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去學校的路上,金燦燦的初陽灑滿了小道。我剛出家門,就看到小芋走在金色的光裡,我穿過小道,挺著背、邁著大步走到小芋身後:“嗨,又見面了,小芋。”

小芋向我招了招手:“嗯,早上好,小尹。”她的語氣明顯溫和了許多,可能調整好心態了吧。

我探頭觀察了一下四周,才安心問小芋道:“你心情怎麼變好了?難道你拍到鬼了?”

小芋噘著嘴,扭捏著小聲嘀咕了一聲:“嗯......”

我見她反應不大,為了不讓在場人尷尬,便裝模作樣笑著回了一句:“那挺好。”

“其實不是因為這個。”小芋拉了下我的衣襟,“你看下錶。”

“表怎麼了?”我滿臉疑惑低下頭看手中的表,隨後看向小芋,可小芋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我大聲道:“你竟敢耍我,回到學校你馬上就能體驗到死的感覺。”

說完,我依然漫步在小道上,太陽東昇,天邊呈現了一大片白雲,斜陽照的我竟有些刺眼,我背過身去,低頭盯著自已的腳尖,忽然發現腳下踩著的,並不是金燦燦的陽光,而是團被拉長、黑乎乎的影子。

我默默嘆了口氣,抬頭望向天空,太陽還是斜斜掛在空中,飄在雲上的雲朵就像散佈在草原上的羊群。風兒將雲趕到天邊,清脆的山被雲朵投下的影子籠罩住,就好像是雲朵羊群在青山上啃掉了一片片草地。

我遠眺著青山,欣賞著眼前的良辰美景。殊不知,前方迎來的卻是一口沒關住的井口,街上也隨之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是我,我一個不省心跌進了洞裡,裡面深不見底,而我卻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將丘比從我頭髮後扯出來,趁機把它鋪在腿下,再加上我是魔法少女的緣故,摔下去也沒多大傷害力,只不過腳扭了。

“啊,疼啊。”我撫摸著自已的腳跟處,又左顧右盼,眼神中還多了一絲緊張,我強忍著疼痛艱難站起來,一手扶在牆上。丘比沒死,它又跳到我的肩上睡覺。

我愣了半晌,才認命賭一把。

大概走了五六分鐘,眼前出現了一所學院,看起來不像是普通高專,難不成是大學?我正想離開,可是學院外觀卻將我帶入了回憶中:

那個時候,我還沒上小學,我的爸媽次次提醒我不要靠近與咒術有關的東西,說要是當咒術師就走投無路了。他們總是威脅我要是當了別的危險職業就棄養我。

我總是好奇的問:“咒術師是什麼?”而家長也總會凶神惡煞回答我:“小孩子懂什麼?讓你別碰就別碰。”對於這樣不滿的答案,我只能眼淚婆娑,什麼也做不了。

因為教育我不能做高危職業,不得不把我送進離咒術高專幾公里遠的小學。

但上了初中後,有可能家長健忘的原因,我的初中只離那僅有隔了幾棟房子那般遠,然後我遇到了丘比,毫不猶豫和它簽訂契約成為了魔法少女。

家長聽說之後,認為我這號廢了。和我大吵一架,從那之後,我也再未聽說我爸媽的訊息了,現在連他們還在不在人世我也悄然不知。

回憶完這些後,我的腦子亂亂的,一時半會兒做不出決定:要進去嗎?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卻雜亂無章,沒有色彩,沒有光影,只有那段痛苦的回憶。我猛地睜開眼,我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聯想到它,是因為熟悉嗎?還是因為這段回憶讓我懷疑眼前只是假象?

我皺著眉,嘴巴抿成一條線,隨後我又搖搖頭:似乎都不是,但是那答案永遠都想不出來。

正在我憂愁之時,前面直徑迎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戴著眼罩,看起來神秘兮兮的,那男人彎下腰對上我的視線,笑著問道:“哦?現在還會有新生嗎?”

“嗯,不是的,我是……”我正想反對,但肩上的丘比又優雅的插了嘴:“不,她是,她自願的。”

“這位是…?”那男人手撐在下巴上說。

“這個叫丘比,我叫尹,可以叫我小尹。”我聲音有些哽咽,“請問你叫?”

男人臉上洋溢位微笑,回答道:“哦~這樣啊,我叫五條悟,可以叫我五條老師。”

丘比又閉目養神趴在我的肩上,似乎對五條沒什麼興趣,我也見怪不怪了。於是我又轉移了話題:“這裡是咒術高專嗎?”

