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離不用看都知道孟舒指的是哪塊玉佩。

是那塊男主親手刻的,用料是不如這塊血玉,但勝在價值。

當時蘇清廷和男主感情正濃的時候,兩人互相刻了塊玉佩相送。

而這塊血玉是後來進貢的貢品,男主送給蘇清廷的。應離穿到這個身體裡之後就注意到了蘇清廷的這些配飾。

蘇清廷不怎麼喜歡這塊刻著朱雀的玉佩,他卻蠻喜歡的,時不時就拿在手裡把玩一會兒。

要是能不送這個送另一個他求之不得,但他哪敢把兩人定情的東西瞎送啊,所以此刻也只能拒絕,“這塊不行,你還是先收下這塊吧。”

應離換個懷柔策略,“你收著,以後要是有什麼想要的,紋銀、宅子、還是店鋪就用這玉佩來換,總可以吧。

就當是欠你一個要求的信物,等賀煊傷好了,你用這東西換個你想要的,怎麼樣?”

這個方法確實更能讓人接受,孟舒點著頭,小心翼翼的收好了玉佩。

她看了看熬藥的火候,又問到,“屋裡的那位叫賀煊對吧,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蘇清廷。”應離說。

孟舒點頭,表示自已記住了這個名字,一旁的鍋也同時冒了泡,“粥應該熟了,蘇公子盛一點吧。

時間晚了也沒有別的,你們先墊一墊,想吃什麼明天再做。”

“有粥就夠了。”應離道過謝便拿了碗盛粥,“你要吃一點嗎?”

“我不餓,你們吃吧,我看著藥的火候。”孟舒說。

應離盛了兩碗,本打算端到屋裡去,但想起剛才的事就火大,他把一碗放到了灶臺上,揚聲到,“賀煊,出來吃飯。”

這話一出,先反應的倒是孟舒。

“欸,怎麼能讓病人出來呢,他病的很重,應該好好躺著,要不我給他送進去吧。”

“不用,你坐著。”應離把孟舒按回到藥爐旁的小板凳上,“他不是說自已沒事嗎,讓他出來,反正死不了人。”

“對了,你這藥夠不夠兩個人喝的,我應該也有些發熱。”應離突然想起001說的又問到。

孟舒有些坐立不安,不僅是覺得這麼折騰病人不好,也是有點不太敢見那位賀煊賀公子。

但聽到問題還是乖乖答了,“夠的,我就是擔心你也受了什麼傷也需要喝藥,所以特意多煮了些。”

“孟姑娘真細心。”應離彎了彎眉眼。

秦淵扶著門進到廚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男人略低著頭笑的溫和,而坐著的女子只露出半邊白淨的側臉,氛圍格外的好。

之前他從沒注意,這個什麼孟舒長得也算有點姿色。

秦淵用眼神凌遲了幾遍那個女人,才快速的把目光從應離身上一滑而過,不太自然的伸出手想要接過他手裡的粥。

“你的粥在灶臺上。”

秦淵有些失落的彎腰去拿灶臺上的那碗粥,但剛動作就被制止了,“等一下,還有個事。”應離說。

秦淵用問詢的眼神看向了應離,應離吹了吹熱粥喝了口,才說,“你不會說話了?怎麼話這麼少了?”

好像自從他威脅要和男主一起等死之後,男主就熱衷於扮演個啞巴了。

應離搞不明白男主在想些什麼,才這麼問到。

秦淵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好沉默了一會兒才轉而回應他的上一句話,“什麼事?”

“給孟姑娘道歉。”

應離也不糾結於男主為什麼不愛說話這件事,而是說,“人家好心好意給你擦身子,現在又煮粥又熬藥的,你還衝人家發脾氣,趕緊道歉。”

“不用不用不用。”又是孟舒連忙擺手,“是我冒犯賀公子了,不用道歉。”

應離等著男主的回應,秦淵站在原地,依舊是唇色發白,現下好像因為用力抿著唇又白了個度。

半晌過去,他才憋出一句,“她說不用。”

應離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秦淵,淡聲到,“我說用。”

秦淵啞然片刻,最後到底還是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抱歉。”

“沒關係沒關係。”孟舒趕忙道。

“做錯了事就該道歉,孟姑娘這麼辛苦。”應離說著,又主動端起那碗粥遞給了秦淵,“喝點吧,餓了大半天了。”

那碗粥因為這會兒工夫溫度正剛好,秦淵也不是挑三揀四的人,接過來也就喝了。

當然他心裡還是不太舒服,這不是因為孟舒簡陋的房子,而是,某個人的態度。

秦淵也確實餓了,尤其還病著,確實是要補充營養的,他兩口就喝完了一碗,然後把空碗直直的遞到了那人眼前。

孟舒雖然在看著藥的火候,但餘光裡還是看得到兩人的動作的,應離那碗還沒有喝完,正喝著粥呢。

她有些怯怯的開口,“我幫賀公子盛吧。”

秦淵冷冷的睨她一眼,應離搖搖頭,這男主怎麼又對孟舒這麼大意見了,不就擦個身子嗎?真服了。

算了,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應離接過了空碗,“我來吧,孟姑娘看著藥就行了。”

他一邊盛粥一邊道,“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來看著藥也行的。”

“沒事,我不累。”孟舒說,“而且蘇公子說了,也有些發熱吧,吃過粥就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

“你也發熱了?”秦淵突然問。

應離把盛好的粥遞給秦淵,又端起了自已的碗,“一點點而已。”

秦淵想讓他立馬去躺著休息不要站在這兒了,但想起之前這人的反應,只好剋制著說,“那也應該好好休息。”

應離驚奇的看男主一眼,很難想象他竟然沒要死要活的,而會這麼說。

“本來我是在休息來著,還不是你一嗓子給我叫醒了。”

“我……”秦淵無話可說了,他視線下移,剛好掃過應離的腰間,“你那枚玉佩呢?”。

那枚玉佩他當時送給了清廷,清廷不是太感興趣。但,他卻挺喜歡的。秦淵時不時就能看到他沐浴在窗外灑進來的陽光下,迎著光束觀察那枚精雕細琢的血玉。

“送給孟姑娘了。”應離給自已也添了一碗粥,才不疾不徐的說到。

“那可是……”秦淵的話停住了,也不知他想說的是“貢品”呢,還是“你最喜歡的”呢。

總之他又說,“把我的毒藥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