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中表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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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建議你去復仇”
路上我對滿穗說到
“我送你去洛陽，是因為我那邊認識的人多，也方便向南逃，我不會將你賣給尹三的人，你也就死了那條心吧”
“好，那總之我們還是先去洛陽吧，大不了我也不復仇了，只是去那裡玩一趟”
我和滿穗坐上了馬車
我將送給滿穗的禮物拿了出來
是一雙新鞋子
“滿穗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我
“良爺，為什麼要給我買鞋”
“走了那麼久的路，看你腳上的鞋都快破了，怕你之後走路不方便，於是給你買了一雙新鞋……不喜歡嗎？”
“喜歡”
“料子真好，摸起來好軟”
“良爺，你能幫我換嗎？”
“好啊”
我給滿穗換上新鞋，再看著她將破布鞋放在了包裹裡
既然命運不可改變，那就坦然接受吧
我多次想找一個與滿穗坦白的機會，可是都沒有
我不知如何開口，同她說我活了兩輩子？告訴她不要去殺豚妖，然後祈求她的原諒？
荒唐
無論和誰說都肯定會把我當傻子來看
我們很久沒再說過話
我逐漸有了睏意
睡了吧，睡了也好
……
我再一次做了一個夢
那是熟悉的場景
是我和滿穗的第二營地
我們相對而坐，她坐在火堆的另一邊，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良久，她開口
“良，之前殺了那麼多人，你後悔嗎？”
我沉默片刻
“後悔啊，怎麼能不後悔”
……
“我殺的人可能是誰的丈夫，誰的兒子”
“我兩世都成為了孤兒，兩世與你結仇，兩世都走上了相同的道路，兩世都殺了舌頭……”
“我醒來就接下了這個活，我沒得選，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做”
“我一直想有一個與你坦白的機會，可一直沒有”
“在你第一次想要殺我的時候，我就想和你坦白，但是這種話，說出來誰會信”
“穗，是我的錯”
“我兩世都對不起你……”
我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我壓抑了很久，終於在此刻爆發，終於將那次我欲言又止的話在夢中說出口
她冷冷的看向我，動了動嘴，但沒有說話
……
兩天後，我們到了洛陽
進了城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客棧
訂了一間房後，“小二爺”向滿穗介紹了洛陽值得遊玩的地方，同時告知我們今晚有廟會
我們走了很多地方，也包括豚妖的王府附近
入夜，人們開始準備廟會，他人三五成群，而我們如同局外人
我們走出廟會區，來到了東邊的河旁
“良，我想問你一件事”
“倘若你的仇人有一天變好了，不再殺人，徹底成好人了”
“若是這樣的話……你覺得自已還該復仇嗎？”
我知道此時的她並不在說豚妖，而是在說我
“也許……”
我試圖為自已辯解，但話還是沒說出口
我沉默
無論站在何種角度，我為自已洗白都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她站起身，看了看我
“搶錢！”
……
我朝聲音源頭看去
是上一世的兩個乞丐
“喂，楞著幹啥？沒聽到俺們說要搶錢嗎！快給啊！”
“對……哥，哥說的對！不，不給錢，給，給吃的也成”
兩個乞丐靠近我，想要對我動手
我也懶得嘲諷他們
我將兩個乞丐放倒
“好漢，俺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別打我叔叔，別打我爹爹！”
這時一個女孩跑過來
“壞人，你踩到我叔叔爹爹了，我打你……打你”
“她一邊哭著，一邊用棍子抽我的腿”
“妮兒，不打！不打好漢！”
“好漢！饒命饒命！妮兒不懂事！別和她一般見識！”
“良”
滿穗向我使了一個眼色
“別打了”
“喂，你們倆也起來”
女孩不再打我，放下木棍，一腳委屈的看向我，彷彿剛才是我用木棍打她
我將兩個乞丐扶起
“我說，明明搶劫的是你們，怎麼像是我搶劫你們一樣”
“好漢爺，俺們也想找個正經營生，但這年頭哪有人要我們啊”
“今天城西有廟會，俺們被豬油蒙了心，想著沒有捕快在附近巡夜，便動了搶劫的心思”
……
“好了好了，我給你們些銀子，拿去換點糧食，夠你們撐一段的了”
“這……俺們不好收吧”
“拿去吧，不是給你的，是給這個女孩的”
我將銀子塞進了女孩的手裡
這之後，我和滿穗告別了乞丐一家
“穗，你可以不去復仇了嗎？”
我還是試圖勸說她
此刻，煙花在天空炸開，我想聽清她說的話，卻聽不清了
“不行的”
……
“良爺，我要先去解個手，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你站住”
我有些急促的對她喊到
已經晚了
此刻煙花照亮了整個天空
我尋不到她，宵禁來臨，便回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