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王粟一行繼續著他們的遊歷之行。這天即將進入中山國,官道上陸陸續續出現了流民,拖家帶口往南而來。

李懷詢問了幾個老年人,得知這些人來自代郡,烏桓人劫掠代郡,護桓中郎將夏育戰死,幽州府兵潰敗退出代郡,百姓大量逃離。

“鄉親們聽我說!”李懷站在高處大聲說。

“大家無家可歸,我可以給大夥一個穩定的家,大家只需跟隨我的兄弟走,五天後,就會到家,再也不用顛沛流離!”

李懷的一席話,掀起了了軒然大波,很多百姓交頭接耳,有人相信,有人不信,混亂紛紛。

“相信我的,站到右邊,一會就會有人帶大家走!王粟,帶兩個兄弟,去附近縣城買些糧食,給百姓們沿途食用!”

“諾!”王粟帶領兩名隊員快速策馬而去。

李懷在路邊做了近三個時辰的動員,靠右邊聚集了將近八千百姓,不過仍然有一些人繼續往南走。李懷也不阻攔,好言難勸,這都是他們自已的選擇,隨他們去吧。

天快黑的時候,王粟買來三大車糧食,在路邊支起大鍋,由百姓協助開始熬粥,每個人兩大碗;直到定更時分,百姓們才陸續喝完,就在路邊露天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懷留下王粟護送百姓前往太行基地,自已率隊繼續北行。

黃昏時分,李懷發現道路旁邊躺著一個大漢,看似身高過丈,但人已經昏厥。李懷伸手試探,還有氣,但是發著高燒。

李懷開啟一罈酒,同時命令沿路紮營。他用酒在大漢的脖子、腋下等處不停的擦拭,許久,大漢轉醒。

“哦,恩公,是你救了我!”大漢掙扎著要起來,卻被李懷輕輕按住。

“你在發高燒,是我救了你,你先休息。等好了再說。”說罷,替大漢蓋上衣物。

“拿點熱湯來!”不一會,一名隊員端著一碗熱湯進來,李懷扶起大漢,大漢眼中含淚喝下熱湯,頓覺渾身輕鬆很多。

“請問恩公高姓大名,關長生這裡謝過恩公!”大漢起身一鞠躬。

“舉手之勞,壯士何必如此!什麼,你叫什麼?”李懷恍然問。

“恩公,我叫關長生,幷州解縣人。承蒙相救,來日定將報答!”關長生拱手道。

“我觀壯士似有苦衷?可否相告,李某或可相幫!哦,我叫李懷,幷州五原人。李懷李心遠。”李懷試探著問。

“唉!不提也罷,只不過關某一身本領,卻落得個四處流浪……”關長生低頭講出了自已的故事。

李懷聽了滿心歡喜,原來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關羽關雲長,但不是紅臉啊,看來老羅同志害人不淺啊,為什麼偏要將關羽寫成紅臉大漢,觀此人臉白微黃,咋都不會是紅臉。於是笑著問:“我正要遊歷天下,既然關壯士也居無定所,不如跟我一起,咱們路上兄弟相稱,你意下如何?”

“這……關某…這便打擾了……”關長生也沒辦法。身無分文,有病在身,也只能先跟著李懷,反正看此人也不是壞人。

“長生!我有個建議,不知當講否?”李懷問。

“兄長請講!”

“既然長生官司在身,不便真名面對世人,如有心存不良之徒,恐遭構陷。我意幫兄弟取一化名,也方便咱們遊歷天下!”李懷說。

“如此,拜託兄長,還是兄長想得周到!”

“兄弟不如叫關羽,表字雲長。你看如何?”李懷問。

“關羽關雲長!”關羽瞪大眼睛,過了一會。

“感謝兄長賜名賜字,某,今後就是關羽關雲長,關長生,沒有了!”關羽跪下給李懷磕頭。

“好好好!雲長請起!咱們兄弟不必如此。我觀你身手不錯,不知可否擔當我馬隊的副統領?”李懷這就要封官。

“願為兄長分憂!”關羽拱手致謝。

“哈哈,雲長好酒乎?為兄這裡可有上好的自家釀造的神仙醉哦!”李懷繼續勾引。

“兄長,其實某早就饞了,這是不好對兄直言!”關羽低下頭,臉一紅。

“哈哈,自已兄弟,要喝便取,只不過,不可酗酒誤事!”

