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徒手接子彈

這一次黎天遙在醫院待了十天就走了，劉逸陽本也不放心，可當時黎天遙卻笑著和劉逸陽說：“陽陽，你太緊張我了，其實我本來就沒事，只是想見到你了，就來住幾天。”

這話劉逸陽不喜歡，卻也不會去生氣，最多就會讓劉逸陽覺得黎天遙這個人不靠譜，喜歡胡鬧，在下一次見到他之前都不會升起擔心的心思。可是黎天遙似乎忘了，這種方式，不會每次都有用。尤其是在住院的第一天就發病昏迷之後，還讓劉逸陽怎麼相信那種藉口？

不過劉逸陽也沒有阻止他，只是瑣瑣碎碎的叮囑了很多，害得黎天遙吐槽說像媽媽，才不再與他多說。

送走了黎天遙，再次回到楚星那裡，劉逸陽神識恍惚地回憶起黎天遙這一年以來的追求。黎天遙的真心毋庸置疑，只是，每一次都會讓劉逸陽感覺少了什麼，致使他把那當成一個玩笑。每一次都這樣，看上去是在追求一個人，實際上更像是在跟那人開玩笑。同樣讓人覺得不靠譜，除了當成玩笑，完全不能讓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有勇氣接受這麼一份似乎靠不住的感情。他就像是一個遊戲人間的花花大少，追求人的方式多種多樣，卻總讓人覺得很浮誇。

以往，劉逸陽就是以為黎天遙孩子心性，他的追求只能一笑置之或者婉拒。可是要真往深了想，似乎沒有表面的那麼簡單。就像剛剛，黎天遙看似輕鬆甚至還有調戲的話，不但能讓人放心，還能刷一點負印象值。

可是他為什麼要在愛慕物件心裡刷負好感？

“陽陽，它不爭氣，我不知道自已還有幾個明天。”

那句話出現在腦中，似乎猶如在耳邊一樣清晰。劉逸陽感覺一陣心悸，雖然那有可能是黎天遙在藉機賣慘博同情，可那又何嘗不是真的？

半真半假，若即若離。劉逸陽原以為是他自已若即若離地和黎天遙保持距離，可回想往日種種，黎天遙的付出、隱忍，足以說明他不是一個孩子，即便他才二十一歲。

一直都是他在掌握著他們相處的節奏，友情以上，戀人未滿。雖然他換著花樣追求劉逸陽，卻並不想被答應，他的追求更多的是一種放肆的體驗。習慣了，就只會當成一個玩笑，越來越不會往心裡去，以至於永遠不會被當真。

劉逸陽突然很迷茫，三十多歲沒談過戀愛是真的，但被表白的次數卻是不少。高中時期、大學時期的同學或者校友，工作後的同事和醫院裡的小護士。有含蓄、委婉的，也有直白的，更有鄭重和認真的。她們唯獨沒有如黎天遙一樣，如同玩鬧，卻比任何人都深情。

劉逸陽想，如果再次被黎天遙告白請求交往，就答應他。不再拿他當孩子了，也許，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懂得愛一個人。至少，和他認識的這幾年，劉逸陽都覺得很開心、很舒服。

可是黎天遙就像是知道劉逸陽的心思一般，再也沒有向劉逸陽告白過。雖然偶爾的曖昧依舊，他們的相處也還是一如既往地輕鬆。

半年過去，在楚風和楚星的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楚星的態度和做法是他身邊人有目共睹的，沒有人不認可他。可是讓劉逸陽認可的，也許不是他的努力，而是他的瘋狂。是的，努力的人比比皆是，瘋狂的人卻很少見。

楚星就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起初一個月，都很瘋狂。他瘋狂地學習，一天二十四小時，他只睡四個小時左右。很多次半夜，劉逸陽醒來都看見楚星在複習白天他教給他的東西，甚至更多的書上內容。

明明，晚上他們差不多的時間睡下，早上也是差不多的時間起來。可他只是在夜裡複習，而白天，就裝著沒事的樣子去照顧楚風。若不是親眼看見，還真要以為他醫術登峰造極一通百通，天賦異稟了。

劉逸陽看到的那些，卻是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楚星是天才，可是沒有人看見他有多瘋狂，才有那麼天才的表現。

而當劉逸陽發覺，楚星喜歡楚風時，便覺得，再瘋狂的事，也不會讓人覺得意外了。因為，對一個人的愛，就足以讓人不顧一切的瘋狂。

楚家兄弟倆走了之後，劉逸陽如願恢復了自由身。沒事的時候，去黎家看看黎天遙，或者被黎天遙約出去吃頓午餐或者是燭光晚餐。曖昧還是曖昧，只是黎天遙不會變著花樣告白了，關係一直都只維持在那種戀人未滿的狀態。不是兩個人的感情不到位，而是都在剋制，因為他們都有顧慮。

從楚星出師離開以後，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劉逸陽便會錄製一些護理教程發到網路上。似乎是喜歡上了這種老師的角色，也想著能幫助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