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鸞山脈

根據《演道經》中，法卷記載，修士練成本命真氣，想要邁入一境，則需要尋到一處瀰漫地煞之地，藉助地煞強橫的煞氣，錘鍊肉身，配合本命真氣加以千錘百煉，方能入境。

李墨白來到裁縫店，花了三錢銀子，買了一身俠客行頭。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知曉，人道法脈，因為他師傅尚陽子的所作所為，被整個道家所不恥，若是自已身穿道家服飾，被問出來是人道法脈傳人，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邁步出了淮安城。

汪汪……

急促的狗叫聲從他身後傳來。

回首望去，正是他在客棧中養的那條斑點狗－小白，自從被自已從衚衕深處丟了出去，便沒有看見過它。

沒想到現在自已出城，卻跟了自已過來，只不過李墨白看見，小白的後足有點跛。

李墨白微微一笑：“沒想到竟然是你陪我出門闖蕩。”

小白汪汪叫了幾聲，尾巴搖的飛起，十分興奮的圍著李墨白繞圈。

如今他已經修煉出一口本命真氣，行走速度已經不是尋常馬匹所能比擬的。

李墨白抱著斑點狗小白，走路如風。

來時透過查詢地圖得知，距離他最近的一處，在靠近淮安北方，一個名為青鸞郡的地方。

青鸞郡，本不過是一方小城。

傳說中，千百年前，一位道家高人於此處斬殺一頭六境青鸞。

其屍身跌落在此處郡城附近，形成一座連綿數千裡的青鸞山脈，這名道家高人，怕青鸞屍神散發煞氣，引發走獸異變，進而影響此地村民。

特遷了一支人口來此，一是為了鎮守此地走獸保護族人，二是守住這頭青鸞的機緣。

自此，青鸞郡成為淮安城下，七省十三郡之一。

趕路用了兩天，李墨白終於站在了青鸞郡青鸞城城門口。

這兩日，一路趕來，餓了啃乾糧，渴了喝溪水，十分辛苦。

眼看著面前出現城池，十分興奮的就朝城中酒樓走了過去。

“老闆！給我來一隻燒雞、三個小菜、一盆米飯以及一壺清茶！”

李墨白略顯稚嫩的聲音迴盪在酒樓當中，引起眾人側目。

見到李墨白一身俠客裝扮，且是一人前來更是不設防的，一人點這麼多吃食，還帶著條寵物狗，看起來就像從家裡偷跑出來的公子哥模樣，許多人都是動了了一絲別樣的心思。

扛哧扛哧……

李墨白快速將燒雞啃完，剩下的雞架全部丟給小白，正在扒米飯時。

就看見面前站著一位身材瘦弱，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

這人對李墨白拱了個手，道：“我觀少俠儀表堂堂、氣宇軒昂，想必是哪個名門望族的公子，冒昧問一句，少俠可是第一次來我青鸞城？”

“是啊。”李墨白頭也不抬，依舊埋頭吃飯，噎著了，直接提起茶壺，對著壺嘴直接喝。

聞言，這人在李墨白右側的長凳上坐了下來，抬手接過茶壺為他斟了一杯茶。

看著李墨白狼吞虎嚥的模樣，不由的嚥了一口唾沫。

良久。

這人伺候李墨白吃飽喝足，開口道：“我名劉喜，在青鸞城做個引路的買賣，若少俠需要帶路人，可以考慮下我。”

李墨白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劉喜，見對方雖然身材瘦弱，但眉宇之間隱隱透露出一股煞氣，手臂處更是有兩道刀疤，頓時明瞭對方說的引路生意，想必是把別人往黃泉路上引吧。

環顧四周，李墨白見有不少人正看著自已，只不過自已看向他們時，飛快將頭撇開。

思襯了一會，李墨白咧嘴一笑，道：“正好，我明日要去青鸞山脈探險，你若認識路的話，就帶路吧。”

劉喜聽了面露驚喜之色，趕忙應下。

與此同時，酒樓中亦有三人露出笑容。

李墨白跟他們約定，明日辰時在城門口碰頭，便離開酒樓，尋了一處客棧定了一間房。

見李墨白離去。

劉喜回到那三人的座位旁，咧嘴一笑：“看樣子是個雛，看穿著還是個富貴鳥，這下有的賺了。”

其餘三人都是點頭附和，臉上紛紛露出貪婪的目光。

趁著距離黃昏還有一段時間，李墨白於青鸞城中逛了逛，最後站在城中鐵匠鋪門前。

抬頭望去，只看見幌子上寫的四個大字‘青鸞鐵器’。

李墨白邁步走了進去，看著一屋子的鍋碗瓢盆，癟了癟嘴。

鐺鐺……

鐺鐺……

就看見在鐵匠鋪中，一個光著膀子，一手拿火鉗，一手拿鐵錘的中年男子正對著砧鐵上的一塊通紅的鐵胚捶打。

李墨白喊了一聲：“老闆！”

老闆回過頭來，看見李墨白，將手中的油漬抹了一把，咧嘴笑道：“這位少俠，是看上什麼了麼?”

