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丟失的波斯狗果然在他這裡誒!”大兄高孝瑜指著高孝瓘懷裡的小狗對高孝珩道。

阿椿慌張地放下針線,跪在門口,高孝瓘看了看懷裡的小狗,雖然不捨,但畢竟不是他的,而且他也不想惹麻煩,高家子孫中,他是最沒有存在感的那個,父母不寵他,祖父母也不喜歡他,逢年過節大人們賞下禮物,到他這兒已是挑揀到最後,他從來不敢抱怨,有就拿著,沒有就當不知道。

高孝瓘走到他們面前,把小狗遞給高孝珩,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二兄,我不知道它是你的,不然早就還你了。”

高孝珩接過小狗,正想說謝謝,高孝琬伸手一推高孝瓘,罵道:“別狡辯了,分明是你偷的,否則它怎麼會跑到你這狗不拉屎的地方?”

被兄長誤會,高孝瓘急得小臉漲得通紅,趕緊辯解:“三兄,我沒有偷,它真的是前幾天自已跑到我這裡……”

高孝琬撇下嘴角:“誰是你兄?不知哪來的野種,你娘偷人生下的你,所以你跟你娘一樣,天生就是賊!”

這麼惡毒的話,高孝瓘第一次聽到,他不禁呆住了。

高演咳了兩聲:“狗找到了,咱們走吧!”

孩子們轉身正要離開,高孝瓘攔在高孝琬面前,道:“你把話說清楚,誰是野種?我娘不是母親大人嗎?什麼你娘、我娘?誰是賊了?”

高演使個眼色,提醒這是府裡的禁忌,不要再提了,對高孝瓘說:“阿琬信口胡說的,阿瓘你別當真。”

高孝琬卻不鬆口,大聲道:“六叔怕什麼,你們不敢說,我敢說,出了事我來扛。”

阿椿嚇壞了,上前抱住高孝瓘,捂住他的耳朵說:“郎君別信,他們亂講的,郎君讓他們走吧。”

高孝琬一臉傲慢:“你不會真以為我和你是同母所生吧?也不想想,我與你同齡,生日只差幾天,阿孃怎麼可能生完我,過幾天又生下你?十月懷胎,你不知道嗎?真是個傻子。阿孃說,我生下沒幾天,阿爺把你從外面抱回來,你娘是誰,沒人知道,反正不是正經女人,不然阿爺怎麼不帶你娘進府呢?”

“你胡說!”高孝瓘額上青筋暴起,他的眼睛瞬間紅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其實府里人人都知道,你就是個野種,你娘是個不守婦道的壞女人,她揹著丈夫勾引阿爺上床,一不小心才有了你。”高孝琬道。

“你胡說!”高孝瓘吼著,推開乳孃阿椿,伸手揪住高孝琬的衣襟叫著:“你胡說,阿爺說我母親是馮翊公主,我不是野種,你敢再說一遍呢?”

“呵呵,”高孝琬嘲笑起來:“說多少遍也是一樣,阿爺誆你呢,你不想想,若母親大人是你的生母,為何你不和我們住在一起,一個人和乳孃住在下人們住的地方?”

活到八歲,高孝瓘才第一次知道自已原來是個沒孃的孩子,難怪府里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難怪母親大人不願親近自已,難怪祖父祖母都不喜歡自已,從來沒有抱過自已。

“姊姊,他說的是真的嗎?”高孝瓘鬆開高孝琬,轉臉問乳孃。

“郎君……”阿椿不知說什麼安慰他。

高孝琬抹平衣襟,火上添油道:“若不是我阿孃仁慈,收養你這個野種,還找個乳孃侍候你……”

“阿琬別說了!咱們走吧!”高演拉起高孝琬的手往院門外走。

高孝瓘猛然向前一撲,將高孝琬撲倒在地。

“就算我沒娘,我也是阿爺的兒子,不是什麼野種,不許你再渾說!” 高孝瓘揮起拳頭、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