“小弟記下了。”隨即,二人開啟酒罈,喝起來。酒一入口,關羽便覺得不一樣,從此便每日嘴饞,可李懷總是讓你喝卻不讓你醉!弄得雲長心裡整天如貓抓似的。

十天之後,李懷關、羽來到涿郡。這十天裡,李懷陸續給張遼送去二萬多流民,身邊的特戰隊員已經全部派出去,只能和關羽一起趕著馬隊在涿郡住下,等候王粟等人追上來。

在收攏流民的過程中,關羽逐漸瞭解到了李懷所做的事情,又聽李懷講,想去代郡看看烏桓人到底如何,便欣然同意前往,只是這時關羽還沒有兵器。

當然李懷在涿郡還有事情。住下之後,二人上街閒逛,李懷有意無意的總是找賣豬肉的肉鋪。涿郡城裡一共四家肉鋪,只有一家掌櫃的姓張,但不是個少年,而是一個年紀約四十的中年人。李懷推測,此時張飛應該有十七歲,應該還沒做掌櫃的。

這可腫麼辦?呵呵,有了!

“雲長!可想弄點好肉今晚下酒?”李懷問關羽。

“好啊!”

“看我的!”李懷走到肉鋪裡。

“掌櫃的,十斤肋骨,十斤後臀。多一錢不要;肋骨須無雜肉,後臀不要丁點肥肉!”立刻包好,說著,拿出一錠金子,啪,扔到櫃檯上。

“骨肉相連,這肋骨無雜肉,小的弄不了;後臀肥瘦相間,你只要瘦的這我怎麼給你弄?”夥計不高興。

“有道是人行各異,所好不同,你們做的就是這個買賣,真的有錢也不做啊!”李懷的聲音大起來。

“你這哪裡是買肉?你這分明是找茬!”夥計拿起了刀。

“吆喝!咋的,不賣就不賣還要砍人咋的?”李懷繼續嚷嚷。

關羽不知道李懷要幹嘛,但身為李懷的副統領,他馬上擋在李懷前面,怒目而視。

“砍你咋的!”一聲暴喝從內屋傳來。

“誰敢在此撒野,找打!”一個碩壯的少年衝出櫃檯,揮拳直奔關羽。關羽毫不客氣的舉拳迎上。

“雲長退下!我來看看這莽漢有幾斤幾兩!”

李懷喝退關羽,抬手駕住少年的重拳,然後說:

“此間地域狹窄,不妨出去打。”

“走!怕你不成!”

少年說著便到了街上。見李懷跟著出來,便欲揮拳打來。

“慢著!大街上廝打,傷了路人不好,你可有寬敞地方?”李懷問。

“寬敞地方?好,只要你不怕,我張飛也不怕,就到我家練武場!請!”張飛帶頭,李懷關羽在後,三人不一會兒就到了張飛家後院的練武場。

“你們你倆一起上吧,我不欺負人!”張飛傲氣十足,也難怪,在涿郡,張飛打架還沒有對手。

“不用!我十招之內就能把你打趴下!”李懷說著,不慌不忙的站在張飛五步之外。

“狂妄!找打!”

張飛腳下用力,雙拳齊出餓虎撲食打向李懷,李懷轉步斜上,避過張飛雙拳,左手上運,右手握拳橫擊張飛左肋。張飛擰身後退,抬腳踢向李懷頭部,李懷右手上揚格擋,左手下探,纏住張飛抬起的左腿的膝關節,右腳一勾張飛右腿膝關節後部,張飛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李懷退出三步說:“咋樣?才兩招!”

“你使詐!再來!”

張飛一骨碌爬起來猛虎般的撲過來抱住李懷的腰部,要將李懷抱起摔倒。李懷任其抱起,雙手緊抓張飛雙肩,雙腳纏住張飛雙腿,張飛咋使勁,也不能將李懷摔倒。李懷就像膏藥一樣緊緊貼在張飛身上。

相持了近半刻鐘,張飛撒手,大聲說:“徒手沒意思,你可敢使用兵器?”

