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府庫居然沒錢

第二天一早，陸家駿一睜眼，就發現秋桐正坐在窗前皺著眉頭翻看賬冊。

秋桐略識幾個字，在蜀地時，她已經能替陸家駿打理店鋪，田產。可京都的陸府，賬目複雜，可為了能勝任當家主母的角色，不讓周圍的人看輕自已，秋桐還是硬著頭皮看。

“怎麼？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麼？”陸家駿踱步至窗前的矮桌旁。

秋桐沒有出聲，她實在不想在陸家駿面前展示自已的無能，畢竟陸家駿，以及陸府正妻的位置都是自已好不容易得來的，她才不要再回到做廚娘的日子。

陸家駿看出秋桐的心思，柔聲細語的安慰“我一個男子，對府中庶務是一竅不通，你要有不明白的可以去問問母親。”

秋桐帶著賬本就去了陸老夫人的院子。

“最近規矩學的怎麼樣了？”陸老夫人淡淡的問。

秋桐深知陸老夫人是不放心她，怕她給陸府丟人，便信誓旦旦的保證：“母親放心，我最近一直再跟著教養嬤嬤學習，我一定會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不負母親的教誨。”

陸老夫人擺擺手“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你是陸明和陸慧的母親，又是陸府的當家主母，你的舉止代表著陸府的顏面。”

陸老夫人本就覺得秋桐廚娘的身份上不得檯面，現在雲敏又撂挑子不幹了，作為陸府當家主母的秋桐要是再因為禮儀方面的問題鬧出笑話，那會成為整個京都的笑柄。

到時候，整個京都的高門大戶都會遠離陸府，那陸府在京都精心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

陸老夫人不敢細想，罷了，現下，還是得把秋桐培養起來。

“你隨我去庫房看看吧，做了當家主母，總要對陸府家底瞭如指掌吧！”

一聽庫房，秋桐就來了精神，拿上鑰匙就隨著陸老夫人去了。

陸府的庫房由兩名小廝把守，倒是十分氣派。

陸老夫人讓人開啟庫房，只見偌大的庫房裡，只零零星星的擺放著幾口木箱。

“這……”秋桐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陸府雖算不上大戶人家，但好歹也算小康，怎的會家產如此之少。

陸老夫人手扶在其中一口箱子上“陸府早就不如從前了，這些年，家駿在外為官，京都上上下下的打點早就把陸府掏空了。”

豈止是掏空了陸府，連兒媳的嫁妝都快掏空了。

“那這些年，陸府給老爺捎去的銀子呢？從哪裡來的。”此時此刻秋桐才明白，原來陸府不過是個空架子了。

陸老夫人屏退下人，面露羞愧道“雲敏怕家駿在外生活艱苦，特意變賣了嫁妝，給家駿捎去的銀子。”

秋桐緊緊的捏著庫房鑰匙，難怪雲敏直接撂挑子不做主母了，原來這陸府不過是個空架子。

陸家這些年全靠著雲敏的嫁妝撐著，難怪雲敏現在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陸府現在就是這麼個狀況。這個家不是那麼好掌的。”陸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盯著秋桐的眼睛。

秋桐雖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偌大的陸府沒有足夠的銀錢，怕是難以支撐幾個月。可是現在陸家駿好歹也是二品大員。

就算是為了孩子，自已怎麼也不能輕易放過好不容易得來的主母之位，便若無其事的說“母親，我是貧寒人家出身，本就過慣了苦日子，眼下，既然我做了當家主母，自然是要讓陸府蒸蒸日上的。”

陸老夫人本想勸秋桐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將掌家權交還雲敏的，不過既然秋桐已經下定決心了，自已也不再好說什麼。

畢竟，這陸府就是個大窟窿，從前靠雲敏填起來，以後不過是靠秋桐填起來罷了。

陸家駿上完朝回來，方知秋桐去請教了母親。

秋桐支開了玩耍的陸明和陸慧兄妹，神色憂愁的開口：“你可知道陸府境況？”

陸家駿哪裡不知，當初他離京去蜀地。陸老夫人怕他受委屈，把家中值錢的都變賣了，換成銀票讓他帶上路。

去了蜀地，所得的俸祿，也沒有寄回陸府，都給了秋桐做家用。

這些年，京中的打點全靠雲敏變賣嫁妝，難得的是雲敏一心為他，毫無怨言，自已卻把雲敏變賣嫁妝換來的銀錢，用來供養秋桐和兩個孩子了。

陸家駿思索了一番，緩緩開口：“不管府中是個什麼境地，你和孩子們的吃穿用度，不會少。”

一想到孩子們，秋桐的心軟了下來，這些年，在蜀地，孩子們真的是一點苦頭都沒吃，陸家駿的俸祿加上京都陸府時常的補給，讓孩子們過得可謂奢侈至極。

雖然陸家駿給了許多錢財給她，可她斷然不會像雲敏那個傻女人般，拿出這些來貼補府裡家用，畢竟這些可是為兩個孩子留的。

秋桐哭哭啼啼的抹著眼淚“可現在府中虧空，賬上的銀子也撐不了幾個月了，這以後的日子可如何是好啊。”

陸家駿最害怕女人的眼淚，只能無言的抱緊秋桐。

秋桐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我聽說，老爺前幾日去面聖，聖上可是給了許多賞賜呢，要是能拿出來，或許能夠解了這燃眉之急。”

陸家駿愣了，那些賞賜自已可是都給了雲敏，現在難道去雲敏那裡要回來。

陸家駿有些為難“只是這些賞賜是皇上給的，我已經都交由雲敏處置了，我現在去找她拿出來，多少有些不合適的。”

“有什麼不合適的，聖上是賞給老爺你的，也就是賞給陸府的，現在陸府有了困難，把賞賜拿出來，天經地義。斷沒有，私自處置的理由，況且姐姐一向慷慨大方，定會拿出來的。”

秋桐本就對陸家駿將聖上賞賜都給了雲敏，心有芥蒂，以往在蜀地，陸家駿有了錢財，都是交由她來打理，現在，回了京都，居然全都給了雲敏。絲毫不顧及他們娘仨的處境。

見陸家駿有些遲疑，秋桐又啜泣起來“這京都也沒什麼好的，陸府都要吃不上飯了，我要帶上我的明兒慧兒回蜀地，再也不回來了。”

一聽秋桐要帶走孩子，陸家駿只得硬著頭皮去了碧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