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很疼,這是溫暖從樓梯上滾下來唯一的感覺,她好像聽見有人叫她,是誰?她拼命想去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好重好重,溫暖能感覺到有人抱她起來,很小心的那樣。

“你醒了。”是醫務室,她最近好像經常到這種地方。

“我的頭。”溫暖伸手去摸自己的頭。

“腦震盪。”

“啊……疼”

“別亂動,多注意休息。”

我怎麼這麼慘啊,都腦震盪了都沒人來看我,那三個人都跑哪了。溫暖看著只有兩人的小隔間,心裡一陣難過。

“你的兩個朋友去幫你請假了”醫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還有一個,諾,來了”

“你怎麼了”溫暖看到陳於用紗布包著的手臂。

“碰到了。你有哪不舒服嗎”陳於拉出一個凳子坐下。

在這裡,不難看見這種場面,一個小夥子為了小姑娘受傷,小夥子撐著說沒事,醫生覺得她都可以開個副業寫小說了,算了,難得她心情好,就做這個牽線人吧“你摔下去後,他跑過去,從同樣的地方摔下去,沒磕到頭,傷到手臂了。”

說實話,她挺佩服這個小夥子的,作為一個醫生她知道有些痛是忍不了的。

“沒事。”

“謝謝”兩個字說出口,她的眼淚竟也跟著流了下來。

“哭什麼啊”陳於很少見女孩子哭,更別說安慰,他抽了兩張紙,沒有章法的擦著,動作卻是溫柔的。

“蘇語。”林葉聲停下腳步。

“陳於他是不是”當時他清楚的看到陳於跑向溫暖,摔倒了從樓梯上滑下去,卻像沒有知覺一樣站起來,抱住她,慌亂,不知所措,這是他從沒見過的陳於,關鍵是他看向溫暖的眼神絕對不像是一個弟弟看姐姐的眼神。

“他喜歡溫暖啊。”蘇語大致猜到他想說的話。

“他們明明是姐弟啊。”

“陳於從沒有把溫暖看成是自己的姐姐。”蘇語其實並不知道陳於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溫暖的,甚至就連他喜歡溫暖,她都沒有那麼確定,只是現在她想這樣告訴林葉聲,她想讓林葉聲因此放棄,不,猶豫就好,這樣他就有時間看看旁邊的人。

林葉聲回想起剛才陳於的一系列反常的行為,如果以他喜歡溫暖為前提的話,好像一切都說的過去了。

“陳於,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溫暖伸手胡亂的擦掉眼淚。

陳於抽了張紙遞給她,示意她繼續說。

“你以後再生氣的話,過後一定要告訴我原因,可以嗎。”

“好。”“其實……”

“溫大爺,你醒了。”林葉聲瞥了陳於一眼,在門口聽到兩人的對話,換做以前他是不會去打斷的,但是現在,雖然很不道德,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你剛才嚇死我了。”他拿出一張椅子,反向坐了上去。

“你也在啊”溫暖沒想到自己那一幕會被這麼多人看到。

“你腦子摔壞沒。”

“你腦子才摔壞了”溫暖瞪了他一眼。

“蘇語,蘇語,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從B市回來之後,蘇語總是避開她。就像現在,明明已經在這,卻沒有說一句話。

“你們去買點吃的吧,我好餓。”溫暖有意支開那兩人。

“我去吧。”

“你在這吧,我跟林葉聲去。”陳於看出溫暖的意圖。

林葉聲剛好有話想跟陳於說,就沒有說話跟了出去。

“我去幫你接點水。”

“蘇語。”溫暖攔住想走的蘇語。“你最近怎麼了。”

蘇語嘆了聲氣,重新坐下。“溫暖,對不起。”

“為什麼。”

“為什麼?”是呀,她為什麼要道歉,她只是比之前勇敢了點,她只是從旁觀者變成了參與者而已。與溫暖而言,她又做錯了什麼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我試圖去改變一些東西吧。”

“我現在沒辦法跟你說清。”蘇語終究還是不敢賭,她不敢賭溫暖不喜歡林葉聲,她怕溫暖知道林葉聲喜歡她之後,她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這樣來算的話,她確實還是要說一聲對不起。

“沒法說清,就不要說了。”溫暖抱住蘇語。“只是,以後不要這樣了,不管你做了什麼,只要不離開我就好。”

“溫暖。”蘇語有些詫異溫暖的行為,她更深的回抱著她“你相信我,我不會去做傷害你的事情。”

“我相信。”她當然相信她,當年那個陪著她吹了一夜冷風,告訴她會一直陪著她的人怎麼會傷害她呢。

“你當時有想過選文嗎”走過了醫務室的拐角,林葉聲問陳於。

“有”

“為什麼”

陳於停下腳步。“試探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既然你知道我要問,又在哪裝什麼。”

林葉聲向來藏不住事,如果不是溫暖注意力沒在他身上,他進門看陳於那一眼,就能讓溫暖起疑。“林葉聲,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大敵意,畢竟選擇權不在你我身上。”

“對。”林葉聲走到他面前“那你之前又裝什麼無私奉獻呢。我林葉聲要的不需要別人來讓。”

陳於不想跟他繼續爭論,從他的旁邊繞過。

“陳於,我不管你之前怎樣想的,現在我知道了,我會把你當成對手。”溫暖與他而言是喜歡的人,陳於也是他的兄弟。他不想放棄其中任何一個。

陳於他很清楚,使他不敢邁出下一步的從來都不是林葉聲的“對手”,而是那個名義上的親屬關係,就有多羨慕林葉聲,那個光明正大喜歡她的身份,是他無數次做夢都想擁有的東西。

那年,他們正年輕,對待自己那一份小小的情愫,或大方,或小心翼翼,或含蓄謹慎,他們雖然處在一個不懂愛的年紀,卻是真真切切的喜歡著一個人。也許很多年後會去後悔自己過於善良,可是那就是年少的歡喜啊。就像事後唐米珞將本該送出去的巧克力拿走後告訴溫暖的“我本該將他的歡喜自私的忘記,卻又顧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