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紗苑裡。

陸家駿剛提及聖上賞賜的事。

雲敏就嘆道“你陸家駿還真是言而無信,前兩天剛說的將皇上的賞賜全都交由我打理,現如今卻又要要回去。”

你陸府這十年花我的還少麼。

你妹妹陸家英當年高嫁外地,你母親怕她受委屈,特意來求我,讓我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我二話不說,拿出了自已一半的嫁妝給了她,好讓她在婆家能挺直腰桿做人。

你庶弟考取功名後,為了不重蹈你的覆轍去外地任職,你母親託我找人運作,我又是變賣了不少嫁妝,才得以將他留在京郊任職。

“我知道了,我不要便是。”陸家駿不想再聽下去,起身欲走。

雲敏叫住他“你要知道,我曾經是變賣了許多嫁妝,為你陸府鋪路。可以後我再也不會那麼愚蠢了,你的我也不要。把那幾箱賞賜拿走吧!”

陸家駿雖神色難堪,可迫於陸府的現狀。也只得命小廝將那幾口木箱抬走了。

望著雲敏空落落的庫房,春杏打抱不平“肯定是疊翠苑的那位在老爺面前吹枕頭風,不然,老爺怎麼會把這些賞賜拿走。她就是嫉妒老爺對夫人的好。”

“罷了,不過是幾箱物件罷了,不要也罷。”雲敏倒是把身外物看的很淡。

最近雲敏倒是想的透徹,她在陸府既得不到陸家駿的心,又失了當家主母的身份。心思很是煩悶,不如到處走走透透氣。

讓春杏去告知了陸老夫人一聲,雲敏就坐著馬車出門了。

京城依舊是車水馬龍,並沒有因為誰的歸來而有所不同。

“走,去那珍寶坊瞧瞧去。”雲敏戴著緯帽,遠遠的就瞧見了珍寶坊的招牌。

春杏到“好久沒去逛珍寶坊了。它家的款式總是新穎,質量也是上乘。”

雲敏心中暗想“是啊,從前還是女兒家的時候,倒是很喜歡買些珠寶首飾,可是嫁做陸家婦後,別說買新的首飾了,把從前的都典賣的差不多了。”

到頭來呢,灰頭土臉的,都替別人做了嫁衣。

好不容易出門了,今天怎麼樣也得給自已多置辦幾件。

馬車停穩後,雲敏整理了下緯帽,就下車了。

可才剛下馬車,雲敏差點就被滾落在腳邊的球絆倒了。

“夫人,您沒事吧?不知是哪裡跑來的野小子在路邊玩球,差點絆倒夫人。”春杏一臉驚恐。

這要是讓陸府夫人在大街上摔了跟頭,可是要鬧大笑話的。

雲敏倒不覺得這有什麼,整理了一下衣衫,準備踏入珍寶坊的門。

“這位夫人,請留步。”男聲渾厚有力。

雲敏一轉身,瞧見一大一小的兩位公子。二人身上透著清朗貴氣,不似普通人。

雲敏只是覺得眼熟,可是一時間也記不起對方身份。

“不知公子叫我有何事?”雲敏不知來者所為何事。

“剛剛我這小侄子,貪玩,在路上踢球,差點就將夫人絆倒,不知夫人有無大礙?”那男子拉著小些的公子向前。

待仔細端詳小公子容貌後,雲敏心中大驚。這不是定遠侯家的公子麼。

不想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雲敏連連擺手“並無大礙,小孩子家的活潑好動是人之天性,公子也不要批評這位小公子了。”

“還是夫人寬宏大量,回去後我定要好好教育我這小侄子。”

“夫人慢走”男子勾唇,目送雲敏去了珍寶坊裡間。

她依舊沒有認出他來,可是她卻始終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夫人,那位公子好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春杏努力的回憶著。

雲敏搖了搖頭“我也覺得面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倒是那位小公子我倒是見過幾次。”

“那那位小公子是誰啊?”春杏追問。

“你這腦袋,跟豬腦袋有的一比。”雲敏大笑著戳著春杏的頭。

“我哪裡是豬腦袋,我聰明著呢!”春杏嘟噥著嘴。

“那小公子就是定遠侯的小公子。”

順著雲敏的話,春杏張大了嘴巴“那剛剛那位公子說他是他的侄子,那那位公子豈不是……”

雲敏也大吃一驚,居然是恆王。

難怪那麼眼熟,恆王曾經是她爹的學生,偶爾會來雲府請教一二,因此他們曾經見過幾面。

沒想到今生居然還能與恆王再重逢。

恆王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貴妃所生,聖上愛屋及烏,很是寵愛恆王,恆王也是有武有德,很受愛戴。

如此高貴之人居然會為了孩子的玩鬧,給雲敏道歉,真是實屬稀奇,也讓人折服於恆王的人品。

陸府裡。

陸家駿剛回京都,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拜會族中叔伯,往日同窗。

陸老夫人提議“陸府十年都沒辦過喜事了,不如趁著現在家駿剛剛回京。在家裡辦場宴席,將族中親眷,以及官中同僚,都請到家裡來一聚。”

“也讓大家看看我陸府的孫輩。”

是啊,現如今不辦場大宴,就如同錦衣夜行。

陸家駿本不想太過高調,但也奈何不了老夫人的盛情,“可是秋桐沒有辦宴席的經驗,她初來京都,有很多都不懂。”

老夫人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前些日子,我已經請了教養嬤嬤教秋桐了,我看她這些日子長進很大。”

“再說了,雲敏會幫秋桐的,是吧?雲敏。”老夫人滿臉帶笑的望向雲敏。

雲敏只顧著低頭喝茶,並未回應老夫人,老夫人也只能尷尬的頷首。

一旁的秋桐也不想讓雲敏搶去自已的風頭,畢竟現在陸府的當家主母是自已,而不是雲敏,要是連一場宴席都要雲敏幫助,那以後自已怎麼在下人們面前立威。

因此秋桐雖知自已能力有限,可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作為陸府的當家主母,為陸府辦場宴席是我的本分,我一定會讓宴席圓滿的,定不會讓老爺和老夫人失望。”

見秋桐已經打了包票,陸家駿也就不好說些什麼,至於這宴席的銀子麼,那自然就是從前些日子皇帝的賞賜中出了。

雲敏懶得聽下去,找了個藉口,先行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