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銀杏樹下,少年們揮動著手中的長劍,伴隨著劍風,試著靠近的落葉改變了軌跡後緩緩落下…

當時,一切皆好,遠處幾個休息的女同門盤腿圍坐在一起

“唔,瀾纖宮的功法怎麼如此難學啊”

其中一位身形小巧,體形纖瘦的少女拿著手中的功法,嘴中嘟囔著,一旁的另一位身形較高少女開口

“你一個栕瑤宮的,資質還比我好,我也覺得栕瑤宮的功法難呢”

身形較高的少女笑罵到,一旁的幾位少女瞪了她一眼似不滿又似在開玩笑,那個少女旁邊的人拍打了一下她

“你是瀾纖宮幾位代表弟子之一,還好意思說”

其他幾人也起鬨道,“刺殺”瀾纖宮弟子,幾個人做勢拿起劍,起身向那位身形較高的弟子靠過來,那位弟子也配和,拿起劍起身笑著向後退

“幹嘛呢幹嘛呢!真要刺殺我--哎!”

一名弟子提劍向她攻來,她一個側身躲去,臉上笑意未變,繼續開口

“你別過來啊,欺負就我一個人是吧”

“嗤,加我一個”

“不是你們幾個…”

幾個人在那“打鬧”那名瀾纖宮弟子只防不攻,伴隨著眾人的笑聲,場景流轉,剛剛的一切混合著其他往事,未來,漸漸變小,最終沒入黑暗,留下的只有一片寂靜

沒過多久,新的場景升起,不過出現片刻再一次閃過

“或許將來的一切…”

“我不當弟子,也不做長老”

“我要做,就做整個門派的掌門,做整個江湖的尊者”

“那又如何,看來所謂的“大名鼎鼎”也不如此”

“都是錯的”

“蒼天至上,月華為證--”

“晚輩自幼起進長霜派練武,受長霜派教養多年,今生…”

畫卷上的一切被抹除,變成了白卷

記憶中的人越來越模糊,有什麼東西在被悄悄的改變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夢迴一路,若是再來一次,是否會因為某些效應而改變結局?

黑暗中閃起了點點光芒

不過,究竟哪一道是屬於自已的?

“元栕,元栕”

“元栕…那人是誰…?”

少年眉頭緊鎖,腦海中浮出許多黑白的畫面,它們如水墨畫一般,像是染上去的,他抻手觸控,手穿過了畫紙,畫面中的色彩也從手的位置渲染開來

“元師弟,快點”

他面前站著的是一位墨衣少年,少年鳳眼微眯,頭髮被隨意紮起幾根髮絲隨風飄揚,一隻手向他伸來一隻手裡握著劍鞘,他看著自已已經伸到半空的手,下意識握住了對面少年的手

“(笑意更甚)抓緊嘍”

風很大,他感受到脖子處一片涼意,發現自已站在房頂,一驚,身子向下斜

他摔到地上,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之是耳旁眾人爽朗的笑聲

“元,栕”

一位白衣青年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周圍眾弟子在那幸災樂禍

“去後山砍二十筐木材,不砍完不許回來”

他無意識出聲,整個人不受控制般站起來,抓著白衣青年的衣角

“啊,清長老是我不對…,您開開恩,少五筐嘛…”

清殘春看了看元栕抓住衣角的手,臉上笑容一抽

“三,十,筐”

場景再次快進,他好像來到了那位“清長老”所說的後山,手中拿著砍柴的工具,面前站著一位赤衣少女,十五六歲的樣子他沒反應過來,少女就邊捶腿邊笑到

“哈哈哈,你,你自找的哈哈哈”

明明是嘲笑,他卻生不起半點怒意,反而自已也很想笑

“你笑什麼,師姐你不也被罰了嗎”

“(笑的更大聲了)哈哈,沒想到吧,我是來做門令的”

少女的笑聲很魔性,元栕也不知不覺笑了起來,他餘光掃過她腰間的一塊木板,上面刻著一個字,“雲”

“這是什麼,不對,你是誰?

