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與晚霞交相映錯,微風拂動,劍指天涯。

嘴中叼的狗尾巴草隨著說話聲顫動。

“師兄(葉旎飛),欣賞欣賞美景不好嗎?走那麼著急幹嘛?這不才剛逃出那些官衙門派的追捕,不好好歇息一番?”

“籲,”他勒住馬的韁頭,側身翻下馬背,“這出入江湖你還吊兒郎當,保不準哪天腦袋就沒嘍~”邊說他邊把刀鞘架在我脖子上。

我一把推開:“師兄,你又在故弄玄虛了,咱倆強強聯合,還有我們拿不下的?怎麼著,師兄你不會怕師姐吃了你吧!”

“沒……沒有,別瞎說。”他臉上的表情似乎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我不斷用眼神試探他,他下意識用手捂住了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我轉過身,面朝夕陽,高聲喊道:“師兄!來日方長!”

“哎哎哎,疼你揪我耳朵幹嘛!”

“走,找個客棧歇息一番,天色也不早了,明早還得出發去京城呢!”

“去找師姐嗎,好耶!”

天色愈暗,幾顆明星嵌在空中,路邊人家的煙花都懈怠了,只剩幾家酒樓與客棧的燈光零零散散的懸著,岸邊還倚著幾艘漁船,不知是漂泊他鄉的遊子,亦或是躊躇江邊的旅人……

“小二,還有空的房嗎?”

“客官,實在抱歉,今晚小店生意實在誇張,客房都滿了,您再往前走上二里地,那還有家客棧。”邊說小二邊把手往前指。

“罷了罷了,就歇歇腳。”

“那就租條船湊合一宿吧,客官您看怎麼樣?”

“也好。”

“好嘞,一晚上兩個半銅板,船上有自沏的茶水。”

我和師兄安穩的躺在船頭,長劍懷腰,一縷清風拂過,褪卻了籠罩在月色上的陰霾,得此良景,興致篷起,不禁脫口而道:

“江上清風攬明月……”

片刻停頓,師兄竟對出了下一句:

“皎皎兮若臨滄海 ……”

江邊蚊蟲甚煩,倒可賞賞良辰夜月,於是在月色的相伴下,半夢半醒的睡了過去。

一陣悠揚的笛聲從岸那邊傳來,瞌睡很輕便被打攪了起來,出於好奇於是想湊過去看看。整頓好衣裳,輕拿好劍,三步並作兩步靠了過去。

匿於其身後,靜靜觀察,只見一名戴斗笠襲一身黑衣的女子拿著玉笛,在皎潔的月光下亭亭吹奏。

我沒有出言干擾,一曲作罷,我邊鼓掌邊緩緩走出:“妙哉,妙哉!”

她轉過身,警惕的瞪著我,手逐漸移向劍柄,半扎馬步蹲了下來。

“害,別故作玄虛了,這江湖之大,你我相識一場本來不是什麼易事,交個朋友也是諾大的緣分吧!”

“哦?”她冷哼一聲,起身雙手插入懷中。

她又左右打量打量我:“江湖人稱南沐子,有緣再會嘍。”隨後便輕巧地跳進竹林中了。(這裡先客串一下)

我大步追上前:“葉!秋!笙!有緣再會!”

聲音驚出了林中棲息的幾隻鳥兒。

我將雙手置於腦後走向江邊,腳邊忽踢到了什麼,俯下身來,撿起仔細一看,是那位姑娘的笛子,心裡總覺得有些古怪: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說扔就扔了。也管不了那麼多,我小心地擦拭了一番,將它隨身帶著,下次相會,以便還予。

作罷後,便繼續回到船上休憩了……

初升的斜陽映在了湖面,上了幾層暈,迷得人睜不開眼。

“客官,這租借時辰到了,您是繼續交點銀兩租借還是……”

“罷了,走,師弟,走吧!”師兄有些惺忪

我抖擻抖擻精神,拾起行頭,拉起馬的韁繩,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