“哦,好啊!那我可要和你打個賭,你敢不敢?”李懷欲使奸計。

“有何不敢!”張飛對自已的矛法非常自信。

“好!就借長槍一用。如果百招之內你輸了,就要認我做大哥!”李懷在欺負老實人。

“好!如果你輸了,就滾出涿郡!”張飛抬手拿起丈八蛇矛。

李懷在張飛的兵刃架上選了一杆長槍,雖然和自已的金槍有點差距,但還是能用。

“來吧!把你的本領都使出來!”李懷立了個門戶。

“小心了!”張飛一聲吼,丈八蛇矛如一條黑龍瞬間刺向李懷。

啪啪啪,連續三聲磕碰,張飛的一矛三式,被李懷輕鬆化解。不等張飛換招,李懷長槍急進,扎前胸帶雙肩,還了一個一槍三紮。

“來得好!”

張飛蛇矛左突右擋,攔下李懷的招數。兩人各顯其能,轉眼鬥了二十幾個回合。期間張飛咆哮如雷,蛇矛如怪蟒翻身,李懷不聲不響,槍尖像點點寒星,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關羽在旁觀看,心覺得這二人的武藝不在自已之下,尤其是李懷的槍法陰損無比,飄忽難測;張飛的蛇矛霸道剛猛,有氣吞山河之勢,短時間內,二人難分勝負。

七十招過後,李懷漸漸的適應了張飛剛猛的攻擊,隨即手上加力,長槍一緊,羅家槍的燕雲十八式出手,張飛頓覺壓力巨大。詭異的槍尖虛實難測而且刁鑽無比,堪堪十招,張飛便退後十五步,一個不小心,燕雲十八式的乳燕思春,槍尖封堵在張飛鼻樑之上,猛然三顫,張飛大叫一聲,金剛鐵板橋仰身躺倒,還不等他起身,李懷大槍跟上,槍尖釘在張飛咽喉一寸之處。

“如何!你敗了!八十一招!你可服氣!”李懷笑著問。

“哎呀!呼呼……好漢願賭服輸!大哥在上,小弟有禮了!”張飛單膝跪倒下拜。

“兄弟,請起!不如,今天我做東,咱們喝他個一醉方休。”李懷倡議。

“哈哈,俺老張最好朋友,好好好!不醉不歸!”張飛大笑。

“雲長,翼德,咱們這就走,大哥可是有好酒啊!”李懷開懷大笑,心裡說,這倆人到碗裡了,慢慢吃!

三人一連吃喝比武三日,感情進一步加深,但李懷並沒有告訴張飛他做的事情。關張二人的武藝在伯仲之間,隱隱的張飛的發展潛力要大一些,關羽可能是沒有趁手的兵刃,所以顯得略微弱那麼一點點。

這日,王粟歸來,帶回張遼轉來的賈詡信件。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賈詡已經開始在白狼山建設房屋,按照李懷的設計,全部建成磚混結構的四層樓房,計劃居住十萬人,目前田豐專職負責山莊內政務,賈詡專心鋪排聚賢樓和暗影訓練。

在何猛主持下,河陰訓練正常,高順作為何猛的助手參與兵卒訓練。張遼也隨行報告了太行基地的狀況,目前近三萬人安置妥當,基地內開始開墾荒地,兵馬訓練正常。

“兩位兄弟,我欲往代郡一趟,看看能否解救烏桓鐵蹄下的百姓,不知二位是否一同前往!”李懷問關張二人。

“好啊,我正想殺幾個烏桓人,這便告訴老父,與兄同往!”張飛去請示老爹。關羽自不在話下,因為,李懷說過,回到白狼山會給關羽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這使得關羽興趣盎然。

李懷帶著關張二人和王粟,四人四馬用了兩天,便到了代郡。眼下代郡被烏桓人禍害的烏煙瘴氣。到處可見焚燬的山村,到處都能看到被殺死散落在路邊的屍體。

經過兩日的搜尋,四人在一處山坳裡發現一座烏桓人的營地,夜晚的時候,李懷潛入偵查,搞清楚裡面的情況。

這裡是一處烏桓人戰俘暫存營地,有五百多烏桓騎兵駐守,營地內關押著三千多被俘人員。李懷返回後,與關張二人商量。

“我欲解救這些百姓,滅了這些烏桓狗!二位以為如何!”李懷問。

“那就殺進去,我老張定能殺他個片甲不留!”張飛躍躍欲試。關羽不說話,只是在沉思,五百多烏桓騎兵,以四人的武藝,自然可以殺散,但也有風險,那就是一旦對方列陣反擊,四人將會被圍,雖然不一定會戰死,但如果烏桓人的援軍到達,情況就很難說。

“二位,我們四個,要殺五百多烏桓人,靠正面衝殺,肯定不行。這樣,翼德和我一組,雲長和王粟一組,等烏桓人睡著了,我們悄悄地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清除,這樣便可在不驚動烏桓人的情況下,解決掉這些人,天亮以後,帶著被俘人員撤離!”

