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凌虐致死的真少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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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夫人騰的起身，兩眼定定地看著穆清倔強的小臉。
“我怎麼覺得奴生的相貌有些熟悉。”
廖婆子的手僵在空中，臉瞬間沒了血色。
她忙站在穆清身前，將他遮掩住，正義凜然道：“夫人，你不必憐惜他，這個不孝子頑劣不堪，品行惡劣，根本不值得您的同情！”
穆夫人蹙眉，提醒道：“廖媽媽，他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是，他是老奴的孩子。”廖媽媽心中不以為然，面上卻痛心疾首道：“正像夫人您說的，玉不琢不成器。老奴今日的嚴厲，也是為了奴生來日的平安啊！”
“為奴為婢，若不謹小慎微，安守本分，遲早會自取滅亡。奴生品行低劣，老奴若不時時敲打著，哪日闖了大禍，可就大難臨頭！”
“夫人，您知道的，老奴曾經就是……”
提到往日，穆夫人眼中閃過恍惚。
“廖媽媽，道理如此，可你對奴生太過嚴苛。”
廖婆子這些年實在是裝的太好，穆夫人只以為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才會對奴生那般嚴厲。
她嘆息道：“都是過去的事，我都忘了，你還記著幹什麼？”
“夫人能忘，老奴卻不能忘！”廖婆子抹著眼淚，“夫人願意讓老奴繼續留在您身邊是您寬宏大量，老奴須得時時謹記，反思自身，才能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你呀！”
穆夫人似是無奈，全然忘了自已剛才想做什麼，想說什麼。
穆清不得不承認，廖婆子這些年能把穆夫人耍的團團轉，是有兩把刷子的。
任誰都不會想到一個丫鬟有如此心機，又沉得住氣來報復。
可穆清怎會讓她如意？
正當廖婆子得意自已成功轉移穆夫人注意力時，一聲質問讓她渾身僵硬。
“所以不讓我飯吃，日日打罰我，罵我賤種、雜種，也是為了我好？”
明明是七歲稚童的聲音，語氣裡的怨和恨卻讓人心驚。
廖婆子被嚇得心臟一縮，習慣性罵道：“小雜……”
自覺不對，她當即改口，放柔了語氣道：“奴生，你怎麼能這麼想娘？娘都是為了你好啊！”
“若不是娘想你好，又怎會這般費盡心思？”
廖婆子假意落淚，語氣好不傷心委屈。
“呵，所以，這些也都是因為你愛我嗎？”
就當廖婆子驚疑，穆清突然起身，靈活地繞過她來到穆夫人面前。
他猛地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觸目驚心的青紫傷痕。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他又迅速扒開自已的衣服，才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地盯著穆夫人。
“這些、這些，都是因為愛嗎？”穆清再次嘲弄地問道。
“譁！”
滿身的傷害驟然出現在眾人眼前，驚得她們半天出不了聲。
“這……”不知為何，穆夫人的心忽地絞痛。
她僵硬起身，目光呆滯地走向穆清。
穆清表情冷然，沒有激動，也沒了憤恨，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盯著穆夫人。
“夫人！”
廖婆子回過神，竟想直接把穆清拉到身後。
可往日任她揉圓搓扁的小人兒此時卻如一根木樁，不曾挪動半分。
“奴生！”廖婆子氣極，臉色鐵青道：“你要氣死為娘嗎？”
“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不孝子！”
她悲傷又委屈，彷彿穆清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然，沒有人搭理她。
穆夫人也像聽不到她的嘶吼一般，一步一步走向穆清，慢慢伸出了手。
許是察覺到不對，穆彥突然起身，噔噔噔跑向穆夫人，不滿道：“娘！”
若往日，穆夫人定會立馬將他摟入懷中，笑他怎麼這麼大了還黏著孃親。
然而此時她的眼中只剩穆清一人。
廖婆子臉色大變，拉不動穆清就自個兒上前妄圖擋住穆清。
“夫人，他是老奴的兒子！”
她彷彿在提醒穆夫人，又像是警告。
然穆夫人充耳不聞，冷靜地吐出兩個字：“讓開！”
長年的奴性讓廖婆子下意識讓開身子。
穆夫人的手，也終於落到穆清臉上。
她細細地看著穆清的眉眼，是那樣熟悉，就像……小時候的兄長站在自已面前。
“夫人？”穆夫人的貼身丫鬟，如今的貼身婆子周媽媽忍不住出聲道。
她不明白自家夫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像被妖怪攝了魂一樣。
穆夫人卻著急又欣喜道：“周媽媽，你看，快來看！”
她似乎喜極而泣，語氣裡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周媽媽懷著好奇走過去，細細打量穆清。
她越看越熟悉，卻又想不起。
直到穆夫人一聲“哥哥，是哥哥！”，周媽媽才瞳孔一震，明白那熟悉感從何而來。
“像，的確是像！”她感嘆道。
穆夫人的兄長在她十四歲那年不幸離世，因為兩人自小感情深厚，穆夫人一直到嫁人生子才真正走出來。
所以她驟然見到與兄長如此相似的穆清才會這麼失常。
廖婆子暗道不好，急忙過去把穆清按進自已懷裡，尬笑道：“夫人，奴生這等身份哪能同大少爺相提並論。”
“您是不是太想大少爺，看花了眼。”
“不，不會錯。”穆夫人淚水盈眶，激動道：“他和兄長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廖媽媽，奴生的父親……”穆夫人小心翼翼開口，希冀地看著廖婆子。
廖婆子鬆了口氣，裝作遺憾道：“夫人，您忘了？老奴是跟著您嫁過來以後才有的奴生，他和大少爺有那麼幾分像，估計就是巧合。”
“而是老奴和阿升的婚事還是夫人您做的媒。”她最後提醒似的說道。
“是啊，那時候哥哥已經去世快四年。”穆夫人淚水盈盈，眼眸哀傷地看著穆清，“像，真是太像了。”
“可惜……”
誰都知道穆夫人的未盡之言是什麼，可誰都清楚奴生不可能是穆大少爺的孩子。
穆清沒想到穆夫人這般遲鈍，好在周媽媽靈光了一回。
“夫人，老奴怎麼覺得奴生和您也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