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敕勒歌

到了岸邊沒多久，五艘大船順流而下，停在岸邊，高肅帶著百保鮮卑也到了，人和車馬都登上船，順利渡過淮水，與劉師知他們會合，這時天色已黑，韓子高下令安營，埋鍋造飯，高肅命百保鮮卑就在使團旁邊安營。

眾人圍著篝火吃著炙鴨和湯餅，劉師知、徐陵、江德藻和封孝琰一邊吃、一邊談論禮制，四人越說越興奮，飯也不吃了，爭得面紅耳赤，韓子高在旁聽得雲裡霧裡，也不知他們在吵什麼？

轉頭見不遠處，高肅和百保鮮卑們已經卸掉甲冑、穿著赭黃色戎衣，個個都是一頭辮髮，盤腿圍坐在篝火旁一起喝著酪漿、用匕首割著炙羊，有說有笑。

韓子高心想，這位皇子完全沒有架子，跟自已計程車兵同吃同飲，有點理解為什麼百保軍只服他的統領了。

這時，百保鮮卑們突然拍手喊叫起來，韓子高聽他們鮮卑語喊的是：“吾王唱一個、吾王跳一個！……”

高肅在眾人的催促中站起身，走到篝火前，旁邊有兩個百保鮮卑一個拿出橫笛、一個抱起琵琶，高肅跟他們說了一句，他們便開始演奏。

高肅一開口便驚到韓子高，這位皇子不但說話好聽，唱歌更是一絕，歌聲高亢嘹亮，他唱的是鮮卑語的《敕勒歌》：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陳國使團這邊聽到那邊有人唱歌，紛紛起身圍攏過去觀看，邊聽邊交口稱讚。

高肅一曲唱完，繞著篝火跳起舞來，見他環行急蹴、跳身轉轂，雙腳騰、踏、跳、躍，舞姿時而剛毅奔放，時而柔軟輕盈，盡顯鮮卑男兒的雄渾壯健和颯爽英姿。

“將軍，蘭陵王跳的是胡騰舞，跳得真好啊！”曾為周國樂戶的秦如意在旁向韓子高解釋。

韓子高點點頭，高肅跳了一刻左右時間，止住舞步，向四周抱拳致意，周圍一片鼓掌叫好之聲，“好，好！”韓子高也跟著鼓掌叫好。

這時，百保鮮卑們突然用漢語拍手喊叫起來：“韓將軍唱一個、韓將軍跳一個！……”

韓子高怔了怔，這哪是邀請，分明是挑戰，這是要擺擂臺來場歌舞比賽嗎？

“將軍，給他們唱一個，長長咱們陳人的臉，屬下給您伴奏。”秦如意慫恿。

“是啊，將軍您也跳一個，讓他們齊人看看。”劉誠也在旁叫道。

“珠玉在前，我這塊瓦石，就算了吧，自慚形穢啊！”韓子高擺手搖頭。

自已話音未落，劉誠帶頭跟著百保鮮卑叫起來：“將軍唱一個、將軍跳一個！”

結果，陳國使團這邊也全在拍手叫喊：“將軍唱一個、將軍跳一個！”

韓子高心裡嘆氣，你們這幫看熱鬧還嫌事不大的，唉——，現在騎虎難下，就跟打仗一樣，兩軍陣前，當主帥的可不能慫啊，咱寧可跳得不如人，也不能直接認輸啊！否則，豈不讓齊人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