關羽、張飛究竟還是沒明白李懷的意思。直到潛進烏桓營地,看到李懷、王粟利索的切喉動作後,二人急忙效仿。

直到天色見亮,四人匯合,對了一下資料,共斬殺烏桓騎兵五百零六人。李懷四人來到俘虜面前,李懷高聲說:

“大家注意!年輕力壯的出列,老幼相互扶持,六人一組,相互幫助,年輕人去收拾烏桓人的馬匹,王粟、雲長你倆帶隊,青年人全部分發烏桓人的武器。我們半個時辰後出發,我和翼德斷後。王粟,走最近的路線,回涿郡。”

這時候沒有時間做百姓的疏導工作,所以,帶齊烏桓人的糧草,大隊人馬快速撤離。大約走了兩個時辰,進入涿郡地界。由於王粟選取的是官道,涿郡閻鄉守軍以為有敵襲,所以拒不開門。李懷到來後,大聲呵斥。

“烏桓人塗炭代郡,你們置若罔聞,如今我們好不容易救下一眾百姓,你們卻不讓入關,是何道理?”

“別和我說這些,現在是戰時,我奉命防守城池,百姓不百姓跟我有什麼關係。兵丁注意,這些人圖謀不軌,如果上前,給我射!”守城校尉說完,下了城牆不見蹤影。

“翼德是涿郡人,能否有辦法?”李懷實際上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讓關張二人對漢室僅存的忠心瓦解。

“大哥,這,我老張也沒辦法,他們是官軍,我們又不能打!”張飛搖頭說。

“但我們也不忍讓這些百姓再被烏桓人抓住啊!”關羽擔憂的說。

“百姓死活都不管,這是什麼官軍,百姓養他們幹什麼?鄉親們,官軍不開城門,我們進不去,大家性命隨時在烏桓大軍威脅之下,我想問一下,如果我能帶你們活著離開這裡,你們可願意聽我的?”李懷高聲問身後的百姓。

“承蒙壯士相救,朝廷不要我們,我們跟壯士走!管他孃的狗屁朝廷狗屁皇帝!我們聽你的!”眾人紛紛表示。

“雲長、翼德以為如何?”李懷詢問關張二人。

“聽從大哥安排!”關羽表示。

“管他孃的狗屁朝廷,大哥說咋弄老張不含糊!”張飛氣的臉色發白。

說實話,三四千百姓的生命,擱誰也會生氣,李懷就是要在這樣的情境下收取關張二人的心。

“如此,便好!王粟選三十個青壯,攜帶武器走小路,為大隊打前站!翼德帶五十個青壯在前,雲長帶五十個青壯在後,我帶一百青壯斷後,大家走小路!出發!”

看著大隊拐進山,李懷命令一百青壯弄些樹枝綁在馬尾上,以抹去眾人行走的痕跡,這樣,三千多人的隊伍,七百多匹戰馬和三千擔糧食,經過十五天的艱苦跋涉,終於來到常山國井陘口,王粟提前賄賂了守關校尉,所以,大隊順利透過,又三日,全部到達太行基地。

張遼看到李懷,倒頭便拜,自有劉歡安置眾人。李懷的馬隊也在兩日前從涿縣返回。當日夜間,李懷、張遼、關羽、張飛四人痛飲之後,結拜為異姓兄弟。李懷比關羽大兩個月,成為大哥,張飛比關羽小一歲,成為二哥,張遼最小,便是四弟。張遼最為高興的是李懷帶回七百多匹戰馬,他可以弄出一支千人的騎兵,恨不得現在就去帶著騎兵衝殺。

“四弟啊,我欲往潁川、陳留一帶雲遊,這裡就交給你了,你可以在流民中招募一些識字的,先把學堂搞起來,等煤鐵礦找到之後,再組織人開採,我月餘便回。翼德、雲長可願隨我前去?”

“我們願意跟隨大哥前往!”關張二人立即站起答應。

“王粟,準備十人隨行,每人雙馬,剩下的兄弟留下幫文遠訓練兵卒!我們明天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