元栕突然清醒過來,看了看身著的異服,發現自已的腰間亦有同樣的木板,上面刻的是一個“栕”正對應著他的名字

“你發什麼神經啊,這是…”

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眼前也越來越黑暗

“不對,等等!”

是誰?究竟是誰?

“關鍵”,到底是誰?

穿過重重幻影,鬧鐘逆時針旋轉,難道是要重新開始的嗎?在另一個時空,另一個時刻

“你是否,會再次想起我?…”

腳下一空,他像是掉進了黑洞一樣,全身抽搐了一下

嘎吱--

桌椅被他嚇了一跳,發出痛苦的哀嚎,元栕緩緩睜眼,面前是幾排排桌椅,不遠處的黑板上用幾個亮色粉筆畫了幾朵簡筆花,中間用白色粉筆加粗寫著幾個大字“歡迎來到初一(6)班”後面還加了一個愛心

……

他原來就是元栕

剛上初中,剛換上“新面板”的小屁孩

不過那夢又是咋回事,“好土”的樣子,八成小說看多了

他坐在位子上發呆,開始回想之前發生的事

今天算是正式上初中的日子,原來是去軍訓的,他起的早也來的早,提著大小包找到了班級後就找個合適的位置䃼覺去了

這會人差不多到齊了,第一次見面大家都很乖,除了幾個小學就認識的在講話其他人都在各幹各的,這也就是他為什麼睡那麼安穩的原因了

“(尖叫)那什麼!那什麼!”

這叫聲尖且大,刺破了每個人的耳膜,所有人只見一團黑影從那個同學的位置上飛開,眾人不約而同的向上看去,等那東西停穩了,他們才看清楚,是隻會飛的巨形蟑螂

蟑螂緩緩落地,剛站穩,白色的運動鞋一腳將它踩扁,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剛剛那個同學的尖叫也戛然而止,所有的事情恢復如常,大家繼續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等著老師

“(神經病…)”

元栕瞥了一眼剛剛那個尖叫的女同學,看過去第一眼瞳孔瞬間放大

“你剛剛叫什麼,嚇我一大跳”

“啊,對不起嘛,我只是有點膽小(故意夾著嗓子)”

“哈哈,惡不噁心啊你(輕輕推那個女生一下)”

“哎呦,你…”

元師弟…?

元師弟……!

少女緩緩拉弓,眼睛死死盯著把心,她鬆手,利箭疾速向前衝,隨後正中把心,她將手臂放下,將手中的弓遞給元栕

“來,試試看”

她的髮型有些亂,餘留的髮絲隨風飄揚,臉上帶有幾分不羈的笑容,腰間的木牌上寫著一個字“雲”,與不久前夢到的似乎是同一人

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面與現實重合,雖當下,那位“雲”同學臉上比夢中多了幾分稚嫩,但還是可以認得出來

他盯得出神,沒注意到“雲”同學早已注意到他

“那傢伙咋啦”

“不知道啊,瞅他這樣死死盯著我還一言不發,m剛一轉頭嚇我一跳”

“雲時恩”

元栕又一次開口

“怎麼了同學”

雲時恩滿臉疑惑,這同學莫不是有什麼精神疾病?畢竟她也遇見過

但又有一個問題

“我累個豆,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她舉手投足間皆是社牛氣息,一張口的語氣就像他們以前也認識似的,散發著奇怪的親切感

“啊,你校徽上寫了啊”

元栕上的,是一所“又有初中又有高中的學校”,具說高中排名還挺靠前,算是竹山市八大之一了,但初中怎麼樣他不太清楚

也正因是八大,所以學生的校徽都是定製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重名

但這話說的有點假了

雲時恩長得高,屬於典型“後排戰神”,他個子不矮但也沒她高,坐的是前幾排,隔好幾個位子,他什麼眼神才看得到?