“那是當然。”五條悟攤攤手說。

五條悟一說完就帶我來到入學申請室,五條悟用手腹推開門——還留下一句:“表現不好可是進不了高專的哦。”

我深吸一口氣,隨著咔嚓一聲,門鎖被開啟。我緊張得頭上微微冒出了汗:“報,報告!”我緊閉著雙眼,生怕對上測評官那嚴肅的臉。幾秒鐘過去,沒人回應我。

我緩緩睜開眼,見五條悟在憋笑看著我。

“報上你的姓名和職業。”一個正在縫補玩偶,還戴著黑色墨鏡的大叔測評官夜蛾教師開口了。

我礙於對方的嚴峻,身子站的筆直說:“我,我叫尹,現擔任一名魔法少女!”

“你!為何來當咒術師?”教官抬起頭用手指著我,彷彿只要我答錯就會殺了我的模樣。

我沒有別的反抗的方法,實際上自已也沒想來當咒術師,原因是什麼呢?

我以為教官會一等再等,可這和我預想中的截然不同,教官控制他剛做好的玩偶向我發起攻擊:“你難道沒有理由就來當咒術師?這是不合格的。”

沒等我反應過來,玩偶已經重重朝我臉上打了一拳。那一刻,好漫長好漫長,我一直給自已打氣:別怕,只要找到恰當的理由,但我絞盡腦汁想也想不出一點。

記憶再次湧現,我到底為了什麼?

我咬咬牙,態度強硬從口中吐出幾字:“因為正義!”

“理由不充分。”教官繼續控制玩偶向我發起攻擊,“說詳細點。”

又一次被挨著。

“第一,新聞頭條真的太多了,好多人都因為未知生物被害死,我也想幫助她們,我不希望自已見死不救。”我的語氣有些猶豫,不過為了入學。

“第二,因為我不希望自已很弱,我想變強。”

“那你奄奄一息的時候會怪你的父母嗎?”教官繼續鏗鏘有力的問我。

“他們早就死了,那時我還不瞭解咒術界呢。”我眨了眨眼,我想他們應該還活在哪個角落裡,但我預設他們死了。

牆上時鐘的指標嘀嗒嘀嗒的走著,針擺晃的影子逐漸與丘比甩動的尾巴重疊在一起。

教官緊緊盯著我,我害怕的轉過臉去:“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教官咳了幾聲說:“你,過關。”

“真…真的?”我的聲音抬高了一些,一雙眼睛裡滿是驚喜。五條悟接到了我的“訊號”,立刻拍手祝賀:“厲害。走吧,我帶你去寢室。”

五條悟話音剛落,我便激動的瞪大了眼睛:“五條老師,那就是說可以認識同期嗎?”

“Yes, you are right(譯:是的,你對了。)”五條悟打了個響指,還做了個有風度的姿勢,我想應該會有一大群小迷妹圍著他團團轉吧?

不過我又打消了我的想法,丘比又從我頭髮間探出頭來蹭我的肩,然後縱身一躍,跳到了地板上,這貨終於肯走了。

(設行走的路程為x千米)

“到了,就是這間。”五條悟指了指寢室的房門,“隔壁是你的同期伏黑惠,雖然年齡差有一點大,好好相處就是了。”說完還不忘拍一下我的後背。

我突然啞然失笑:“同期不會很難相處吧?”

“哈哈,當然不會。”五條悟自已沒忍住笑,“惠惠很好相處的,你叫他…呃…伏黑哥吧,哈哈。”五條悟眼睛都笑彎了。

(因為伏黑惠的外號太小眾了)

但是五條悟又不自然的輕咳了幾聲,聲音故意壓低了:“咳咳,好好相處就是了。”說完人就像小芋一樣跑路了。

我哼了一聲,又將腳邊一臉‘純真’的丘比抱在懷中,這才彆扭地挪向伏黑惠的寢室。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正在房間裡看書的伏黑惠起身來開門,他以為是五條老師找他有什麼事情,可前面站著的卻是他半個身子高的小妹妹。

伏黑惠有些震驚,但他又很快冷靜下來:“小妹妹,你怎麼來這的?你是咒術師嗎?”

我緊抱著丘比害羞的點了點頭:“我是咒術師,雖然我才12歲,不過我上初一了…”

伏黑惠敷衍點了點頭,整理了下頭髮又問:“你叫什麼?我叫伏黑惠,隨你怎麼稱呼我。”

“我叫尹,可以叫我小尹,伏黑哥。”我額前的碎髮貼在臉上,現場氣氛忽然有些尷尬,我別過頭不敢直視伏黑惠了。

伏黑惠一聽到‘伏黑哥’這三個字,無奈搖了搖頭:“唉,又是五條老師那貨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