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南岸。

沈暨白輕手輕腳地將姜妤從地上抱起,踏上樓梯。

她的長髮如絲般柔順,隨著他的步伐,在他下頜邊輕輕掃過,留下一縷淡淡的香氣,宛如夜晚的花香,令人沉醉。

“我不要上床。”

姜妤輕聲呢喃,聲音中帶著幾分堅持。

沈暨白低頭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去床上,今晚上睡地上?”他的話語裡帶著幾分戲謔。

姜妤深知他的直男屬性,便懶得與他爭辯,只是淡淡地說:“去梳妝檯,我要卸妝。”

沈暨白點點頭,輕輕地將她放在梳妝檯前的椅子上。

見她此刻安分了許多,他才轉身走進浴室。

浴室裡傳來水聲淅瀝,而姜妤則坐在梳妝檯前,打量著桌上的瓶瓶罐罐。

她的梳妝檯雖然寬敞,但物品並不多,因為她之前大多時間都是住在市中心的公寓裡。

自從沈暨白回來之後,她才陸續在網上下單買了許多東西。

她仔細翻找著,卻找不到卸妝水。

明明記得前幾天還用過,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她看著購物車的訂單,心中有些疑惑。

就在這時,沈暨白從浴室中走出。

他身上只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水珠從他溼漉漉的髮梢滴落,沿著他堅實的胸膛滑下,形成一道道晶瑩的水痕,再隱入那圍著的毛巾之中。

他的肌膚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尤為白皙,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彷彿是一幅完美的藝術品。

在柔和的燈光下,姜妤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沈暨白身上。

姜妤被這幅畫面深深吸引,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喉嚨裡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口水。

她絲毫意識到自已的失態,臉頰微微發熱,但眼神卻仍無法從沈暨白身上移開。

沈暨白注意到姜妤的異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怎麼?看得這麼入神,要不要我走近點,這樣看得更清楚?”

姜妤的嘴巴比腦子反應更快,“好啊。”

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已說了什麼,頓時感到一陣尷尬。她連忙收回視線,試圖掩飾自已的失態。

沈暨白見她如此反應,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

他故意靠近了幾分,幾乎要貼到姜妤的臉上。

姜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熱氣,還有那股淡淡的沐浴後的清香。她的心跳得更加劇烈了,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

然而,就在這個微妙的時刻,姜妤突然想起了自已的卸妝水。

她連忙收回尷尬的眼神,努力平復心跳,“我的卸妝水好像落在衣帽間了,能不能幫我去拿一下?是一個紫色的瓶子,這麼大。”

說著,她還伸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

沈暨白看著她焦急又尷尬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點了點頭,轉身向衣帽間走去。

姜妤則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已的臉頰更加燙了。她暗自責怪自已剛才的失態,不過沈暨白這寬肩窄腰確實很不錯嘞。

沈暨白悄然走進寬敞的衣帽間。這是一個雙人的世界,他和姜妤的衣物各佔半壁江山。

他的那一側,是深邃的冷色系,如同他沉穩內斂的性格,衣物一件件井然有序地掛著,還留出了足夠的空地,彷彿隨時準備迎接新的成員。

而姜妤那邊,則是一片繽紛的色彩,如同她活潑外向的性格。

各種顏色的衣物交織在一起,彷彿在舉辦一場無聲的派對。地上還散落著幾堆衣物,像是一座座小山,等待著主人的召喚。

沈暨白眉頭微蹙,他雖然不是一個有潔癖或強迫症的人,但面對這眼前的混亂,還是感到了一絲不適。

他開始在櫃子裡翻找,手指在衣物間穿梭,彷彿在尋找一條通往目標的隱秘道路。

終於,在櫃子的一個角落裡,他找到了姜妤所說的快遞盒。

那是一個不起眼的紙盒,靜靜地躺在那裡,他開啟紙盒,看到一個紫色的瓶子倒在一旁,正是姜妤需要的卸妝水。

正當他準備起身離開時,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從盒子裡滾了出來。他低頭一看,彎腰撿起來。

沈暨白拿著卸妝水走出衣帽間,只見姜妤正刷著影片。

影片裡講述著一個狗血的故事,男主的白月光回國了並生病了,需要移植腎臟,而好巧不巧,只有女主符合腎移植條件,隨後男主就騙女主把腎噶了,給白月光治好了病,女主則因為身體不好,抑鬱而終了。

姜妤眉頭緊鎖,什麼狗屁劇情。她反手一劃,將影片拉黑,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怎麼去了這麼久?”她抬頭看向沈暨白,接過他手中的卸妝水,開始卸妝。

她的動作熟練而流暢,沈暨白站在一旁,沒有一絲要走的樣子。

姜妤輕輕把最後一絲妝容卸去,她滿意地對著鏡子欣賞自已的素顏,面板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透。

然而,當她抬起頭時,才發現沈暨白還沒有離開,額前的碎髮倒是沒滴水了,他的神色未明,姜妤心頭一緊,直覺告訴她,這絕非好事。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睡覺?”姜妤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打破這壓抑的氛圍。

但沈暨白並沒有按她的套路出牌,他反問道:“你沒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

姜妤的心跳瞬間加速,腦海中飛速地轉動著。

她知道,沈暨白這麼問,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但是,她瞞著沈暨白的事情太多了,他這樣籠統地一問,她怎麼可能知道是指哪一件呢?

