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莫要動氣傷了身體,想必長姐也是知道錯了。”

“是呀,老爺,大小姐應該也知道錯了,您也不要太過責罰,小小懲戒也就是了。畢竟勉兒是咱們侯府的嫡出,鬧大了怕是侯門臉面不在,鬧出更多笑話來啊!”

安寧侯聽後眸色暗沉,聲音更是冷上幾分。

“溫勉,你怎得如此不知廉恥,做出此等傷風敗俗,有辱我侯府臉面的事來。”

周遭的人聲在耳旁越漸清晰,當事人溫勉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眼神渙散,似乎不太清醒的模樣。

“嗯?這又是什麼現場表演?”

看著眼前一堆人的古人扮相,溫勉不免匯聚起眼神環顧了四周一番。

心中疑惑,她不是在看電影嗎?

只不過那電影實在無聊,她看著看著眼皮打架就不省人事了。

這一睜眼,怎麼轉場到話劇現場來了?

還跪在地上?

誒?別說,這場面比她小時候看過的國家級話劇現場佈置的還要精緻逼真些。

溫勉沒注意到眼前人的怒意,緩慢站起身來,走到剛剛還怒目質問她的寧安侯身旁,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點點頭,一副讚賞的口吻。

“不錯,相信我,你們劇組必火!”

不光是被拍肩的寧安侯,還有剛剛說話的一干人等皆是瞳孔一震。

溫勉她知道自已在幹什麼,在說什麼嗎?

溫勉鼓勵讚賞的眼光略過眾人。

心中不免讚道:嗯嗯,不錯不錯,挺像那麼回事兒,還是那句話,相信我,你們必火。

隨後不等眾人醒悟,便踏著步子欲往堂外走去。

別說,這佈景是真挺逼真。

看看這門,看看這窗,看看這梁,再看看這雕工,多精細呀!

哦喲,哦喲,這桌上的擺件陶瓷怎麼看怎麼不同凡響啊!

這邊溫勉目不暇接的欣賞著周遭陳設,那邊寧安侯臉色已經暗如沉灰。

“站住!”

一聲低吼,眾人回過神來。

就連一腳已經踏出門坎的溫勉也驚得扶住身旁的門框,回過頭去想看看怎麼個事兒。

碰巧對上的正是寧安侯那雙滿是怒意的黑目。

“溫勉,你現在是越發目無尊長,不服管教了!給我跪下!”

一旁的小桃哆哆嗦嗦的靠近溫勉,扯扯她的袖口,戰戰兢兢的聲音小聲提醒:“小姐,你怎麼了?快跪下給老爺認個錯啊!”

瞅著身旁丫鬟打扮的女孩,再瞅著自已被拽住的袖口。

“哇靠!我他媽這穿的是個啥?這是個什麼打扮?”

溫勉一聲驚歎。

這才注意到自已也穿著一身華麗的古裝!

溫勉的一聲粗口,眾人心中也是一愣。

溫勉平時也算個知禮數的嫡出,雖然性子冷,但是倒也從未像這般爆過粗口。

寧安候的臉色已經不能用不好來形容,臉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眉目間似燃燒著猛火。

“溫勉!”

“來人,給我把大小姐關進柴房,沒有我的吩咐,不準出來。”

話音剛落,門口進來兩個大漢,正要動手架住溫勉。

不想溫勉這時候卻兩眼一閉,身子一軟,直直的朝地上倒了下去。

砰的一聲響。

眾人這會兒是真看不明白了。

不管是那些想要添油加醋的,還是想要求情的,皆是面面相覷,不知所然。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小桃當即察看溫勉的情況,眼神裡皆是一片赤誠的擔心。

安寧侯望向地上的溫勉,冷哼一聲。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把人押下去。”

大漢正要聽命行事。

小桃一身冷汗的驚呼。

“老爺,小姐,小姐她,小姐她沒有呼吸了!”

!!!

等溫勉再次醒過來,頭上已被纏了厚厚的一圈細布。

那從額前傳來的陣陣刺痛感提醒著她,她還活著。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叫蘇卿遙,從小是父母捧在手心的沈家獨女,備受寵愛。

卻在她10歲那年發生一場意外,父母離世,唯獨她活了下來。家裡的公司同時也被他人掏空,她的生活一下從天上掉在了地下。

不,不是地下,應該是煉獄。

再後來她被鄉下年過七旬的外婆接了過去,有親人在旁,日子才稍微好了點。

只不過日子不富裕,但是生活倒也還算過得去。

後來沒過幾年,外婆也去世了,就剩她一個人,邊打工邊讀書。

為了半工半讀,做過服務員,做過推銷員,也做過騎手等等工作。

總之生活很是辛苦。

卻在偶然一晚,她在家看電視時,渾渾噩噩睡過去後,一場意外的大火,連她也沒了。

再後來,就是現在了。

腦海裡多了一段屬於一個叫溫勉的記憶。

溫勉是寧安侯府溫世堯和正室的嫡女,只不過正室夫人在生下溫勉時因為難產落下了病根,在溫勉五歲時,終究是抵不過病痛折磨去世了。

本該屬於溫勉的大好生活也斷了,縱然她是寧安侯府的嫡女,卻在側室上位後,生活變得不再平靜。

她以為她的父親寧安侯,聽信讒言,從小便對她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幾次都差點命喪他人之手,而他這個侯爺父親,也無所作為。

縱容他人為所欲為!

而這次,她更是被“證實”和下人“有染”,人證物證擺在眼前,寧安侯當下就要與她斷絕父女關係,扔出侯府。

不過溫勉倒是很冷靜,她知道,不管她作何解釋,她的父親也不會相信她,就跟從前的每一次一樣。

因而,溫勉也不多說什麼,只留下一句:

“既然父親已經認定女兒作出此等事來,那女兒也多說無益。願女兒不在,望父親能舒心些。”

隨後便一頭撞上身旁的桌角,鮮血橫流。

奈何一心尋死的溫勉並沒有成功,被大夫救下後,寧安侯似良心發現,心中有一絲不忍,意打算重新斷查此事真偽。

卻不想在繼室的三言兩語之下,寧安侯怒火上來,命還在病床上躺著的溫勉到祠堂前跪著,此事仍不算完。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寧安侯依然要處置病中嫡女。

這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好巧不巧,被大火燒盡的蘇卿瑤魂穿過來,橫插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