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們稱呼你為帝尊,想必這九幽之地應該有許多事情需要你來定奪處理。你若是因為給我做飯這等小事而耽誤影響了其他重要的大事,這不合適。”

“知音,那如果我可以二者兼顧,我是不是就可以給你做飯了?”

“當然沒問題。”南宮知音覺得能讓九幽之地的帝尊親自洗手做飯,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又有誰不想嚐嚐帝尊的廚藝呢?

說實在的,南宮知音還蠻期待明日能吃到荼蘼做的菜餚。

南宮知音看到在案几上處理奏摺的荼靡,本不願打擾。

但是,一想到自已昏迷了三百年之久,雖然剛剛聞了聞身上沒味,但是三百年之久,還是洗洗吧,除舊迎新,圖個好兆頭。

“荼蘼,我可以洗個澡嗎?”

“當然可以。”荼蘼略微一怔愣,隨後點了點頭。

“知音,我已經差人去準備了,應該馬上就好。”

荼蘼話落,有侍從抬著洗浴的浴桶等浴具進了念音閣。

“知音,你剛醒來,氣力有待恢復,我還不能帶你去溫泉池,只得先委屈知音在木桶裡洗洗。”

“可以。”

荼蘼看著侍從打點好了一切,抬手摸了摸南宮知音的眼尾,帶著剋制的不捨,柔著語氣說:“知音,我先出去了。我就在門外守著,有事喚我。”

荼蘼吐出的熱氣打在南宮知音的耳邊,尾字微微上挑,有點兒勾人小狐狸的味道,南宮知音在心裡悄悄點評著。

荼蘼見知音知曉自已的意思後,轉身去唸音閣門外守著。

就在轉身的一瞬間,原本那個溫柔得如同芳花的花瓣觸感一般的人不見了。

本來看著我的知音勉力剋制著可以做到望梅止渴,但是,那一聲夫君,那一句紅衣,這可是我肖想了千百年的話語。

知音,水中餓了許久的魚兒看到魚鉤上的魚餌會有什麼反應呢?他會奮不顧身地叼住魚餌,哪怕前路已然註定,他也會不死不休,抵死糾纏。

這可是你親手開啟了我關在牢籠洞穴裡的洪水猛獸,那你就得負起好生安撫它的責任,要做好我永遠乾渴、永遠飢餓的準備哦,我的寶貝知音。

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因為是你給了我希望。

門外的荼蘼臉色陰沉,眸光似箭地看著仍然候在宮門外的鬼帝。

“帝尊,屬下還有未盡之言。”

“說。”

“帝尊,帝后體內靈力封存,暫時不能使用靈力和封存,至於何時恢復,還不能妄下定論。剛剛在宮內怕刺激到帝后,便沒有開口。”

“好,我知道了。”

鬼醫說完後,便離開了念音閣。

雖然自已的想法有些卑劣,但知音失憶未嘗不是個好事。

倘若她沒有失憶,我還是隻能剋制有禮、守著界限地看著那個燦若雲彩,耀若明珠的知音。

知音失憶後,竟然意想不到地給了我如此一個天作之合。

荼蘼知道這是一場孤注一擲,破釜沉舟,完全沒有給自已留下任何退路,最後是無盡深淵,還是福地洞天,是悲是喜,全待知音說了算。

不知這九幽之地知音會不會喜歡,可是,這本該就是我該待的地方那千百年的時光彷彿偷來的一般。

半晌,屋內傳出聲音,侍從在帝尊的點頭示意下,安靜地進了宮殿,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浴具。

無意中瞥見身穿菡萏色的女子,輕紗羅裙,宛如詩詞中的凌波仙子一般。

女子看到侍者進殿後,停下了手中擦拭頭髮的動作,笑意輕盈地看著她們:“辛苦你們了。”

“帝后,我們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鬼帝荼蘼進屋便看到他的知音在和那幾位侍從滿是笑意地說著話,快步走到知音身旁,藉著身形的優勢,隔絕了女子與侍者們的視線,拿過女子手中的帕巾,輕攬著女子的香肩將人帶至沒有侍從打擾礙眼的地方。

“知音,我幫你用靈力擦拭頭髮,這樣頭髮幹得快!”

南宮知音從善如流地答應了,不用白不用,九幽之地的帝尊親口提出的要求哪裡有拒絕的道理?

荼蘼施展靈力,只見如紅色小精靈一般的光點輕輕盤旋在南宮知音溼潤的髮間,星星點點,卻帶來絲絲縷縷的溫暖。

男子一手施展靈力,一手拿起桌上的玉梳,猶如對待不可多得的珍寶一般,細緻,珍重,無限柔情。

“我為什麼沒有靈力?”南宮知音也學著荼靡的手勢揮動著,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你有,但是因為你受傷,靈力暫時被封住了。”

南宮知音一聽,原來自已也有靈力,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解封。

“哇,你還會編頭髮,真是少見少聞。”南宮知音看到荼蘼拿著絲帶給自已編著頭髮。“不過,你這也忒熟練了,你不會給其他女子也編過吧?”

“我只為你編過。”

本事隨便捻來的玩笑話,沒成想,倒被此人嚴肅回答。

兩人之間流淌的自然與親暱,似有若無,最是撩人心絃。

南宮知音看荼蘼為自已編好了頭髮,給荼蘼倒了一杯水,招呼著男子坐下:“荼蘼,你坐下,我有話同你說。”

“知音,你說吧!”荼蘼面帶笑意,但是手卻抓了茶杯。

“是誰害得我如此境地?”

“蒼然門。”

“那你抓到他們了嗎?畢竟這麼長時間過去了。”

“已經抓到了。”

“荼蘼,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荼蘼聽後,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不該和知音說那些人的下場,他怕嚇到知音,更怕知音知道後害怕自已、疏遠自已。

蒼然門簡直就是一個臭蟲,都被抽了三魂七魄,封了七竅,永世不得超生,居然還陰魂不散地亙在我和知音之間。

被男人刻意壓制的侵略和狠厲如同杯中的熱茶的茶氣,絲絲縷縷地飄出。

“知音,想怎樣處置他們?”荼蘼放在身旁的手已經不復剛剛那般溫熱。

“荼蘼,只要如你所說,那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南宮知音不害人,但不容人害我。我躺了這麼久,總不能白躺吧!

聽此,荼蘼彷彿被特赦一般,仰望著他的神明。

“知音,我沒有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