她硬著頭皮,試探性地問:“你想要我說什麼?”

沈暨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要看你自已做了什麼事情了。”

姜妤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已這次是難逃一劫了。

她這個人記性不太好,怎麼可能記得住所有瞞著沈暨白的事情呢?但是,看沈暨白今天這架勢,顯然是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她努力從沈暨白的臉上尋找一絲線索,但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只有冰冷和審視,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姜妤心裡後悔不已,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自已的萬能大法。

姜妤撐著梳妝檯,站在沈暨白麵前,於是她輕輕開口,嗓音裡帶著一絲嗲嗲的撒嬌:“老公~”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沈暨白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頭望去,只見他的手掌心中躺著一枚鑽戒,那正是她和沈暨白的婚戒。

她的心頭猛地一跳,這戒指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沈暨白的手中?

“你把婚戒給我幹嘛?”

姜妤強裝鎮定,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小心翼翼地將沈暨白手中的戒指拿起來。

戒指在她的指間閃爍著微光,彷彿在嘲笑她的謊言。

“你自已好好看看,這到底是誰的?”沈暨白的聲音冷冽而堅定,眼神裡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嚴肅。

姜妤將戒指翻轉過來,只見內側刻著兩個字母——JY。

當初結婚的時候,他們就定製了一對戒指,內側分別是她和沈暨白名字大寫字母的縮寫。

這下好了,她還能找什麼藉口?

她的身體瞬間僵硬,前幾天沈暨白問她為什麼不戴婚戒,她隨口編了個理由,說是不小心弄上油了,送去清理了。

但實際上,她根本就不知道戒指在哪裡。她還計劃著瞞著沈暨白再訂做一個一模一樣的,但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已經徹底泡湯了。

姜妤的心中充滿了慌亂,她知道這次自已是真的玩大了。

見姜妤保持沉默,沈暨白就伸手拿了一把椅子,雙腿矜貴地交疊在一起,英俊如斯的眉眼陰翳感層層疊疊,就差從頭到腳寫上“我要找你事情了。”

姜妤此刻也顧不上腳後跟了,小心翼翼地挪到沈暨白的身邊,然後很自覺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老公,給個解釋的機會唄。”

沈暨白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眼神一寸一寸掠過女人精緻明豔的臉龐,絲毫不掩飾自已對她的侵略感,眼神卻透露出“編吧,看你能編出什麼花樣來。”

姜妤吞了吞口水,腦子都轉不動了,也沒編出個理由來。

總不能說戒指自已跑到那裡去的吧?她自已都不信,更何況沈暨白。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吞吞吐吐開口,“我要是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他眼神晦暗,修長的手指按在姜妤的無名指上摩擦,嗓音沙啞,“是弄髒了不是故意的?還是騙我送去清理了不是故意的?”

姜妤把手往後縮了縮,“都不是.......”

無名指傳來的灼熱感讓姜妤瑟縮了一下,不管了,她眼睛一閉,把自已手伸進了沈暨白的浴巾下面,把自已的畢生絕活都用上了。

.......

一個小時後,姜妤臉頰泛著紅暈,嘴唇也緋紅,眼神迷離地躺在沈暨白的懷裡。

看沈暨白的心情,應該是哄好了,但是她的手也快廢了。

不過沈暨白還算個人,抱著姜妤去浴室幫她洗了澡,並且還注意把姜妤的腳後跟圍住,以免沾到水。

第二天沒有工作,姜妤和沈暨白一覺睡到晌午。

難得的是,沈暨白沒有發起床氣,他靜靜地靠在床頭,平板的光影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沉靜的光芒。

姜妤在夢的盡頭悠悠轉醒,她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沈暨白專注的側臉。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彷彿要將昨夜的疲憊全部舒展開來。

她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彷彿一顆璀璨的星辰。

那是昨晚沈暨白親手為她戴上的,他的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如果下次看到她手上沒有這枚戒指,他便會動用“家法”來教訓她。

姜妤輕輕撇了撇嘴,她抬起頭,罕見地看到沈暨白戴了一副金絲邊眼鏡,平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卻也帶著一絲不羈的意味,頗有些“斯文敗類”的韻味。

她好奇地趴在他的腿上,問道:“你不是不近視嗎?怎麼突然戴上眼鏡了?”

沈暨白微微一笑,把平板擱在床頭櫃上,伸手將她撈進懷裡,輕聲解釋道:“這是防藍光的平光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