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葉忘憂伸出了援助之手。

她將捆在自已手腕上的繩索挪到了腰上,隨即,葉忘憂伸出兩隻素白纖細的手。

“來。”

她朝著寇君梧和舒梓然招了招手,“你倆一人一邊,我提你們走。”

寇君梧下意識想質疑的話,在想起葉忘憂虎虎生風的耍著兩柄大鐵錘的時候,熄了火。

雖然讓小姑娘提著自已飛很丟人,但現在救人要緊,他不怕丟人。

他可以軟飯硬吃。

寇君梧直接非常主動的把自已的手腕塞到了葉忘憂手裡,安詳的閉上了眼。

但偏偏有人想不開。

舒梓然大腦就顯然缺根筋,他直愣愣的看著葉忘憂伸出來的手。

白皙又纖細。

看著就沒什麼力氣。

舒梓然甚至覺得自已使使勁,就能把這麼纖細的手腕掰斷。

腦子讓驢踢了的舒梓然大膽發言:“你真能拎得動我嗎?”

“真的能一直拎得動我嗎?”

“你不會半路把我摔下去吧??”

葉忘憂:“???”

稀奇了。

頭一回有人質疑她的力氣。

“快點。”

葉忘憂催促,宋汐非常配合的直接往後挪了一截小飛椅,方便葉忘憂直接薅住舒梓然的衣領子。

早就覺得耽擱太久,連隔壁兩架飛舟都要起飛了的宋汐直接迅速駕馭小飛椅。

一溜煙飛了出去。

飛舟上握著操縱桿的大叔修士:“???”

什麼東西“嗖”的一下就沒了??

他們的救命恩人呢?!

“快追啊!”

旁邊的年長女修士回過神來,整個人焦急不已,恨不得自已上手開飛舟。

她忍不住質疑大叔修士,“你到底會不會開?飛舟怎麼還沒飛?!”

“可是飛舟的弊端就是啟動慢啊!”

大叔修士極其委屈又無辜。

這也不能怪他啊?

“……”

另一邊。

在小飛椅高速飛行的情況下,葉忘憂把舒梓然拎到手裡,還是忍不住上下顛了顛,就差把舒梓然拋起來當球踢了。

空氣中徒留舒梓然驚懼的尖叫:“我有點恐高啊啊啊!!”

“我記得……”

這回連宋汐都猶豫了一下,“上次踩著飛行符,興致勃勃要找我比比誰能飛得更高的人,好像是你吧?”

舒梓然啞然:“……”

他在空中詭異的沉默一秒,甚至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你說得對,我得嚴謹一點。”

隨即少年改口,繼續嚎叫:“沒有飛行符的話,我有點恐高啊啊啊!!”

宋汐:“……”好吵。

“我耍錘子都能耍一天。”

葉忘憂終於嫌他吵,仁慈的停手,擰著眉毛不滿的嘀嘀咕咕,“兩個細狗,有什麼好拎不動的。”

一句話都沒說,無端捱了頓罵的細狗寇君梧:“……”

“大師兄。”閉著眼的少年睜開眼,恨鐵不成鋼。

哪怕在空中,寇君梧仍然努力扭曲著身體,狠狠踹了一腳自家大師兄,怒罵:“你出生的時候,智商和臍帶一起剪了吧?!”

“啊。”

人在前面飛,腦子在後面追的舒梓然仍然沉浸在恐懼中無法自拔,呆呆的問:“什麼意思?”

寇君梧耐心的解釋:“意思是。”

“為什麼你出生的時候,聲帶不能和你的臍帶一起剪了?”

舒梓然:“……?”

***

宋汐拎著一串親傳,火急火燎趕到的時候,正巧碰上一名穿著狼騎服飾的女子,自已硬生生往銀衣滿是靈氣的手掌上撞。

小飛椅墜著太多人。

重的要死。

一會還要打架,宋汐不想花費過多的精神力控制,乾脆任由小飛椅慣性向前衝。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於是。

天空一聲炸響,宋汐閃亮登場。

小飛椅載著她路過那名一心求死的狼騎女子身旁的時候,宋汐就火速伸手,試圖薅住她的衣領子。

這名尋死的女子正是雛菊。

她一心求死,直接撞了上去,銀衣目眥欲裂,但卻來不及收回手上的殺招。

對上男子不可置信的眼神,雛菊甚至露出一絲解脫的微笑。

可惜。

下一秒,她就餘光看見一個高速移動的不明物體朝著自已撞了過來。

“???”

她下意識身體前傾,想要護住銀衣。

這一動。

——宋汐的手就薅歪了。

直接變成了薅著雛菊的頭髮飛了出去。

當事人雛菊:“???”

悔恨交加,終於收回自已的殺招並吐了口血的銀衣:“???”

剛要繼續咬手指血祭符篆的謝越:“???”

一邊打架一邊質疑自已道心,看到宋汐趕來,還沒來得及歡呼雀躍的秦雅:“???”

在旁邊鈴鐺都快搖碎了,瘋狂蠱惑雛菊心神,想要阻止她自殺的塗薇薇:“???”

鍛神宗頭號富哥,瘋狂丟法器丟到手軟,差點手一哆嗦給秦雅套了個法器的聶邵一:“???”

以及場中最高輸出,手中佛光與妖氣運轉不息,紅色的豎瞳此刻瘋狂蹦迪的靖塵佛子:“???”

這是什麼炸裂的神級救場?!

為什麼每次宋汐的出場都這麼“拉風”啊?!

現場還能維持淡定的大概只剩下宋汐本人了。

她察覺氣氛不對,趕緊停下了小飛椅,眨眨眼,絲毫沒有負罪感的鬆開手,將雛菊放在了地上。

安靜如雞的戰場上。

只剩那群在秦雅不放血之後,找不到香氣來源的靈獸,焦躁的原地跺腳腳的聲音。

宋汐誠懇道歉,“對不起哈。”

“剛剛事態緊急,我眼睛瘸,手抓歪了那麼一下下。”

“別傷心。”

宋汐微微有些心虛,面上淡定的將手上薅下來的一大把頭髮穩穩的放在呆愣的雛菊頭上,敷衍至極,“你看,你的頭髮還在你頭上。”

疼痛姍姍來遲,捂著頭疼的直抽氣的雛菊:“……”

嘶,真疼啊。

講個笑話,她突然又不想死了。

她怕疼。

銀衣的銀色斗笠已經在他剛剛拼命收回那一掌的過程中,被勁風拂落,掉落在腦後,露出了他陰沉的臉色。

強行收回奮力一擊的殺招,對他自已也是有很大反噬。

他努力的吞嚥,不想露出絲毫的狼狽。

但嘴角還是溢位血絲。

銀衣沒有理會掉落的斗篷,也沒有理會嘴角的血跡,就連胸口內傷帶來的的劇痛都被他無視了個徹底。

男子執拗而又病態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劫後餘生的雛菊身上,他開口。

聲線嘶啞:“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