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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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格外耀眼，江妄微微睜開眼，手擋了擋陽光。
記憶回到昨天，他好像為了彌補晏隨，給他修復了下精神海，然後就睡了過去。
江妄慢吞吞的坐起身來，將散落在眼前的頭髮撩至臉後，好覺，是這樣的嗎？
他呆呆的面朝前方，卻不知魂飄到了哪裡。
這時，門被開啟了，身穿花色圍裙的晏隨走了進來。
他衝江妄笑了笑:“雄主，可以吃飯了。”
江妄懵了一瞬，這時才發現，他當初想要的生活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實現了。
早上有人等著一起吃飯，桌上是家常小菜……
江妄釋然的笑了笑，衝晏隨點了點頭:“好。”
是啊，那些都過去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晏隨看著江妄，莫名覺得他周身氣質改變了許多，好像放下了心中的負擔一樣。
但他沒有多問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隱私。
他點了點頭:“我在下面等你。”
江妄笑了下，揶揄的說道:“這可不興去哦。”
晏隨愣了下，這時才覺得他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孩兒。
自信肆意，彷彿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他笑了下，挑挑眉:“是嗎，可惜我做的小蛋糕沒人吃了。”
江妄笑得眉眼彎彎，撒嬌似的說:“別呀，求哥哥心疼心疼我。”
晏隨沒忍住摸了摸江妄的頭，然後轉身出去:“我先走了，你慢慢來，不急。”
江妄隨手挑了套全黑套裝，邊去洗漱邊想著，今天應該要去買點衣服。
這時，系統出來了，它蹭了蹭江妄的臉，告別:“宿主，我要走了，以後會來看你的。”
江妄正洗著臉，用洗臉巾擦了下水，然後捏了捏系統:“給你帶點早餐？”
系統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用了，宿主。”
江妄點了下頭，系統消散的最後一刻。
江妄的聲音傳來:“有事可以找我。”
系統點點頭，想著他現在看不到自已了，回道:“好。”
江妄洗漱完，嘆了口氣。
不是所有的不期而遇，都能長久，或許當感情較好時離開，在記憶里美化，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江妄知道他雖然現在有點喜歡那個系統，但他也同樣不能接受系統一直待在他腦海裡，現在應該算是，最好的結局。
江妄這樣想著，走出衛生間，開啟房門，下了樓。
晏隨正坐在椅子上，回頭看著江妄下來，招手示意他坐在旁邊。
然後把給他接的溫水往他那挪了挪，溫聲說道:“心情不好？”
江妄自然的接過水，聞言頓了頓手上的動作，自已，心情不好嗎？
他茫然的看了眼晏隨，問道: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心情不好呢？我為什麼會心情不好？”
因為系統離開？有嗎，好像是有點。
感情是不被理智所壓制的。
晏隨用公筷幫江妄夾了些菜，聽到他的問話，動作頓了頓，而後對江妄笑道:“嗯，大概是直覺吧。”
江妄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飯，等吞下後，轉頭對晏隨說:“就是遇到了一個 ，朋友吧，它走了，想到它了。”
晏隨拿個小碗，為江妄盛了湯，然後笑著說了句:“是嗎？覺得挺不捨得？”
江妄咬了下筷子，沉思那會兒，眉頭微皺，忽的臉上放鬆下來。
他放下筷子，對晏隨點了點頭 :“也有吧，但還是挺感謝它的，陪我度過了一段特殊時期吧。”
你也是。
晏隨見江妄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陰翳和瘋狂，多了些瀟灑肆意，忽的有些感慨，問了江妄一句:“在外面過的這麼苦，有沒有 ……”
有沒有什麼呢，有沒有不甘？其他雄蟲都過得這麼好，有沒有怨恨？為什麼偏偏是他……
江妄隨手撩了下頭髮，撐著臉，對著晏隨眨了下眼:“那我就不是我了，不是嗎？我撐下來了，這就是事實。”
也是奇蹟。
晏隨不語，江妄也沒有指望晏隨說出什麼話來，隨手夾起一花生米扔進嘴裡。
兩人安靜的吃完飯。
晏隨拿起餐盤放進廚房，再出來收拾餐盤，制止了江妄想要幫忙的動作。
結果江妄搶先把所有餐盤拿走，笑著對晏隨說:“你做飯，我收拾，下次我做飯，你要收拾哦。”
晏隨失笑了下，在江妄進入廚房的剎那間，低聲說了句:“歡迎回家。”
江妄把餐盤放進洗碗機裡，按下按鈕，他的聽力還挺好，剛好聽見了晏隨說的話。
回家嗎？他閉了閉眼，腦海裡全是在那的畫面，那時那個女人已經完全變成了金絲雀。
女人發了狂在房間裡哭喊著，摔著東西:“為什麼？他為什麼要背叛我！”
小孩子躲在角落裡，有些害怕的盯著女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媽媽有些時候會變成這樣，但他喜歡那個對他溫柔笑著的媽媽。
忽然，女人像是感受到了小孩兒的視線，猛的朝他爬去，將他抱在懷裡，長長的指甲狠狠的掐進小孩兒的肉裡。
小孩兒沒有哭鬧，因為只有這時，他才有機會近距離的接觸媽媽，體會媽媽的溫暖 。
女人癲狂的哭喊著，淚水落下:
“小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竟然揹著我養了情婦，那我呢，我怎麼辦？
小妄，你好好努力，完成你爸爸的要求好不好，媽媽只有你爸爸了。 ”
小孩兒小聲回答:“好。”
女人抱得他越發緊，手抓下小孩兒許多黑髮，拍了拍他的腦袋:“小妄乖，小妄真是個好孩子，要好好聽話。”
…………
那天他放學回家，那是他4歲，他考完試，考的很好，他媽媽說要給他獎勵，結果剛見到她。
她就匆忙的把自已塞到床底，然後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的。
男人與她的談話聲響起，最後演變為爭吵，忽然，聲音停止了。
他好奇著外面發生了什麼，結果，砰的一聲，他媽媽倒在地上，雙眼睜大，對視著自已，鮮血蔓延。
他以為他媽媽在跟他玩兒，聽她的話，乖乖跑出家門，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了那個男人。
他爸爸說，他媽媽去了天上，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將他拋棄了。
…………
再次踏入家門，是一位年輕女子坐在他父親身邊，喂他吃葡萄的畫面。
————
思緒回正，江妄看了一眼自已下意識拿過的刀和那鮮血淋漓的手，臉上有些麻木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