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後,韓子高跟在陳蒨的平肩輿旁邊,陳蒨把身子歪到另一邊,看都不想看他。

進了式乾殿,韓子高剛要開口,陳蒨擺手冷冷道:“你不用說了,朕不想聽,不管你說什麼,朕都不會同意,朕累了,你退下吧!”

韓子高跪下:“陛下不想聽,臣也要說。臣懇請出使齊國原因有三:其一,臣應齊王邀請出使,正顯出陛下的誠意,若陛下推辭,不管什麼理由,在齊王眼裡都是敷衍啊;其二,臣會向齊王要求,親自去晉陽宮收殮南康王遺骨,臣是陛下義弟,做此事最合適不過,與其讓外人收殮哪有自家人收殮盡心呢,齊王一定不會拒絕;其三,上次送到少府的宿鐵刀,破拆後研究到現在沒有進展,材料相同卻煅制不出相同質量的刀,肯定是煅造過程中有什麼不為我們所知,臣打算到齊國的冶坊查詢原因,臣還想拜訪宿鐵刀的鑄造師綦母懷文。臣做事,陛下放心,若是交給別人,怕是要出紕漏。所以,請陛下答應臣出使齊國吧!”

陳蒨似乎有所心動,他坐下道:“若不是為了給你治病,朕斷然不會同意你出使周國,你在周國呆了一年多啊,朕差點就失去了你。”

“陛下,這次不一樣,是齊王主動與我國結盟,少則一月,多則三月,臣就能回來,沒有什麼危險。”韓子高說。

“誰說沒有危險,你忘了,齊國還有個賊心不死的會稽公呢。”陳蒨道。

“那就更要派臣去了。”韓子高跪步上前、扯住陳蒨的衣裙,笑說:“臣不一定做使節,可以隨從出使,這樣既順了齊王的心意,又有時間精力完成任務,還可以保衛使團的安全,這不是三全齊美嗎?”

“什麼三全齊美?你就是想離開朕,對不對?”陳蒨白了他一眼。

“陛下……,您這就冤枉臣了,臣回來這一個月,不是天天陪著陛下嘛!”韓子高道。

“一個月還沒有呢,你就又想要遠行,把朕一個人丟在這空蕩蕩的宮殿裡。”陳蒨眼裡閃現淚光。

“殿裡這麼多人,白天有伯玉和一幫跟您鬥智鬥勇計程車大夫們,晚上有鄰、重光都在陛下身側,還有後宮的阿嫂們、太子和諸王,陛下盡享齊人之福和天倫之樂,哪裡空蕩蕩啦?”韓子高嘲諷道。

陳蒨嘆了口氣,低下頭不說話,韓子高知道他又生自已的氣了,把頭靠在陳蒨的肩上:“陛下,就這次了,這次回來後,臣哪也不去了,一直陪著陛下,好嗎?讓臣去吧!”

陳蒨又嘆了口氣,拉住韓子高的手:“這次多帶兵馬,需要什麼裝備,只管從領軍府拿取。”

“臣謝陛下。”韓子高開心道。

“這次不準再受傷了。”陳蒨說:“鍛造兵器的技術是國家機密,不是你想查就能查到的,到了那裡見機行事,危險的事不許你做,朕的軍隊沒有宿鐵刀,也照能打勝仗,你不要勉強自已。”

“諾。”韓子高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