李墨白環顧四周，視線最後落在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刀身上。

老闆見狀，連忙上前介紹：“此刀名：白夜，長三尺七，是我師傅那一輩留下的，據他們說此刀能上斬靈真，下斬鬼魅！”

說著，老闆一把將白夜拔刀出竅。

想象中的名刀一出，刀光縱橫天地沒有出現。

應入眼簾的是一把鏽跡斑斑的老破刀。

老闆一臉尷尬，慌忙將刀收回竅中，給李墨白介紹起其他武器。

然而李墨白卻在這柄白夜身上感應到了一絲靈性。

隨即抬手製止老闆的動作，開口道：“我就要這一把了！”

“啊？”老闆一臉驚訝，“可是這把已經鏽了，哪怕重新打磨開刃，也難堪大任，少俠還是再看看吧。”

李墨白開口道：“不了，就這一把了。”

見李墨白依舊堅持，老闆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收了二兩銀子，最後被李墨白還價到一兩，這才貨款兩清。

老闆最後叮囑李墨白，若是外人問起，別告訴他這把刀是在他這裡買的，為了讓他答應這個條件，還附贈了一本基礎刀法。

四處閒逛一圈，李墨白回到客棧房間。

盤膝坐在床上，將黑刀白夜置於雙膝之上，細細觀摩。

感應著從刀身之中傳遞出來那一股若有若無的靈性，李墨白緩緩點頭，張口吐出一團本命靈氣。

本命靈氣將白夜緩緩包裹。

隨著時間的推移，白夜刀身上的鏽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這是《演道經》法卷中所記載的一門法術，可以使用本命真氣來蘊養一切器物，使之快速通靈，若是願意，讓本命真氣與這等器物完全合一，便能使其化作本命寶物。

若是讓本命真氣遊走全身，可以驅散身上的各種異樣。

李墨白卻知曉，刀劍這等寶物，是用來對敵的，磕碰損壞在所難免，若是因此導致自身根基受損，那就虧大了。

正當白夜刀身上的鏽跡消退到一半時。

李墨白只感覺腦海一陣眩暈感襲來，定睛一看，自已的本命真氣竟然消耗了大半。

連忙將本命真氣吞入腹中，面色這才恢復紅潤。

看著手中依舊鏽跡斑斑的長刀，李墨白嘆息一聲：“我修為還是太弱了，以本命真氣都不能將這一件凡兵打磨完全，日後還需要努力才行。”

哪怕鏽跡依舊，此時的白夜的鋒利度也比方才高了無數倍。

抬手輕輕一揮，白夜刀身劃過面前的木桌如同切豆腐一般，沒有引起木桌一點振動。

隨即收刀歸鞘，上床休息。

次日一大早，將小白寄養在客棧中，應劉喜的約定，在城門口果然看見一臉猥瑣的劉喜。

劉喜見李墨白到來，連忙上前打了聲招呼，道：“少俠，你可算來了。”

李墨白點了點頭，道：“既然來了，那便走吧，你先帶我去青鸞山脈吧。”

