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教授曾經帶領團隊研究抗癌藥。

孫教授是根據一個被判死刑犯提供的配方展開調研工作。

也就是說,孫教授必須在短時間內完成可行性的認可,司法部門才能根據孫教授提供的結論,決定這個死刑犯的是否符合改判條件。

孫教授首先確定處方來源的可信度。

和監獄管理部門聯絡後,孫教授隻身帶著筆記本,跟著兩個獄警走進監管區。

提供處方的犯人姓洪,是個五十多歲男人,麵皮白靜,二目炯炯有神,氣質可以稱得上玉樹臨風。

孫教授不明白這樣一個人何以成為毒殺別人的罪犯。

但事實擺在那兒:這個叫韋德仁的男人和有夫之婦通姦,和情婦合謀下毒,毒死了情婦的合法丈夫。

因為韋德仁是個村醫,對醫學有繼承和研究 。所以,得知自已被判死刑後 ,韋德仁決定用處方來換命。

因為保密,處方沒有文字記載,只是記在韋德仁心裡,韋德仁只肯當著藥物學家的面才肯說出處方。

韋德仁被帶來了。

“您好!我姓孫,是北方藥學院的教授。”

韋德仁開口了:“這個方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我用這個方子給幾十個人配過藥。因為每個病人的情況不一樣,所以,也有的病人在服藥後,情況沒有大的改觀。但是,大部分病人都有好轉,甚至痊癒。”

“這個,我是理解的。作為藥學教授,我知道 ,世上沒有萬能藥。”孫教授微笑著給韋德仁解除緊張。

韋德仁開始說配方了。

韋德仁每說一味藥,孫教授心裡立馬給予肯定。因為自已是這方面專家,這些藥的藥性對抗癌都是有幫助的。

“但是,其中幾味藥屬地方草藥,藥典上是沒有的。”

“你說,我會專門研究這幾味藥。”

等韋德仁把配方全部說出來以後,孫教授沒有再吱聲。因為孫教授知道,僅憑這個處方,在臨床上很難得出資料結論。換句話說,韋德仁的免死願望很難實現。

一週後,孫教授帶領隊伍進山採藥。

地方上接待孫教授的是個縣委副書記。

副書記給下面打一通電話以後,轉臉對孫教授說:“好了,你們到鄉里,鄉里會安排一個懂地方草藥的小姑娘給你們帶路。”

鄉里安排給孫教授帶路的姑娘叫方杜鵑。

十七歲的方杜鵑頭髮又黑又亮,明眸皓齒,待人未語先笑。

她是韋德仁的助手,是個勤快,學習用心的姑娘。因而,韋德仁能認識的地方草藥方杜鵑也都認識。

韋德仁出事以後,鄉里把村裡診所停了,安排方杜鵑給孫教授帶路。

韋德仁提供的處方有一半是地方草藥,而且這些藥常年生長在深山峽谷之中。

因為這次課題涉及到司法案件,所以,除了採藥,其它的事大家諱莫如深,閉口不語。

方杜鵑尊敬這些知識分子,為孫教授他們帶路,令方杜鵑興奮不已。

晚上宿營時,大家就圍在燒飯的火堆旁輪流講故事。

大家知道方杜鵑膽子小,就故意講些神仙鬼怪的故事嚇唬她,而方杜鵑害怕時就會往孫教授身上躲。

一開始孫教授不以為然,心裡上把方杜鵑看做是自已的孩子一樣。

但是,漸漸地孫教授對方杜鵑產生異樣情感。

尤其是,方杜鵑吃剩飯的時候,孫教授毫不猶豫地接過來自已吃;反之,方杜鵑也會搶孫教授碗裡的菜。

細心的孫教授發現:方杜鵑從不和其它人換飯換菜吃。

一天,火堆旁只有孫教授和方杜鵑兩個人。

孫教授就問:“小方,你為什麼不和別人換飯吃,咋願和我換飯吃呢?”

方杜鵑歪頭笑了:“你猜。”

孫教授笑著說:“猜不出。”

方杜鵑臉紅了,低下頭:“猜不出,就是你傻唄。”

孫教授懵懵懂懂地感覺到,自已喜歡方杜鵑,而方杜鵑也愛上自已。

孫教授有些害怕發展。自已是有婦之夫而方杜鵑是豆蔻年華的少女。

但是,機會還是不期而遇了。

一天,研究小組附近的鄉里放露天電影。

大夥七嘴八舌討論誰留守,孫教授說:“別討論了,我留守。”

於是,大家興高采烈地結伴而行去看電影去了。

孫教授一個人在火堆旁就著火光看書。

不一會,孫教授眼睛被矇住了。

“誰?”孫教授很意外。

矇眼的手放開,是方杜鵑。

“你咋回來了呢?”

“我不忍心您一個人在家。”

孫教授心一熱,就把方杜鵑的手抓住。

方杜鵑的手很熱,臉緋紅,孫教授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跳。

孫教授一把抱起方杜鵑。

“別,別在這……”

方杜鵑阻止孫教授在露天親她,這是姑娘僅存的羞澀。

在宿營棚子裡,孫教授一件一件地脫去方杜鵑的衣裳。

孫教授心裡尚有一絲自制:那就是方杜鵑如果拒絕自已,他就把事情控制住,停止其發展。

但是,方杜鵑自始至終地配合孫教授。

直到兩情相悅的時候,方杜鵑才流下淚水……

方杜鵑激動得沒有其它語言來表達愛,只是反覆唸叨著一句話:“記得我!別把我忘記了。”

因為在方杜鵑看來,孫教授工作結束後就會離開大山,她倆的愛情註定沒有結果。

一直到採藥工作結束,孫教授和方杜鵑再也沒有其它的事發生。

臨別的時候,孫教授把方杜鵑叫到僻靜處。

“對不起,小方。”

“您傻說什麼呀,是我自願的。”

“你算過時間嗎?會不會?”

“誰還算那個呀。”

“萬一呢?”

“萬一的話,我去找你。”

“那……”孫教授有些擔驚受怕,畢竟自已功成名就,既得利益太多了,考慮的也多。

“開您玩笑呢。”方杜鵑笑了。

孫教授就給她留些錢。

方杜鵑毅然決然地對孫教授說:“萬一的話,我也不找你。我把孩子生下來,好好培養孩子,讓他上大學。將來和你一樣,當教授!”

孫教授流淚了:這是一個單純而又任性的姑娘,在單純而又任性的年齡裡,單純而又任性地把愛情進行到底。

“反正現在也沒有沉塘。誰也拿我沒輒。我們這地物產豐富,只要不懶,都有活路。”

孫教授只得和她吻別。

吻別的時候,孫教授把方杜鵑脖頸上巴掌大的紅胎記刻在心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