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刺激

刺激，太刺激了。黎正仁覺得自已的職業生涯可能就要到此為止了。

本以為自已能夠獲得既可以提升業績又可以在新來的徒弟面前展現自已身為師傅的強大能力和英明判斷這樣一箭雙鵰的機會。沒想到現實卻是給人如此沉痛一擊。

只有黎正仁知道自已看見自已作為事件主人公卻不知道事情起因一問三不知的兒子和自已剛領回家在一旁看戲問了也白問的摯友兒子以及姍姍來遲想來勸勸架順便看熱鬧卻不知道自已弟弟是主人公的女兒時的心情。

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黎正仁平復一下心情。

“額……”黎軒也有點汗流浹背。沒想到是自已爹過來了。“那個……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信嗎？”

黎正仁不敢說信，僅僅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幾名年輕的警察去群眾中收集目擊資訊了，黎正仁則負責調解黎軒和王宇等人之間的問題。

黎軒不知道王宇等人為什麼生氣，程淵也表示不清楚，王宇等人說全是黎軒的問題，把問題的矛頭指向了黎軒。

黎軒表示很冤枉，明明自已是被找麻煩的，為什麼現在又成自已找人家麻煩了？

黎正仁當然知道自已的兒子不是那種喜歡招惹別人的人，對王宇的話是一點不信。

黎正仁說：“都別說了，說這麼多還口渴。跟我回局裡喝點茶再繼續說。”

黎正仁問一名警察有沒有目擊證人，這時警察同志帶著打氣球攤的攤主出現了，攤主說是王宇先動的手。

這下就清楚了。黎正仁心裡頓時有了底氣：“先不管黎軒怎麼惹到你了，事實是你先動的手。”

“是又怎麼樣，顯著他了是吧，就他打氣球打的好啊！他看不起誰呢，他以為他多厲害啊！他知道我是誰嗎？”

王宇的情緒十分激動，黎正仁一看就知道私了是不行了決定請眾人去警察局小憩一會。

黎昕大致瞭解了情況，知道自已弟弟沒錯，對於要把黎軒帶到警局這件事在心裡很不願意，覺得自已弟弟受委屈了。但也知道該做的事還要做，撇撇嘴，說：“我也去，我是黎軒姐姐，如果他做錯了，那我有沒教好他的責任，如果他沒錯，我是見不得我弟弟受委屈的。”

黎正仁本想拒絕，但被黎昕一句：“更何況在某種意義上我比爸媽更像黎軒的監護人。”

黎正仁嘆了口氣，沒多說什麼。

黎正仁正要帶黎軒王宇等人走時，四人小隊裡一個人突然說：“王哥，快四點了。咱們是不是……”

王宇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從憤怒慢慢變成不甘，又從不甘硬生生憋出一個笑臉。“警察......”

王宇話還沒說完，一直沉默的程淵開口了，用一種有些衝動的語氣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能控制自已了，這些話我一定要說出來，你覺得你是誰啊？你憑什麼想打人就打人，就因為你那可笑的過於旺盛的自尊心受挫？就因為一個這麼可笑的理由去欺負一個十幾歲的人，虧你長了這麼大，還敢口口聲聲說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怎麼敢的啊？你以為你是誰？”

程淵是第一次在黎軒和黎昕還有黎正仁三人面前說這麼多話，情感還這麼豐富。三人皆是深感震驚，心思不斷。

黎軒：“感動，才三天就知道為哥哥出頭了，好感動，好感動，果然用真心就可以，再接再厲啊黎軒！”

黎昕：“不是吧，我當時讓他倆一塊玩還真是對的，果然還是同齡人和同性之間更容易感染和交流，看程淵現在多像個正常少年。”

黎正仁：“老程啊，放心地把兒子交給我吧，你看他現在比之前好多少，畢竟還只是十五歲的少年，天天被我這活寶兒子影響，肯定會越來越開朗的。”

不同於三人或欣慰或激動或震驚的情緒，王宇是忍無可忍了，他本就因黎軒生氣，結果因為要做的事而不得不向一個小孩兒低頭，現在又被程淵以嘲諷和教訓的話語打斷了，王宇頭腦了名為理智的絲徹底斷了。

“你**敢教訓老子！你就是剛才站那*女人旁邊的男的吧？真**不要臉，不是想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現在就告訴你，你**別被嚇死了。”

四人小隊裡有人想阻止王宇，可王宇現在根本冷靜不下來：“***聽好了，老子叫王宇，老子的親哥叫王昊，東鄉鎮的王昊，敢惹我，等死吧你！”

王宇越說越激動，架著他的警察直得更用力地拉住王宇。

“還有你們，別拉老子，敢碰我，你們也要完！你以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嗎？老子就算進監獄了我哥也能救老子，還有，老子還有事要幹，***趕緊私了，別耽誤老子的事！”

不可能了，王宇這趟警局去定了，即便因為雙方都沒什麼大礙可以選擇私了，但王宇是去定警局了。

王昊，普通人不知道，但黎正仁和在場的警察可都知道：一個因為錢而選擇誤入歧途做黑社會的後來好像改正了的人，也是一名曾被捕獲入獄的罪犯。可就這前幾天，警局就接到舉報說王昊要做什麼危害社會的大事，警局正愁怎麼接觸王昊呢？王宇的自爆讓在場的警察同志茅塞頓開，撥雲見日。加之王宇又說有事要做，而他要做的事極可能與王昊要做的事有關這下更不能讓王宇走了。

黎正仁摸摸下巴，跟幾名警察對了對眼神，又用胳膊撞了撞黎軒。

黎軒一抬頭，與黎正仁一個對視就明白了黎正仁的想法，雖然黎軒不知道為什麼，但黎軒其實也挺不想私了的，他覺得王宇的危害性有點大，得改改。

黎軒立即開始表演：“不行，那我平白無故地被找麻煩了就這麼算了，對警察說話這麼不禮貌？還說什麼就算進了監獄你哥也能救你，那就讓他去監獄救你好了！我不接受私了！”

“你……”

“這位小兄弟同志說得對，你現在不僅是打架的問題了，隨意辱罵他人，影響社會安定，造成恐慌等都是你現在的問題，更何況人家小兄弟同志不願意私了，你就先跟我們會警局冷靜下來再說。”一位警察趕在王宇又開始亂叫之前開了口，之前被王宇叫的頭大，真是聽不了了。

黎正仁不由地慶幸幸好今天局裡事不多，他可以帶來的車多，人可以全部拉走。

警察安撫完人群后讓群眾各自做各自的事了，眾人正要離開，就看見一名穿著過於成熟的女生朝他們跑來。

“你好同志，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因為女生不斷地顫抖，一名女警察放柔了聲音問她。

女生還沒說話，看見她的王宇又叫了：“**，*女人，你還有臉過來，你知道是誰救的你嗎？狗都知道報恩你**看著我被打還和別的男的聊天，**……”

架著王宇的兩名警察直接把王宇塞進車裡“老子說了老子不去警局，讓老子給我哥打電話，***放開老子！老子要打電話！”

“等到了警局自然會讓你打。”兩名警察把車門一關，在城外揉了揉備受損害的耳朵和大腦，悄悄地放鬆一下。

“我……我也要去。”女生顫抖地對女警察說出了這句話。

女警察思索一下，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說：“那走吧。”

就這樣一行人離開了，遊樂場恢復了當初人們嬉笑打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