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麻煩你了”溫清掛掉電話,將眼鏡摘下,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了嘛”剛進來,溫暖就注意到溫清因這通電話緊緊皺著的眉。

“你於阿姨出了點事。”

“什麼事,陳於有事沒”溫暖緊張。

“小車禍,陳於沒事”溫暖的反應是讓溫清出乎意料的。

“沒事就好”溫暖提著的心放下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緊張。

“你幫爸爸去看看阿姨吧”溫清是捨不得溫暖的,雖然之前一直瞞著,不讓她知道,可如今見到了,就想讓她一直陪著。也許是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才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分外珍貴。

“可是……”才剛剛見到,但是她也不能不去管於笙,畢竟在溫清不在的日子,她是把自己當做女兒疼愛著的。“我去看看就回來”

溫清摸了摸溫暖的頭,艱難擠出笑容“回去後,照顧好阿姨,做好功課。爸爸在這邊有書厘幫忙,想爸爸,隨時都可以過來。”

“怎麼變得囉嗦了”溫暖不想讓氛圍變得傷感。

“難道不是小暖長大了,受不了爸爸囉嗦了”

“才沒有,一直這樣才好呢”

離別總是比想象中來的快,當車門關閉的時候,溫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後悔了,她不想離開。她拍打著車門,用行動宣洩著自己的傷心,如果不是看見陸書厘“放心”的口型,她想她一定會被車上其他人趕下去。

“噗”口中突然被塞進棉花糖,將溫暖的思緒拉了回來,不用想,肯定是林葉聲乾的。

“別吐,沒地方給你裝啊”林葉聲伸手捂住她遲遲沒有繼續動作的嘴巴。

溫暖瞪了他一眼,如吞藥一般沒有品嚐就嚥了下去,完事,還猛喝了兩口水“你找死啊”

林葉聲是知道溫暖討厭吃糖的,他也是故意這樣做的,因為在他心裡糖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即使再傷心,再難過,吃一顆糖都會煙消雲散。他想要溫暖也開心起來。“哥哥的糖,一般人可吃不到”

“謝謝您嘞,我情願是一般人”溫暖又拿起了水杯,她討厭這種黏糊糊的感覺。

“陳於和蘇語應該也挺著急吧”

“啥”溫暖沒來由的一句話把林葉聲整蒙了。

“我沒有告訴你們就走了”溫暖想起那天她抱著試試的心態打通陸書厘的電話,卻意外知道溫清所在醫院位置。

“怎麼可能不著急,如果不是蘇語想起來書厘哥,對了”林葉聲把頭轉向溫暖那邊“陳於那小子沒來嗎?”

“陳於?”溫暖腦子中閃過那個擁抱,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來了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又怎麼可能偷偷抱自己呢,而且那人身上還有菸草味,不可能,不可能的。

“這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自己姐姐不見了,都不過來看一下”林葉聲越想越替溫暖生氣,掏出手機撥通號碼。

“喂”那頭傳來陳於的聲音,有點疲憊。

林葉聲還沒來的急說話,電話就被溫暖伸過來的手結束通話。“回去說,人……有點多”

他看了一圈發現車上稀稀散散坐的幾個人,摸了摸自己的寸頭,不理解溫暖的這波操作。

溫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去結束通話電話,只是在聽到他說話時,她的心就跳的好快,腦子中一遍一遍過著醫院裡的畫面。她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另一邊的陳於將手機放下,扭了扭脖子,用力睜開雙眼,繼續攪著手中的粥。連續兩天沒怎麼合過眼,他是真的有點累了。

“溫大爺,到了”如果不是乘務員來催,他應該會讓她再睡會。

“嗯?”溫暖揉了揉眼睛,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旁邊有打掃的人路過,年紀不大,應該是勤工儉學的學生。她偷偷的看了溫暖一眼,有點落寞的離開。與遠處的小姐妹說“我放棄了,他女朋友也很好看。”

“不然呢,我男朋友可做不到為我擋一路陽光。”小姐妹打趣她。

“你先回去吧,我直接去醫院”溫暖在公交牌處止步。

“我送你回去”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林葉聲”溫暖道。

林葉聲尷尬的摸了摸頭。

“怎麼出去一趟,變得跟個小女生一樣,這麼墨跡。”

“什麼小女生,你自己去吧,遇見事別哭著求我。趕緊的車來了,快上去”林葉聲將溫暖推上車,眼神避開她那個不可言喻的笑容。

溫暖找到位置後,跟他揮手,雖然表面打趣他,但這一趟她很感謝他能過來陪自己,她慶幸自己有這麼好的朋友。

“護士姐姐,幫我查一下於笙在哪個病房好嗎”溫暖匆忙趕來,卻發現不知道病房號。

“206”

“謝謝”

“等一下,我想你應該認識他”護士攔住溫暖,指了指在等候區睡著的陳於。

“他怎麼睡在那兒”

肉眼可見的疲憊,離得這麼遠,溫暖都能看到他眼下的烏青。

“等你吧,他問過我幾次有沒有人來找206那位病人,”

“我知道了,謝謝姐姐。”

溫暖沒有立即叫醒他,而是先去於笙的病房問候一下,轉而回來坐在他的旁邊。

陳於本就白,使得黑眼圈在他的眼下顯得更加突兀,但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顏值,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讓人感受到這個男孩生的一副好面孔。這是溫暖第一次近距離看他,她承認這是第一個她看了這麼長時間仍然覺得好看的人,就連受盡女生歡迎的林葉聲都要遜色幾分。

溫暖突然生出一個已經被自己打消的念頭,他跟那個人會不會是一個人,如果他們都有菸草味是不是就說明他去過。想著想著她就將頭一點一點靠近。在外人看來好不變態。

“你在幹嘛”

頭頂傳來聲音。

“沒……啊”她的頭撞到他的下巴。

溫暖捂住頭頂,帶著怒氣看向那個一臉笑意看戲模樣的陳於。

“趁我睡著佔我便宜,磕我下巴,還要生氣?”陳於無奈的笑了笑。

“誰佔你便宜。”

“那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

溫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走啦,我媽要等著急的。”陳於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打算。

“你這幾天一直在家。”溫暖還想著證明些什麼。

“對。”

“沒有去過B市,”

“沒有。”

“沒有找過我。”

“找過。”

“什麼時候?”

“你跑走的時候,”

“我不是問這個。”

“那是什麼。”

“沒什麼”一段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對話,由溫暖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