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泣的男生面前,瑞豐年手足無措。

在房間待了會兒,他決定離開。

或許他的離開才是最大的安撫。

主角攻的家是最豪華的獨棟大別墅,落地於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瑞豐年的“奢”,奢得張揚,家族產業,經年累積,舉國聞名。

住習慣了自已的單身公寓,看到空曠而奢靡的富麗客廳,瑞豐年忍不住感慨主角攻真會投胎。

沿著承載著頂級鏤空藝術的旋轉樓梯,慢慢拾級而下,系統在他腦海中描述劇情。

“宿主,動漫中洛清書私下與他哥哥暗中勾結,臥底在主角家中,盜取機密檔案,妄想圖謀主角的家產。”

“真實情況呢?”

“主角攻為了得到替身洛清書是花了錢的,五十萬就打在他哥哥洛南的賬戶上,至於機密問題,是來自白月光的陷害。”

果然是小可憐。

瑞豐年坐到沙發上,隨意地翹起二郎腿,頗為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挑自已目前最感興趣的問道,“我怎麼認識替身的?”

要打好關係,他肯定要先了解一切的來龍去脈。

“幾年前你在一次拍賣會上,透過單向落地窗,看到了大廈下方正在採景藝術噴泉的洛清書。

當時洛清書大學還沒畢業,臉蛋白皙潔淨,滿是稚嫩,你見色起意,當即發動人力,找到了洛南,把他買了下來。

自那之後,洛清書被禁錮在這座市中心佔地百畝的“瑞景”莊園的獨棟別墅中,學習吳曉易的一言一行,你不許他出去,出門要報備。”

話題變得沉重起來。

“他如今多大了?”

“22歲。”

“學業?”

“洛清書十八歲來到這裡,今年按理應該是大四了,你前幾天剛給他辦了延畢。”

瑞豐年沉沉地嘆了口氣,思緒飄到樓上正在躺著地少年那裡,心裡縈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責任感和憐意。

起身,瑞豐年推門漫步至庭院,打掃衛生的女傭見到他停了下來,雙手攥著掃帚向他彎腰鞠躬,低著頭不敢看他。

“少爺。”

瑞豐年不喜歡這種關係,但這不是瞬間就能改變的,只能先順其自然。

“嗯。”

瑞豐年輕聲應著,叫人抬起頭來說話。

“洛清書平時在家裡幹些什麼?”

一個總裁總有不在家的時候,比起系統,家裡的傭人也許更瞭解男生。

女傭不知道瑞豐年什麼意思,她不敢撒謊,“發呆。”

瑞豐年蹙眉,“只是發呆?一直這樣?”

女傭實話實說,“剛來的時候會坐在那裡畫畫,”她指向一邊的臺階。

又解釋道,“後來您扔了他的畫板,警告他不許再畫了之後,他除了學習的時間,就一直坐在客廳望著窗外發呆。”

有時候她打掃衛生路過,透過窗看到發呆的少年,似乎總被一層憂鬱籠罩。

她每每會忍不住嘆氣,但人各有命,她幫不了他什麼。

洛清書很白,連發色都是天生細軟的淺黃色,像只家養的金絲雀,只不過這隻漂亮的家雀很安靜,不吵也不鬧。

瑞豐年瞭解的越多,內心就越沉重,他知道,這個學習,是學習白月光吳曉易。

讓女傭繼續打掃,瑞豐年再次來到臥室。

坐回床前,瑞豐年對正望著天花板發呆地男生關心道,“洛洛,餓了麼?要不要起床吃點兒東西?”

洛清書緩緩看向他,神情還是有些恐懼,語氣充滿了小心翼翼,“瑞哥,”

聲音很好聽,很清涼的青年音,像羽毛拂過心間,令人心感熨帖,這一點瑞豐年剛來的時候就知道。

“我想洗澡。”

洛清書雙手緊抓著被子,把自已蓋的嚴嚴實實地,只露出一張精緻的臉,臉是乾淨了,但下面如何一想便知。

瑞豐年反應過來,“當然可以,過會兒我將換洗衣物讓人給你送過來,洗完就下樓吃飯。”

瑞豐年哄他,“好不好?”

洛清書抓著被沿,聽話地點頭,瑞豐年怎麼問他怎麼答,“好。”

瑞豐年淺笑,“洛洛真乖。”

管他之前怎麼對男生的呢,渣男是渣男,瑞豐年不想維持渣男的人設。

他現在只想對洛清書好。

知道自已在這裡洛清書是不會動的,瑞豐年又起身出了門。

伸手攔住要進門收拾的男傭,“等會兒。”

“好的少爺。”

傭人停下來安靜地貼牆彎腰候著,主一僕無聲相對。

瑞豐年倚著牆,覺得時間夠了,進門把床單跟被套扒了下來,稍微地整理了一下,朝門口說道,“直接扔,換新的。”

男傭應聲弓腰進門,低頭開始收拾。

“以後抬起腰來。”

“是,少爺。”聞言傭人立馬抬起了腰。

瑞豐年轉身離開。

傭人默默收拾著床鋪,他覺得瑞豐年今天好像突然變了個人,若是以前,少爺不會跟自已有任何的眼神交流,每次碰面也都要彎腰低頭。

更不用說剛剛跟自已同處一個空間了,還讓自已直起腰來…

樓下。

瑞豐年讓人把衣服給洛清書送去,又有人上前詢問晚餐吃什麼。

他穿來時是在下午,現在確實是晚飯時間了。

瑞豐年給洛清書選了幾個清淡的菜品,廚師上菜很快。

“慢著,”

瑞豐年坐在餐桌旁邊叫住路過的廚師,“你把菜端去哪兒?”

“這是洛清書的份兒,我給他端到客房去。”

“不用,就放我面前。”

“好的。”

廚師也是人精,這棟別墅裡幾乎所有傭人都知道了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麼,他試探性地問道,“少爺,以後洛先生的菜都跟你您的放一塊兒嗎?”

瑞豐年暗自思忖了一下,“先這樣吧,過幾天就不用了。”

過幾天要走劇情,劇情裡主角攻應該不會讓洛洛跟他在一起吃飯。

“好的。”

廚師放下菜就走了,他只是詢問,最終肯定是瑞豐年說什麼是什麼。

只是旋轉樓梯旁,洛清書聽到了瑞豐年的話。

過幾天就不用了…

是因為他的白月光要回來了嗎?

洛清書攥著拳頭,暗自神傷,這樣也好,自已終於要被扔掉了。

那聲“洛洛”,原來只是是給他的施捨,畢竟他對自已做了那樣的事。

洛清書安撫好自已的情緒後邁上階梯,不帶任何奢望地往下走。

他本來就對瑞豐年沒有任何的貪念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