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精疲力竭的癱坐著,靜靜的等候著天亮。

花紫靠在石壁上,看寧姬正出神,便詢問道:“寧姬,你想什麼呢?”

寧姬搖頭道:“也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花紫道:“你不會是被嚇到了吧?都已經結束了,我們活下來了。”

寧姬看了看那些屍體,並沒有什麼劫後餘生的欣喜,反倒流露出淡淡的傷感,她突然道:“我不想為了活下去而傷害別人,不想我的性命是踐踏在他人屍首之上的,可我想活著,我也知道只有他們死了我才能活,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只是感覺心裡很酸,很澀,我是不是好矛盾?”

花紫明瞭她的意思,安撫道:“之所以矛盾是因為你心性純良,想要活命非你之過,他們的死更非我們之過,何況你又未下殺手。”

寧姬十指微微向掌心蜷縮。“總覺著這樣活下來都是一場罪孽。”

花紫道:“始作俑者是那些黑衣人,跟你沒關係。”

聞言,寧姬空茫的點了點頭。

花紫定定的瞧向寧姬,忍不住勸告:“但是寧姬,你不要嫌我話多,你不能一直手軟,即使你不殺別人,別人也會來殺你的。”

寧姬知道花紫這話也是好心,正如當初勸她不要與藍宮祭親近一般。

她雖暫未像其他人一般,在藍宮祭的手裡吃了虧,但終歸是看走了眼,和一條暗地裡使絆子的毒蛇做了朋友,若是花紫此時拿這事嘲諷她一番,她還真不知該如何回嘴反駁。

寧姬道:“放心,危及我性命的時刻,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不遠處的藍宮祭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多麼有趣的笑話。

花紫眉頭一皺,加之先前的事令她不爽極了,她狠狠剜了藍宮祭一眼,道:“你笑什麼?”

藍宮祭身體往後靠了靠,臉上帶著肆意的張狂,譏諷道:“我在笑居然有傻子妄想在這種地方當聖人,可憐,可笑。”

花紫立即回懟道:“那是,誰能跟你這條毒蛇相比呢,再說了,寧姬如何又關你什麼事?”

藍宮祭暗暗瞥了瞥寧姬,漫不經心的颳了刮鼻尖。“確實不關我事,她要死就死去唄。”

“你!”

花紫氣的面紅耳赤,‘騰’的一下站起來,好在寧姬迅速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按壓住心中的火氣坐下。

寧姬說道:“他說的是我,你跟他置什麼氣?”

花紫哼唧一聲:“我就是看不慣他說你,你對他也算有情有義,他居然半點愧疚心腸都沒有。”

寧姬笑道:“你都說他是毒蛇了,還指望他有什麼愧疚心腸,我都想明白了,與他這種人計較沒什麼意思,徒增煩惱罷了,無視便好了。”

花紫嗔怒道:“你還真是心大心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暗中,一個腳步如同幽靈一般悄然靠近,他的指尖夾著銳利的刀片。

藍宮祭看著熟睡中的花紫,刀尖貼在她的脖筋,喉嚨間溢位低低的笑聲:“多麼豪爽的小姑娘,可惜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刀刃上滲出的寒光閃過寧姬的眼睛,她慌得睜開眼,正好對上花紫的臉。

目光隨之滑下,花紫的脖子被拉出一條筆長的口子,血液卻如同噴泉一般從脖子湧出,喉嚨處隱隱透著咯咯的聲響,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她沒辦法發出聲音,漸漸地,瞳孔也隨著呼吸的停止失去了光澤,驚恐和不甘永遠的凝聚在了她的臉上。

藍宮祭側過滿是血跡的臉,對著愕然失色的寧姬故作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空氣靜止。

良久,她回過神來,衝過去揪住藍宮祭的領子,怒吼道:“藍宮祭!你個瘋子!明明她活下來了,明明她不用死的!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