李墨白跟隨劉喜，穿行在山路之中，時不時還會詢問一番對方，自已面前的是何物，儼然一副初出茅廬的少年模樣。

見到李墨白如此，劉喜暗自鬆了口氣。

來時他看見，原本空手的李墨白，手上竟然多了一把長刀，還以為對方之前是在藏拙，側面敲擊才得知。

李墨白手中長刀不過是個裝飾物。

為此，李墨白還拔出白夜給劉喜瞧了瞧，見到身上厚厚的鐵鏽，這才放下心來。

李墨白所要求他帶路前去的青鸞山脈，他也是聽說過其中傳說的。

不過他可不認為真的如傳說中那般，有一頭青鸞隕落在山脈之中。

只不過那青鸞山脈中各種異獸遍佈，若李墨白會點功夫，自已沒有第一時間將對方拿下，以來山脈之中的異獸，那可就玩大發了。

行走了數個時辰，李墨白站在一處山巔之上，看著前方連綿的山脈，知曉，他終於抵達目的地了。

抬眼望去，前方的山脈層巒起伏，連綿無盡直到天際盡頭。

站在山脈外，耳畔異獸嘶吼，奇鳥長鳴迴盪。

若是此時，李墨白站在高空俯視下方，便能發現，這山脈的模樣，完全就是一頭平躺著的青鸞模樣。

正在這時，李墨白忽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回頭望去，劉喜一抬手，將手中的藥粉撒到李墨白眼中。

雙眼的刺痛伴隨腦袋的昏沉，讓李墨白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劉喜見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你這個雛的警惕性還挺高，既然你現在沒了反抗的能力，就安心去死吧！”

劉喜幹這行這麼多年，也是知道反派死於話多這個道理的。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劉喜一邊說話，一邊將藏在長靴中的匕首拔了出來，對著李墨白心臟位置捅去。

若是常人，在被藥粉撒中雙眼，失去光明時，便已經失了方寸，四處亂竄之下，最後只能任由劉喜宰割。

不過李墨白對於這些事情，早有準備。

倉啷啷……

李墨白手中白夜拔刀出鞘，抵住劉喜的匕首，隨後長刀一挑，將對方的手經挑斷。

啊！

劉喜吃痛，右手再也無力握緊匕首，只能任由它掉在地上。

劉喜震驚的看著面前手持長刀的李墨白。

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被藥粉蓋住的雙眼，此時已經睜開。

冷漠的眸子正死死盯著自已，嚇的他一個哆嗦。

“這小子不怕軟骨散，你們快出來做掉他。”劉喜後退幾步，靠在大樹上，面朝四周大叫出聲。

隨著劉喜的聲音落下，李墨白看見，在他身側走出來三人。

這三人正是他在酒樓吃飯時，坐在他前面桌上的那幾人。

這三人嬉笑的看著面前的劉喜，道：“沒想到臭名昭著的毒藥劉的毒藥竟然也有不起作用的時候！”

“還不快動手！”劉喜大罵一聲，左手一把扯斷上衣，撕成布條，將被李墨白斬斷手經的左手包裹住，就等那三人將李墨白弄死，就回青鸞城找大夫接起來。

然而想象中李墨白的慘叫聲沒有聽見，反而是他的三名同夥在李墨白手中沒有撐過三招。

他驚悚的看見，李墨白手中滿是鏽跡的長刀在對方的揮舞下，劃出道道殘影，只用了三招，就將他的三名同夥斬殺當場。

看著正朝自已緩慢走來的李墨白，劉喜雙腿一軟，不再管右手的疼痛，雙手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一邊磕一邊大聲道：“是我有眼無珠，還請少俠饒我一命，還請少俠念我上有老下有小，只要少俠饒我一命，我回去定然洗心革面，並在家中供奉少俠的長生牌位，日夜為少俠祈禱。”

李墨白站在劉喜面前，以刀劍抵住對方下顎，嘖嘖幾聲，開口道：“你若是將對於青鸞山脈的瞭解，都給我說說，萬一我聽到有用的，指不定會考慮考慮。”

聞言，劉喜如蒙大赦，慌忙開口，將他對於青鸞山脈中所知曉的所有事情，一一告訴李墨白。

為了讓對方滿意，更是將貼身存放的山脈走勢圖交給對方。

這地圖是劉喜做這等殺人越貨次數多了，經常會碰到自已動靜引起青鸞山脈中的異獸注意，為防止自已被逼入山脈中出不來，特地畫的，雖然詳細，但是山脈之中一些主路以及極端危險的區域都有所標記。

李墨白接過對方手中遞來的地圖，端詳一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劉喜見李墨白滿意的模樣，以為自已性命保住了，正扶著樹幹站起身，準備與李墨白告辭時。

噌…

刀光一閃而過。

劉喜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面前出現一具無頭屍體，看起來跟自已穿著一模一樣。

李墨白聞著空氣中瀰漫如鐵鏽般的鮮血氣息，眉頭一皺。

嗷嗚……

就聽見在四周響起陣陣狼群嘶吼。

顯然是這裡的鮮血氣息，引來這山野中生存的群狼。

李墨白沒有在這繼續待著，邁步就朝青鸞山脈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