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見過情商低到離譜的人,卻沒見過一身黑衣蒙著面言語犀利的人,這些人看起來和某個黑幫勢力差不多。長情見他們腰間都懸著一塊牌子,趁其不備一把從那人扯下來看。

那人大驚,轉身來奪:“這是我皇甫家的重要之物,休要胡鬧!”

長情看了一眼,除了“皇甫”二字,上面空空如也,她把牌子扔給那人:“就這?還重要之物?給你!”

那人接住牌子,並沒作罷,兩步追上來,單手抓著長情手臂:“你當這是什麼?如若遺失,你們強家賠的起嗎?”

聽到這話,強廣不高興了,冷著臉揪住他胳膊:“放開,不就是一個破牌子嗎!本少爺陪你一車!”

正鬧得不可開交,遠處樹巔輕飄飄的跳下來一個人,道:“真玉,少主交代過,好好做法,不可生事!”

歐陽真玉怒道:“不是我要生事,他搶骨牌,藐視皇甫家!弄丟了怎麼辦!”

歐陽海對長情微笑道:“小少爺年幼,這裡不安全,你快帶他離開吧。”

長情見這說話之人,雙眼含笑,眉眼清雋,雖看不清整張臉,但能猜到一定是個大帥哥。她真想扯下這人的蒙面,看看到底長啥樣。

長情道:“您說的對,我這就帶小少爺回去。不過我想知道,你們真能除掉那些東西嗎?”

歐陽坤正準備轉身,聽他說這些,不免有些驚訝。他皇甫家族是百家之中數一數二的仙門,很多人都想拜皇甫家門下,眼前的小廝膚白俊美,模樣可人,看起來像個繡花枕頭,說出來的話卻不容小覷,頗有大將之風。

幾名身著黑衣的弟子也覺得這位小少爺身邊的侍從不簡單,紛紛立在黃埔坤身側,目光落在他身上。

皇甫坤道:“這牌子······”

不等他說完,一陣腳步聲混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迅速傳來,有家僕喊道:“那邊,那邊,死了好多人!”

歐陽海立刻閃身,那些黑衣蒙面倏然跟過去。

西邊院子地上躺著很多屍體,死狀難看,皇甫坤、皇甫真玉還有幾名黑衣面色沉重。

長情拉著強廣回到屋內:“小少爺,我出去看看,你別亂跑!”

誰知,強廣拿出一把長劍給他:“……小心!”

長情接過劍,朝強廣點點頭,轉身出門來到前院。

從前院到強廣的臥房也就百步之遙,長情持劍返回前院時,整個院子已亂做一團,有人哭,有人跑,有人尖叫,還有人披頭散髮驚慌失措像個瘋子。

長情立刻想到,莫非是邪祟來了。她最擅長降妖除魔,現在法力封禁,她只能使用武力,萬一這邪祟使出什麼妖法,她應該無力應付,說的是下凡除邪,那也得需要幫手和法寶才行啊,可她沒有,什麼都沒有。

此刻門外的鄉民以為強家比外面安全,都聚集到了這裡,院子裡不免人滿為患,所有人見這情形,想跑出去已經來不及,人人誠惶誠恐,好不詭異。

然而,溫叔見到長情,他的目光立刻化作陰狠的怨怒:“還不去護著小少爺,你在這裡做什麼!”

話音剛落,空中飛來一個黑影,像是一具屍體,眨眼間落在溫叔腳邊的地上,白布袋裡露出一隻手,溫叔表情凝重俯下身,少傾,他發出顫抖的聲音:“……小少爺!”

皇甫家眾蒙面黑衣一頓。

這從天而降的屍體正是強家小少爺強廣。

長情更是一驚,剛才還和這小孩一起凝墨寫詩,怎麼眨眼間他就死了呢!

悲傷之餘,長情來不及後悔,心說應該把他帶在身邊就好了,可是自己沒有法力,遇到會妖法的邪物,她也打不過不是。

不行,得想辦法,她伸出二指點在額頭:“靈瓏元君,我需要借點法力。”

靈瓏在天宮收到訊息,回道:“太子殿下,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我可以借給你,但你要如數奉還才行。”

長情道:“多少?”

靈瓏道:“不多,六百六十六功德。”

不等她說完,長情道:“好說,先借給我。”

靈瓏一揮手,長情感覺體內恢復了一些法力。

長情正想走過去看強廣,一旁強程突然衝了過來,她眼裡寒光森然,竟拿著一把大刀。

皇甫真玉眼明手快,衝過去奪過強程手裡的大刀,剛要開口勸阻,強程便聲淚俱下哭道:“我弟弟死了,是他害死的,我要殺了他!”

