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太荒謬了。

刀修狼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柔弱可欺,逃命尚且自顧不暇的女修士突然扔出了手裡的長刀,還下手很猥瑣。

但區區一個築基。

他懶洋洋抬刀一擋。

“唰——”

刀修狼騎手裡的長刀還沒碰到玄青刃就應聲而斷,玄青刃絲滑的切斷了他平日裡哄騙小姑娘的物件。

隨即掉了個頭,就想大功告成,志得意滿的飛回刀鞘。

宋汐實在是嫌棄,毫不猶豫的抬腿,想也不想就把它踹了出去。

這回這小破刀是真不能要了。

倒飛出去的玄青刃不解且憤怒:“???”

咋?就那兩口飯主人也想賴賬?!

這不是欺負老實刀嗎?

玄青刃“叮”的一聲釘在地上後,場面就陷入了一瞬間詭異的安靜。

宋汐頭皮發麻:“……”

墨啟不止頭皮發麻:“……”

兩個人默契的停止了你追我趕,都紛紛站定在了原地,甚至齊齊後退兩步。

“啊啊啊啊啊!!”

一切發生的太快,刀修狼騎甚至沒反應過來,直到延遲的痛楚襲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直接響徹狼騎大本營,刀修狼騎栽倒在地,整個人弓成了蝦米。

宋汐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啊啊啊,剛來投奔就給人家得罪死了。

這要怎麼解釋,說她和玄青刃不是一夥的能有人信嗎?

“是誰在吵。”

輕緩的男聲傳來,披著銀色斗笠,看不清面孔的男人踱步而來,他看起來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絲毫不會給人帶來壓力。

但很奇異的是,他說話的時候明明還在很遠處的地方,下一秒,卻已經站定在慘叫的刀修狼騎面前。

刀修狼騎沒察覺到人來,仍然在嚎叫。

男人頓了一下,瞬間抬起修長如玉的手,插進了刀修狼騎的胸口。

微微收緊,捏爆了心臟。

速度快到刀修狼騎面上的表情還停留在痛失命根子的痛苦上,睜大眼睛,絲毫不知道自已怎麼沒的。

人就斷了氣。

銀衣。

這是個純瘋子。

無論是之前打瞌睡的狼騎,還是墨啟,都齊齊單膝跪地,跪了下來,恭敬的喚了一聲“尊貴的銀衣大人”,極具逼格的問了個好。

宋汐:“???”

這一套行雲流水,極其絲滑。

宋汐沒想到見面就要行叩拜大禮,慢了半拍,再跪已經顯得突兀又沒誠意。

她乾脆硬著頭皮站著沒動,垂首,稱呼倒是適應的很快,“尊貴的銀衣大人。”

墨啟看著站得筆直的宋汐,他都替她緊張的捏把汗,平放在地上的手都無意識的抓了一把土。

宋汐是真敢啊。

在他看來,宋汐這種不要臉的直接拉他入坑,勇的一批想要直接混入敵營的人,應該是不在乎跪不跪這種虛禮的。

畢竟好像在她那,只要能達成目的,節不節操,尊不尊嚴的,貌似不值幾個錢兒。

墨啟已經被逼的跪出條件反射了,完全沒想到不是宋汐不想跟著跪,而是壓根沒跟上他們這速度,直接落單了。

銀衣慢條斯理的掏出帕子,講究的擦了擦手上的鮮血,“你是誰?”

銀衣語調溫和,他自認對於即將要死的東西,他的包容度很強的。

“我是宋汐。”宋汐面不改色直接報大名,察覺到對方身上猛然迸發的殺氣,迅速山路十八彎的補充,“我是來投奔您的。”

“哦?”

銀衣陰晴不定的應了一聲,說話陰涔涔的,“那你為何不跪?”

“銀衣大人的尊貴和逼格,哪需要這種虛禮。”宋汐義正言辭,擲地有聲。

她對著跪了一地的人指指點點,毫不猶豫的拍馬屁,“依我看,這些人拿這些俗世跪來跪去的禮儀,才是侮辱您的高貴!”

墨啟低著頭,人都聽懵了。

但有一件事他懂了,現在與其擔心宋汐會不會因為沒跪下被打死,不如擔心自已會不會因為跪下被打死。

“……”

銀衣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來了些興味,直截了當的問,“你就是昌夷老祖那個小徒弟?”

“是。”宋汐拱手行禮,面露悔意,誠懇的拜了一拜,“但現在不是了,我要棄暗投明,拜入尊貴的銀衣大人麾下。”

“只要您能給個機會。”宋汐抬起臉,極其憧憬,“我必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她算看出來了,這銀衣純是個逼王。

順毛捋,哄他天下第一絕對沒毛病。

“我聽說,昌夷老祖對你很好。”銀衣雖然被捧得很開心,但是他訊息靈通,人也不傻,涼涼的開口。

宋汐相信,但凡她答案不能讓對方滿意,銀衣眼睛都不眨就得取她狗命。

她眨眨眼,實在沒憋出眼淚,只能藉著衣袍的掩映,低頭狠狠在自已大腿上掐了一把,這才眼淚汪汪抬起臉,滿臉誠懇。

“實不相瞞。”宋汐哽咽一聲,“我其實只是昌夷老祖的小白鼠。”

宋汐毫不猶豫的開始半真半假的胡編亂造,面上憤憤然,“他送我一本功法,讓我修煉,結果因為我體質不和,修為不升反降,他就要殺了我,我是一路逃到永安城的。”

“真的!”宋汐再次點頭肯定,滿面慼慼然,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信您測我的修為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