收了吧!”

“還有什麼條件,一併提出來!”

邱山佯做鎮定,心中卻瘋狂吶喊:特孃的!特孃的!老子發了!這小怪物,不對,這是老子的乖徒兒,乖徒兒!哈哈!老子也有今天!

...

強壓心中的興奮,邱山不著痕跡的拿過小蕭赤手上的錘子,攬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已的腿上。

這麼大的力氣,可不興拿武器!

“山叔,您答應收下他啦!”

蕭火虎也很興奮,這燙手的山芋,可算是送出去了。

“您老只要讓他順利長大,我也算是對他娘有個交代了,哪還敢提什麼條件!”

蕭火虎可是大包大攬的答應了小蕭赤他娘,要給小蕭赤找個地方混口飯吃的。這要是沒人要小蕭赤,帶回村中,再賴上他們家...想想這些,蕭火虎的臉都綠了。

“嗯~”

邱山一臉淡漠的點了點頭,不過,眼中的興奮卻有些掩飾不住。

“既然你沒要求的話,那我說幾句。”

說著話,邱山伸出一根手指:“一,這孩子要拜我為師!”

“應該的,應該的!”

“剛才咱就說好了!”

蕭火虎邊笑邊點頭。

“二,既拜我為師,那麼,學什麼,便要由我安排!”

“您安排,您安排!”

蕭火虎如同小雞啄米,無有不可。

“三...”

說到第三點,邱山猶豫了片刻。

“這第三點,我本是想說成年之前,不可歸家...”

“不過,念其僅剩寡母,妹妹年幼,便准許每月回家探望一次,如若將來長大,有了本事,將母親妹妹接到鎮上來,也可以!”

這些話一出,蕭火虎頓時知道邱山的態度了,看著面無表情的邱山,心中偷笑:您老可真能裝。

“行了,就這樣,天也不早了,你去吧!”

邱山對著蕭火虎揮了揮手。

蕭火虎一愣,抬頭看了看正在中天的大太陽:自已這是被卸磨殺驢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可不是驢。

“行吧,您老說不早,那就不早了吧...”

...

能把小蕭赤送出去,就是好的。蕭火虎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返回村中告知蕭赤母親不提,這邊,一老一少,手牽著手,來到了後院之中。

邱山拽過一把有些破舊的椅子端坐。

“來,磕三個頭,從今天起,我便是你的師父!”

名分,還是要及時定下的好。

小蕭赤捏著手,有些遲疑的道:“是教我打鐵麼?可是,我想學習打獵,這樣,就能養活孃親和妹妹了,我也不用捱餓了。”

邱山本就黝黑的臉色瞬間更黑了。

“打獵,是靠天吃飯,打鐵,才是正經的手藝,才是鐵飯碗!”

“你...”

邱山咬著牙,想要再訓斥幾句,可對上了小蕭赤那天真的大眼睛,又把話嚥了回去。心中不斷告訴自已:這是自已親徒弟,他還小,還小...

“你先磕頭拜師,放心,只要學好了為師的手藝,你這一輩子也餓不著!”

“哦~”

小蕭赤躊躇著...

這是什麼反應,這是不信還是怎麼著?看著小蕭赤猶猶豫豫,邱山感覺剛壓下的火氣瞬間又竄了起來。

“那...師父在上,徒兒給您磕頭了!”

“砰!砰!砰!”

似乎是用他那小腦袋瓜權衡好了利弊,不等邱山發作,小蕭赤已經磕完了頭。

“好...好,好孩子,起來吧!”

這頭一磕,拜師禮就算是成了,邱山感覺心中又明媚了起來。這一天,弄的他這顆老心臟七上八下的。

“不過,為什麼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呢?”

邱山看了一眼剛收的這個小徒弟,瞅著挺乖巧的啊...

...

“師父,學習打鐵,真的一輩子餓不著麼?”

對上小蕭赤天真的大眼睛,邱山無奈的點了點頭。打鐵不大不小,也算是一門傳家的手藝了,餬口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可是師父,我現在就餓了!”

邱山仰頭望了望高掛天空的太陽,再次點了點頭。已經過了正午了,是該吃飯了。

...

...

“師父,我能再吃一碗麼?”

邱山看了看已經空了的鍋底,無奈的將手中的飯碗遞了過去。他承認,他有些低估了小蕭赤的飯量。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小的身體,能裝下這麼多的飯...可真是個飯桶...

...

“師父,我還想再吃一碗。”

“大中午的,吃什麼吃,吃個七分飽差不多了!”

邱山黑著臉,有些懷疑自已能不能養的起小蕭赤了。

“可是師父剛剛還說,中午要吃飽飯才有力氣的!而且,我好似才吃了五分飽!”小蕭赤挺了挺肚子,臉上露出一絲意猶未盡。

“晚上...晚上再吃!”

邱山捂著額頭。

“師父,再不你教我打獵吧,到時候我打多多的獵物,讓你也能吃飽!咱倆都能吃飽!”

小蕭赤見沒的吃了,依依不捨的放下碗筷。

“閉嘴,再提打獵,晚上不讓你吃飯!”

邱山憤憤的站起身,心道:這孩子是不是傻,但凡有一口飽飯吃,誰願意去山中打獵。

見師父走了,小蕭赤趕緊亦步亦趨的跟上。

“師父,咱們為什麼不去打...打那個啊?那山林裡的野獸可香了!”

想起再提打獵不讓吃飯,小蕭赤趕緊把‘獵’字嚥了回去。

“師父,是要打造完獵刀,再去打...那個麼?”

“噹啷...”

邱山扔下剛拿起的錘子,狠狠的抓了幾下頭,轉身出了門。

“師父,你幹嘛去?你是不是不會打...那個啊?”

“閉嘴!”

邱山猛的停下,轉過身。

“你這小娃子,怎麼那麼多話!”

“老子豈能不會打獵?”

“老子連人都能獵!”

“當年老子跟著二王子,連殺三天三夜,眼睛都不眨!”

小蕭赤好像被嚇到了一般,直愣愣的看著邱山,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

...

“好了,好了,等你再大一些,為師便教你打獵,總行了吧!”

邱山看著可憐巴巴的小蕭赤,似乎也察覺到剛剛的語氣可能有些重了,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無奈的摸了摸小蕭赤的頭。別看他五十來歲了,可是,他真的不會帶孩子啊,他也沒想到小孩子這麼煩啊。

“不是...不是的師父。”

“我是想問,您不眨眼的話,眼睛不幹麼?”

邱山聞言,臉上的笑容一滯,換上了比之前更黑的顏色。終究是錯付了啊,這孩子這小腦袋瓜兒,一天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其實小蕭赤也不知道自已在想些什麼,他也不明白,為啥自已總有這麼奇特的想法和問題,應該是小時候發燒,把腦子燒的有些壞了...

事兒還要從十年前說起,那時候,小蕭赤第一次見到爹和娘。有些奇怪,小蕭赤也不知為何還有小時候的記憶,別的小夥伴甚至連五歲之前的事都記不住了。

小蕭赤記得他是在一條河邊被爹孃撿到的,之前,他一直以為,孩子都是在河裡撿來的呢,直到母親懷了孕,生下了妹妹狐兒。

被爹孃撿到後,小蕭赤發了三天三夜的燒,差點就死了。夢中有個人好似不斷的和他爭奪身體的主導權,還說一些奇怪的話,後來小蕭赤挺了過來,那個怪人卻消失了,只是留下了一些片段般的奇怪記憶。

受到這些奇怪記憶的影響,小蕭赤腦海中時不時便會蹦出一些奇特的想法和問題,所以,他總覺得他的小腦袋,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