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七歲

剛從包廂出來，顧殃站在前面，甩了甩手上的車鑰匙，勾唇看向許妄：“好同學，我送你回家吧。”

許妄看著那個玩著車鑰匙的女孩，她還是穿得很少。

許妄正想說話，就被一道女聲打斷：“你們離我兒子遠點！”

女人把許妄拉到身後，怒視著這裡的每一位。

顧殃看了一眼那個把許妄護在身後的女人，她身穿淡藍色的連衣裙，把她的優雅賢惠盡顯在外，她怒瞪著顧殃，顧殃就像沒看見似的，她略過她問著後面的許妄：“你媽？”

見他點了點頭，顧殃收起了剛剛玩世不恭的樣子，稍微低了下頭，“阿姨好。”

然後便繞過他們離開了。

女人見顧殃他們走遠，她理了理許妄的領子說道：“兒子別怕，媽媽在，真是不知道許嘉成是怎麼照顧你的，讓這群人和你攀上關係。”

看著女人整理領子的動作，許妄有些反感，他側過身子躲開了她的靠近，反駁道：“他們是我同學。”

女人的手從許妄的領子上脫離，僵在了半空，她的臉上有點難堪，也就沒有多說什麼，讓許妄照顧好自已就挽著男人離開了。

許妄走出大門就看見顧殃站在門口。

她咬著煙，暗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細長的腿裸露在外面與空氣親暱，棒球服隨意地套在外面，長髮散落在耳後。

她永遠都是這樣，活的自由自在，毫不顧忌他人感受。

許妄走過去把手上的外套圍在她的腿上，站到她的面前把兩個袖子綁在一起，顧殃看著他一系列的操作也沒有拒絕。

拉好拉鍊，他抬眼看她，“還不回家？”

聞言，顧殃笑了，語氣勾人：“等你啊，好學生。”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許妄移開眼睛：“早點回家。”

說完就準備離開，顧殃拉住他的衣服，拽住他不讓他離開，她把衣服從腰上解下來，放在許妄的手上，盯著他說道：“明天上午我跑3000，記得來給我加油哦。”

轉身時，她朝著許妄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隨後便跑向了自已的車，她把油門踩到底從許妄的眼前開過。

許妄怔住了，他永遠都沒有辦法逃離顧殃的勾引，每一次都會讓他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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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許妄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位舉止文雅，氣質非凡的男人，但他渾身都散發著商人的銅臭味。他端著茶杯，見門開了便放下茶杯，聲音冷淡：“回來了，過來坐。”

“爸，你怎麼來了？”許妄換上拖鞋走到他對面的沙發坐下。

“我再不回來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就要拋下我去美國了！”許嘉成用力地拍了幾下桌子，他忍著怒氣，終究還是嘆了口氣：“你既然已經見過你媽了，不用我多說，自已選擇吧。”

許妄低下頭，額前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此刻的他眼角猩紅，雙手交叉，手肘抵在他的膝蓋上撐起他整個上半身，“我不會和我媽去美國的。”

許嘉成聽見這話緩緩地露出了笑容，隨即便收起了笑容，他站起身，拍了拍許妄的肩膀：“小妄，你媽媽她……”

低著頭的許妄打斷他：“我知道我媽是什麼樣的人，不用您多說，沒什麼事情您就請回吧。”

許嘉成見自已兒子下了逐客令也沒有多停留，他明早還有一個會，得趕緊飛回京市，許嘉成起身理了理衣服，說了最後一句話，說完就離開了這裡，沒有停留片刻。

許妄低著頭許久沒有抬起。

“你媽媽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瞭解，你到了美國她不會管你的。”

這句話在許妄的耳邊重複著，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慢慢滑下，小時候的記憶在他腦子裡迅速閃過。

那年他才七歲，他追了那輛車這麼久，可是她沒有回頭。

如果那個時候她回頭了，只是停下來那麼一會，跑過來跟許妄說句對不起，或許許妄就原諒她了，可是她沒有，她沒有一絲留戀地拋下他和別的男人遠走高飛。

她的未來計劃裡從來都沒有許妄，現在這個時間回來，怕不是想奪回許妄，只是向許嘉成宣戰罷了，許妄或許只是他媽媽的一顆棋子而已。

許妄抬眼便看見桌上放著一張卡，卡下是許嘉成在許妄還沒回家時寫的。許妄撿起紙張簡易地看了幾眼，便丟進了垃圾桶。

他不去美國，不僅僅是因為他了解他的母親，也是因為顧殃，不知何時，顧殃也成了他最後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