長情一時無語,躲在皇甫坤身後,道:“怎麼這麼說,我也是剛知道他慘遭遇害,我正要幫你們找兇手呢。”

她說話天馬行空,思維跳躍,語出驚人,皇甫坤對這位強家小少爺身邊的下人頗為讚賞,現在他被強家大小姐汙衊,不免對他十分同情,他忍不住開口幫長情說話:“強大小姐,令弟方才確實是這位小哥送回房的,他的屍體突然出現,實屬罕見,前後不過一炷香不到,且死狀駭人,應該是邪祟所為,不可能是這位小哥,這院子邪氣太重,大小姐還是回房避一避,在下會帶著皇甫家弟子施法驅邪。”

強大小姐根本不聽他的安排,一反常態的嘶吼:“你們不是除邪嗎?怎麼還是讓我弟弟死了,什麼仙門,什麼正道,我弟弟才十幾歲,你們連個孩子都護不住,還自稱能降妖除魔!滾,都給我滾!”

強程越說越傷心,竟嚎啕大哭起來。強夫人去世的早,強家只剩強老爺強瑋和一兒一女,強瑋在幾年前遇山洪,險些喪命,被家僕溫叔救回來後雙腿殘疾,強程作為女兒家,終究要嫁人,強廣就是強家未來的希望,現在強廣死了,強程感覺天快踏了。

長情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狠狠地瞪著強程,道:“你弟弟死了,怪我也就罷了,不該怪人皇甫家,人分文不取,千里迢迢來幫你們吉山鎮除邪,你有什麼資格在這指桑罵槐,人家不欠你的,又沒給你家籤賣身契,也不是你家傭人,憑什麼把氣撒在人身上,對於這件事,我們大家都很難過,現在先除掉那東西保住其他人安全再說,你怪我們?我們撒手不管,後果會更嚴重,這天快黑了,那東西說來就來,你要不怕死,就繼續在這裡罵,我們不奉陪了,等嗝屁了再來求我們就晚了!”

看完石婧的小說,于飛馬上明白石婧為什麼總是那麼忙了。于飛雖然很喜歡圖書館的工作,但薪資太少,他交了房租後,手裡的錢就所剩無幾了。

日子很艱難的時候,于飛就會想起石婧的故事:

我關機後,又躺了下去,這一夜我感覺自己煥然新生。在這場原生家庭給我帶來的婚姻裡,我一直在堅持和付出,我以為我所做的一切,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幸福,卻沒想到,我傾盡所有換來的是理所應當。這時的孩子都大了,已經大學畢業,靖宣和靖澤在上高中,我有很多次都想過,再熬兩年,等靖宣和靖澤高考完,我就結束這一切,可當我親眼看到鄒天龍手機裡,他和那個女人觸目驚心的聊天記錄時,我的心策底涼透了。這一夜,我睡的天昏地暗,我一天兩夜沒有吃東西沒有喝水,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見酒店窗外的陽光時,我好像一隻快枯竭的蝴蝶,在生死邊緣掙扎著。手機開機後,依然是鄒天龍那些討厭的文字,當看到孩子們給我留言時,我破防了,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為只是他們的父親惹我生氣了,我才離家出走的。我不會告訴他們這件事,我不想讓他們心裡有陰影,我深深體會到一個壞的父親對孩子的影響會有多大,我需得讓他們心中的父親是個好父親。鄒天龍後來的資訊裡慢慢變了,他不再說很過分的話,也怕我真的一去不復返,他說:“我知道我做的事傷到你了,你先回來,別讓孩子們擔心你。”我平靜地回覆:“我不想看見你,我要離婚。”

“只要你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我現在就走,絕不讓你看見我。”

我思量再三,孩子們確實也需要我,我說:“你走吧,等我緩過勁,把手續辦了。”

過了一會,孩子們打來電話說:

“媽,你回來啊,我爸走了。”

我閉上眼睛,不敢想象這幾天發生的事是真的,等平復心情之後,我收拾東西退了房,從停車場開出車子,一路上我的思緒十分複雜,不知道是悲傷還是喜悅。

我開了四個多小時車回到小城,孩子們看見我回到家,歡呼雀躍,我有些憔悴,但沒有讓孩子們覺察到任何蛛絲馬跡。他們天真的以為我只是和他們的父親吵了個小架而已,一切都回到從前的幸福之中。

這天我和孩子們快樂的吃了一頓飯,晚上我睡的很踏實,模糊間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和一個人坐在一座玫瑰園裡,天空飄著很大的雪花,玫瑰園堆積著皚皚白雪,玫瑰花瓣上覆著晶瑩剔透,那個人身邊插著一把劍,他看著雪堆對我說:

你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跟我去一個地方,那裡才是你的天地

……

溫潤玉做了一個夢,朦朧中夢到雪停了,她到了一個地方,那裡春暖花開,山青水綠,湯採臣對她說:“你怎麼把密碼改了。”

他又說:“改就改吧,畢竟你也不知道我的密碼。”

溫潤玉說:“主要是我還沒準備好告訴你一些事,不過今年會讓你知道一切。”

湯採臣說:“沒事,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溫潤玉問:“一會該去老秦那了吧?”