“……你眼睛會飛嗎”

雲時恩看他的眼神越發奇怪,元栕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恰好鈴聲響起,一位看上去還算年輕的女老師和一個教官打扮的人一同走了進來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女老師將自已的名字及電話號碼寫將黑板上

教室安靜的不像話,只有粉筆敲擊黑板時的咚咚聲與大風吹過銀杏樹上茂密的枝葉發出的唦唦聲,讓人聽得心裡癢癢

女老師很年輕,30出頭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英文印字的白襯衫,外面搭配著一件薄簿的淺綜色防曬衣,下身是一條黑色長褲配著粉白色運動鞋,她面色柔和語調輕快,一張口說話便使大家的拘束瞬間煙消雲散

“同學們好呀,我是你們的英語老師白梅桔,不出意外的話,我將是你們初中三年,甚至是高中的班主任”

白老師溫柔一笑,使大家心中最後一點防線徹底放下,陸陸續續有膽大的開始接話,老師也是笑著回應了,這讓元栕也有些忍不住了,可他不知道為何,總感覺老師身上散發著冷氣

是啊,英語老師越漂亮脾氣越不好

他吞了口口水

“我剛剛呀在監控裡看了看,發現大家都很乖呢,不愧是我班上的同學”

“但是啊,大家也不要太過拘束了,初一(6)班是一個大家庭,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哦,也要學會交流”

不知何時,白老師走到元栕身邊,突然與他對視,元栕臉上笑容一僵,直接被白老師拉了起來

“就比如說這位同學,早上起來太早了,大家也不要太累,這位同學先是在位置上睡了半個小時多,起來就去找女同學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呢”

老師並非批評,只是想開個玩笑,恰好遇見這麼個男同學,看樣子還挺乖應該開的起玩笑,就拉過來了,也算是和同學的一種親近元栕也就沒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啊了一聲

果然,大家的注意都在“女同學”身上,集體“哦~〞了一聲

“同學你咋不笑了,笑一笑啊長得多帥啊”

伴隨著笑聲其他同學也起鬨讓他笑,老師目得達成了,問了名字後就讓他坐下了

坐下來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後排的雲時恩,餘光掃過坐在她前面的左邊一個埋頭看書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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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共有一個星期的時候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藍天白雲,玻璃上倒映著兩張稚嫩的臉龐,一張是元栕的,另一張是剛才那個看書的男生

那個男長得很高,在那一刻似乎擋住了他所有的退路,逼迫元栕只能看向窗外,男生的黑眼圈有些重,在那閉目養神給人一種憔悴感

被他的氣氛所感染,原本已經睡足了的元栕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腦海中不由的浮現一整天所發生的事情,先是那個夢,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一些新的畫面

“師兄”

“嗯?”

月光下,少年坐於窗邊,墨色長髮披在肩部,他赤著腳,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他戴著一副眼鏡,長長得劉海遮住了半張臉,周邊堆滿了卷軸,他右手握著毛筆,只是淡淡的回應一聲,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他似乎看到卷軸的一角寫著“三十人”

看著看著,字型變得逐漸模糊

“二十……十……有餘”

那張側顏與眼前高大的人漸漸融合,第2次了,這不得已讓他懷疑自已精神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

“(師兄?師姐?)”

這又是按什麼排的,大家不都是同一時間進班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朝座位中間的空隙望去,後排的同學,後後排的同學,前排的同學,最前排的同學

前前後後,共有31個人,算上自已,算上旁邊這位“師兄”,共有33個人

“(還多了3個?)”

大巴車位置的數量剛剛好,所有人一排一排的坐著,從後排看,前排只是一個黑點,從前排看,似乎一眼望不到頭

面孔無法變成文字,大家像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小點組成,看得細緻了,反倒更認不出來了

陌生的面孔大腦粗略的過了一下就一張都認不得了

是做夢做糊塗了嗎?好煩,真的好煩!

一根弦在腦中斷開

順其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