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事畢。

銀衣和耿尋不日就要被帶到天道審判臺審判,那些掌門和長老們自然也都得出席。

至於親傳們,無論是哪個宗門的弟子,都默契的跟著雷峰弟子,組團回雷峰了。

甚至揚言,因為師父不管他們的死活,所以要離家出走。

宋汐:“……”

衛清懷:“……”

安煜之:“……”

三個人蹲在一塊吹冷風,前面是荒山,下面是從永安城跟回來的幾隻靈獸。

據說是被丁以嵐的靈犀給打劫回來的。

兩兩相望,三個小可憐蟲無語凝噎。

“……”

雷峰本來就因為昌夷老祖的摳門,除了大手一揮,給六個親傳弟子一人在山上挖了一個坑,搞了個聚集靈氣的陣法,作為簡陋的修仙洞府以外。

——其餘的荒山野嶺都沒怎麼開闢。

也就是說,這一窩子的親傳現在都沒地方修煉。

好在昌夷老祖實力強,一招下去,挖的坑都挺大的。

大家又都是離家出走的貨色,誰也犯不著嫌棄誰,幾個人都湊在一個洞府裡倒也沒什麼意見。

但滿打滿算,一共也就六個洞府。

還是擠不下。

於是宋汐,衛清懷和安煜之,就被莫名攆出來了。

“沒道理。”宋汐仰躺在地上,叼著根狗尾巴草,直接選擇擺爛。

她搖頭晃腦的感慨,“真的沒道理啊。”

在自已家讓人攆出來這事,說出去都離譜。

但沒關係,她頂著個築基初期的修為,在哪睡覺都是睡。

“確實沒道理。”

衛清懷好像附和了,但又沒完全附和,他突然忿忿不平,“攆你倆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攆我啊?!”

宋汐:“???”

安煜之:“???”

兩人齊齊轉頭,目光不善的盯著突然開始搞內訌的衛清懷。

“四師兄。”

宋汐抿了抿唇,神色略有些不解,“咱就是說,現在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在高貴些什麼啊?”

“攆你倆是因為聚集靈氣的陣法對魔修沒什麼用。”衛清懷一本正經的抒發自已的疑問,“那攆我是因為什麼啊?”

他指了指下面窩吃窩拉的靈獸們,滿臉難以置信,“讓我來看著靈獸?!”

沉默半晌,安煜之慢吞吞的開口:“那麼請問,靈氣對你這個連仙根都沒有的精神力修士,有什麼用嗎?”

全場三人之中,唯一一個沒有仙根的修士衛清懷:“……”

如果不是安煜之臉上認真的求知慾,他真的會以為安煜之在挑釁。

真的。

他磨了磨後槽牙,“那為什麼御靈山楚長珩那個黑芝麻餡的湯圓都能進去啊?!”

“你說得對。”

同款擺爛躺平的安煜之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眉眼陰鬱,“所以這還是搞歧視吧?!”

“當今之計,要麼咱們也擠進去,要麼把楚長珩也薅出來!”衛清懷下結論,“公平起見,這西北風咱們得一起喝。”

衛清懷和安煜之詭異的達成了協議。

兩個人齊齊掉頭看向已經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宋汐,對視一眼,師兄弟默契的一人抓住她的一條胳膊,直接把人揪起來了。

睡眼惺忪的宋汐:“……?”

直到她人被架著,雙腳離地平移到洞府前的時候,宋汐都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兒。

她愣愣的看著衛清懷和安煜之頭一回哥倆好一樣左摟右抱,一塊衝進了洞府。

衛清懷雖然長著一張歲月靜好,溫溫柔柔的臉,平日裡在修仙界的人設也是溫柔寡言的多情公子,但是他內心實在悶騷的很。

如今在自已家被人攆出來,他更是直接放棄了維持人設。

他摩擦著手裡的一把契約戒,直接闖進了洞府,叉腰就開始找事,“楚長珩呢?!”

“是男人就出來決鬥啊?!”

洞府邊上,舒梓然正在處理藥材,咕嘟嘟的煮著一爐不知道什麼成分的湯藥,見到衛清懷闖進來,他一愣,手裡的一把草藥直接滑進了丹爐。

“啊啊啊我的至尊大補湯——!”

他哀嚎一聲,剛嚎到一半,聚精會神畫符篆的路霄被他嚇得手一哆嗦,一張眼看著就要一筆成符,極品品質的符篆直接作廢。

暴躁的路霄一摔筆,忍無可忍的抬腿,一腳就把嗯嗯啊啊喊個不停的舒梓然踹了出去。

洞府瞬間安靜了。

楚長珩沉默了一下。

他從角落裡安安靜靜的站起身,踢開沒來得及收腿的路霄,跨過沈小白煉了一地的法器殘渣,最終捏著鼻子繞過舒梓然那一鍋黑暗料理一樣味道詭異的大補湯。

歷盡千辛萬苦,終於站在衛清懷面前的楚長珩面無表情的開口,熟悉的磕巴腔調,“什麼,事?”

“不是吧?”宋汐輕嘖一聲。

她忍耐的蹙了下眉毛,拉住安煜之,“這就是你們要爭的修煉洞府?!”

恕她直言,還不如豬窩。

安煜之:“……”

他也沒想到能是這麼一副雞飛狗跳的場面。

他倆在這邊吐槽的功夫,衛清懷和楚長珩這兩個身體孱弱的靈獸師已經商量好了決鬥方式。

兩個人決定,每局一人放出來一隻靈獸,三局兩勝定勝負。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宋汐人也不困了,拉著安煜之直接席地而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掏出一把瓜子,雙眼亮晶晶。

簡直把吃瓜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說實話,她很好奇,這兩個人打起來會是什麼效果。

畢竟一個是契約靈獸全看顏值的靈獸師,一個是專挑會說話的靈獸下手的靈獸師。

總之。

——沒一個腦子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