湯採臣說:“四點多去,現在有點早。”

溫潤玉問:“他們讓我今晚播,兩部手機兩個賬號。”

湯採臣說:“兩個一起開播啊?直播多久?”

溫潤玉問:“看情況,一會老秦那兒,你讓他預付三千。”

湯採臣說:“好,聽你的。本來想睡一會,發現睡不著啊。”

溫潤玉問:“不是一直有午睡習慣嗎?”

湯採臣說:“一閉上眼睛就像你,根本睡不著。”

溫潤玉問:“睡吧,我一直都在。”

湯採臣說:“不睡了,起來收拾一下,去搬磚。”

……

醒來後,湯採臣說:溫潤玉覺得很奇怪,夢裡發生的事情彷彿很真實,雖然都是些模糊的碎片,但她都記得很清晰:

湯採臣說:“你現在在幹嘛?換手機嗎?”

溫潤玉問:“換了,我這天生就有幾部手機的命。我洗個臉,敷個面膜,等太陽下去一點,鋪墊晚上直播的事,吃晚餐準備再開播。”

湯採臣說:“哈哈,精靈般的女孩。”

溫潤玉問:“親愛的,發票郵箱開好了。”

湯採臣說:“嗯嗯,我收到了。”

溫潤玉問:“那四月份的發票就有了。”

湯採臣說:“愛死你了,什麼都給我想到了。我到老秦這裡了,他在打電話,他要買房。這個老秦,想辦事還不想花錢。”

溫潤玉問:“怎麼?”

湯採臣說:“吹牛逼挺牛逼。”

溫潤玉問:“那就不給他弄了。”

湯採臣說:“別急,我出來抽根菸,被氣夠嗆,什麼玩意兒,不給他做了,我去,他當著我的面找別人諮詢,”

溫潤玉說:“你那怎麼了,怎麼突然說要回京,雖然我很開心但你可別受啥委屈。”

湯採臣說:“他在試探你,現在轉賬根本用不著見面,他現在應該是如果能用你缺錢的事強行把你留下,他就拿錢,如果不行,他就沒有繼續幫你的必要,畢竟得到他的第一目的沒有達到,你這兩天打扮的那麼漂亮應該刺激到他了,直播賣貨應該是他第二需要,可以為第一需求讓步,畢竟你是可替代的,方案可以這樣,你可以做到三月八號那天在他那送福利漲粉,把賬號粉絲先做起來,然後回北京解決錢的問題,到時候可以找老秦那提前開開工資,你在北京畢竟還有兩條後路。”

……

這天下午,陶紫琦難得有時間跟溫潤智看電影,散場後,兩人開車回家。

溫潤智說:“紫琦,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陶紫琦點頭:“問吧。”

溫潤智意有所指地問陶紫琦:“現在的年輕人不想結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錢嗎?”

陶紫琦說:“不想結婚只是不想,和有沒有錢沒什麼關係,這是被那部分想結婚而又沒錢的人誤導了,因為這部分人喜歡經常抱怨,而且這部分人非常非常想結婚,還有人不想結婚是因為,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他們也向往美好的愛情,但回到現實生活中,面對生活的壓力和柴米油鹽醬醋茶時,就不願意相信一個陌生人,害怕很多不確定因素,而且也沒有強烈想要戀愛生子的情感需求,也不需要一個人陪伴的情感依託,其實就是沒有遇到一個對的人,打個比方,如果初期愛情只是一顆種子,為了讓他成長起來,就要小心呵護,一直保護。”

溫潤智說:“愛情能一輩子麼?”

陶紫琦說:“能,當愛情長成參天大樹,那就是為彼此遮風擋雨的利器,他和以往不一樣,是彼此的守護了,愛情的初期,都要一點點去培養,也許情根深種,但是會畏懼風雨,尤其是在剛剛發芽的時候,那個任潔應該是理解錯了,變的只是形式,內涵是沒變的,在她最需要保護的時候,站出來的一定是他的丈夫。”

溫潤智拿起手機說:“看咱倆頭像挺有意思的,放蕩不羈的少年,遇上仗劍天涯的女俠。”

他突然又問:“如果有人不喜歡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