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欠我一個人情

“怎麼一起來了，我以為你又去找那個姑娘了。”於笙看著一同進門的兩人，打趣陳於。

“姑娘？”溫暖疑惑。

“小暖啊，你不知道……”

“媽，你又來，我不是跟您解釋過了嗎！只是偶然碰見幫了她。”陳於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媽媽知道，你們年輕人的事啊，只要不影響學習媽媽不會說什麼的。”

陳於不再說什麼了，他的媽媽呀！過於開明瞭。

“好啦，媽媽不說了，你先送溫暖回家吧”於笙知道以溫暖的性格，肯定是直接過來的。

“好，晚會我再過來。”

溫暖一直在想著於笙說的姑娘，他清楚的記得陳於不喜歡跟女生過多的接觸，除了她跟蘇語，他好像說話都沒超過三句的，如今，他竟然帶著其他女孩去見於笙，說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溫暖的心裡毛毛的。就感覺是一直握在手裡的風箏線突然斷了一樣。

“那個女孩是誰啊！”溫暖試探性的問。

“有那麼重要嗎？”許是覺得這個女生真的沒有什麼討論的必要，又加上這幾天太過疲累的原因，陳於沒有直接回答。

“哦”

她的聲音有點弱，不如以往那麼有朝氣，平添了幾分委屈的感覺。陳於察覺出了異樣，側過頭看她，發現她正耷拉著腦袋，像極了被主人訓斥的小狗。這種行為出現在溫暖身上，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在路上碰見了，她說是一個學校的，跟我借了點錢，又碰巧都是去醫院，就一起過去了，我也沒想到她會直接找到病房來還錢。”

“啊”溫暖有些意外他跟自己解釋。

“你應該認識，你們班的。”陳於沒有告訴溫暖，剛開始他是並沒有理她的，是在她說出她認識溫暖後，他才正眼瞧了她，發生了以後的事情。

林葉生沒想到會在家裡再次見到蘇語，倒是蘇語沒什麼意外，好像是在等著他回來一樣。

“葉聲啊，我聽蘇語說你老師讓你去B市交流學習，怎麼都沒跟媽媽商量一下呢”

“學習？”林葉生疑惑的看了看蘇語。

“阿姨，葉聲不是託我告訴您了嗎！您看，葉聲說的跟我說的就是不一樣。”蘇語假裝生氣。

“沒有，是阿姨多問了！”

“嘿嘿！”

“媽，我有些事想跟蘇語說一下。”

“好，你們說，媽媽去買點菜做點好吃的。”林媽媽拍了拍蘇語的背，起身離開。

“你為什麼這樣說。”

“我跟阿姨解釋是因為她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我不想她擔心，但是這個。”蘇語從包裡拿出一張折著的紙，遞給他“你是欠我一個人情的。”

是准考證，隔壁學校的，林葉聲在展開看到的一瞬間有些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失而復得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他卻得到了，他不知道蘇語用了多少努力才換來它，萬千話語彙成“謝謝”二字。

“我希望你能記住這兩個字。”蘇語沒有等林葉聲再說些什麼，轉身離開。

蘇語跟之前有點不一樣了，之前是讓人想要保護的柔弱，現在在這種柔弱中好像又添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林葉生這樣想著，將准考證細心夾在書裡，手指一遍一遍劃過自己的名字，許是太過專注，靠近書頁的手指被劃出了一道痕跡。他將手指抬起轉向自己，又看了看薄薄的紙頁。似是想到了什麼。

添了些什麼，添了些攻擊性啊，是柔弱的人最不容易讓人發覺的攻擊性。

“粥在鍋裡，餓的話可以吃點。”陳於在上樓前告訴她。

“好，你去睡會吧，晚上咱們一塊過去。”

陳於停了會，好像想到些什麼，張嘴，又閉上，什麼都沒有問出。

“喂，爸爸我到家了”

“嗯，阿姨沒事，陳於也在家呢”

“葉聲？他回家了呀！”

“好，爸爸你好好的，有事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

溫暖掛掉電話，有點疑惑，爸爸為什麼要問林葉聲在不在她旁邊陪著。她沒有再去細想，用勺子將粥送進嘴裡，很香，做的飯依然那麼好吃，溫暖又吃了幾口，想起陳於好像也沒吃什麼東西，她打算上樓去問問。

房間的門虛掩著，只能看見窗旁邊的桌子，溫暖敲了兩聲，沒人回應，想著他應該是睡著了，正準備離開，卻看見一片葉子飄落在桌子上一個鐵盒的旁邊。

自從溫清走了後，溫暖很少見到桌子上有落葉，如今再見到，溫暖難免心裡癢癢想把它撿起來，可是又不是自己的房間，她好一番糾結，最終還是決定偷偷進去。在她的手離那片樹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時，她感覺後邊有一道風過來，拿走了旁邊的鐵盒。

時隔一年，這是除她那次差點砸到於笙以後，溫暖見過的陳於最緊張的樣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寶貴到讓他鞋都不穿，以一種搶奪的方式拿走呢？

四目相對，兩人各懷心事都不知該從何開口。

“下次進來，可以敲門嗎”陳於將盒子放回原位，裝作很鎮定的樣子。

“怎麼？你又要說我沒禮貌嗎”

“溫暖，我麻煩你能不能不要去臆想一個人。”

“我臆想？到底是誰在臆想啊？”溫暖拿起葉子，舉到他面前。“你沒答應我就進來是我的錯，但是，我從沒想過要亂動你的東西，在我看來，它真的不如這片葉子。”

“也許，是吧”陳於苦笑，這句話更像是說給自己的。

溫暖回到房間，拿起枕頭狠狠的往床上砸，她好像永遠都是這樣，明明想的是解決問題，卻總是說出一些讓人討厭的話，嘴巴永遠不跟著腦袋轉。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走後，陳於開啟那個盒子，將溫暖沒有拿走的葉子放了進去。重新合上，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什麼寶藏。他用手指輕輕的摩擦著已經看不出樣式的花紋，過了好一會，開啟抽屜，將盒子放到了最裡邊，鎖上。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陳於仍然記得，他的父親總是早出晚歸，他經常整日整日的見不到他，然後他的父親就買了這個盒子，每天早上寫好對他說的話，晚上收到自己的話，他們不約而同的將這個盒子作為通訊工具，這裡邊有他最美好的回憶。如今，他想用它承載另一段珍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