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安頓完洛陽的事情,便回到故里,由於被罷了官而且得罪了十常侍,回到故里後,原本將田豐視作家族榮耀的田氏宗族,卻毫不留情的將田豐逐出本族。田豐無奈,在距田家堡二十里的三間結草廬而居,生活極其窘迫。

李懷和高順幾經周折,找到田豐的草廬。

“元皓兄!順不負所托,將小姐安全帶回,多虧了這位五原李兄,否則,小姐恐怕要遭遇不測!”高順對田豐講,並著重引薦李懷給田豐。

“田某謝過李壯士!田豐戴罪之人,恐連累各位,高順,請帶這位李壯士離開!李壯士,請恕田某無禮了……”說完,便拉著田歡的手,走進內室。

“好啊,好!我聞田豐田元皓飽有學識、剛正不阿,雖權貴也不可低頭,遇不宵便迎頭痛斥,未曾想,徒有其表,也是蠅營狗苟之徒!也罷,高兄多謝,咱們後會有期!”

李懷氣憤的大聲說。其實,他是故意激怒田豐,找機會說服田豐加入自已的陣營,畢竟,他手下謀士就一個賈詡,太累了。

“哼!田某人豈是你小小的激將法所能誆騙!無知之人,某不屑一顧。”田豐在內堂同樣大聲說。

“我是無知之徒?田元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一個昏庸的劉宏,一群殘缺不全的閹人、些許蠅營狗苟的官宦就會讓你退避三舍,丟棄人生追求,李某雖然才疏學淺,但也知道抵抗外辱保護黎民百姓,哪像你,貌似一肚子學問,滿腹韜略,卻只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懦夫!”

“田某不是懦夫!”

“你就是懦夫!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

“哈哈哈!痛快,好久沒有人這樣罵我了,今日被李壯士痛罵,實在痛快!你且說說,田某因何是懦夫?說不出個子醜寅卯,田某定然不依!”

“哦,如果我說出個子醜寅卯,又當如何?”

“那就是田某學識短淺,愧對蒼生,自當刎頸就戧!”

“呵呵,太便宜你了。”

“那,你……便怎樣!”

“遇到些許困難,就當縮頭烏龜,你真會算計……要我說,還是算了吧,你當你的冤大頭吧,我不想跟你多說!”李懷欲擒故縱,作勢調轉馬頭就要離開。

“且慢,田某可殺不可辱!”田豐瘋了一樣抓住李懷的馬韁繩死死不放。

“爹爹!李大哥是了不起的大英雄,十幾個人就能降服數千匪眾,而且短時間將它們改造成保護百姓的義師,爹爹不可無禮!”

田歡急了,實際上,十幾天的相處,她對李懷從感激開始,慢慢的佩服,並且還有幾絲崇拜。

“歡兒回去!爹的事情你少管!”田豐依舊不依不饒。

“好吧,就看在田小姐的面子上,我就和你說道說道,我說田元皓,你就這樣待客嗎?”李懷反問。

“請恕田豐無禮,裡面請!”田豐丟了馬韁繩,轉身進屋。

“王粟!取些酒肉過來,我就和田豐在院中說道說道!”說罷,下馬走進院子,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

不一會,王粟和隊員們將酒肉擺到桌上。

“元皓啊,你覺得讀書人的志向應該是什麼?”

“忠君愛民,匡扶天下!”

“好!何為君,何為民!”

“這…這…君者天子也,民者,民者,乃黎庶也!”

“哦!但我卻聽說,民為邦本,能安民者乃為君!不知元皓以為如何!”李懷看著若有所思的田豐。

“ 壯士高論!豐,不及!”田豐點點頭。

“可如今漢室凋敝,君昏臣弊,豪強漸有盤踞之勢,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邊塞之地,胡人肆虐,官府不聞不問,百姓百不存一,難道讀書人就只能苦等漢室天子醒悟,來個宏圖大治?”

“自然不能,所以田某在朝堂據理力爭,為民請願!”

“可,結果呢?田兄落得個身敗名裂!田兄以為這僅僅是主上遭受矇蔽?”

“這……”

“看來,田兄真的不知根源在何處啊!來先喝下這杯酒,我們慢慢聊!”李懷舉起酒杯。

“呀,請壯士指點迷津!”

“不敢,元皓兄可知買官賣官的根源是什麼?”李懷開啟另外一個話題。

“這個……”

“劉宏,不是傻子。外戚專權,他用宦官壓制;世家豪門實力日益龐大,他便用賣官之法從世家豪門中培植自已的力量加以分化,這便是根源。”

“這…壯士之言一針見血,田某佩服!”田豐思考良久,恍然大悟,原來他真的是愣頭青,在三方勢力的相互傾軋中背了黑鍋。

“豈不知劉宏這樣的策略表面上深得權謀之術的精要,實際上是本末倒置,火上澆油!光武以來,豪門世家數百年積累滲透,早已不把天子放在眼裡,這一點劉宏清楚,本來想用外戚打壓世家豪門,可不曾想外戚做大也不受他的約束,又利用宦官分權外戚,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如此漢室,早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只是苦了黎民百姓啊!”

李懷分析了天下局勢,田豐深思著微微點頭。

“元皓不聞: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強秦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作為讀書人,是不是應該為百姓做點什麼,元皓,你說呢!”李懷借用後世的詩詞略加修改,忽悠田豐。小樣,後世詩詞名作有的是,忽悠不瘸你!

“壯士大才!豐受教!只是朝廷腐敗,各方勢力爾虞我詐,豐也不想在這個朝廷再做什麼……也只能結草廬而居,教幾個總角童子聊以度日吧!”

“元皓既然要教授童子,何不教授萬千童子,遍啟民智……”李懷突然發問。

“何來萬千童子?如何遍啟民智?”田豐不解的問。

“元皓啊,我五原有啊,那裡有我解救的十萬北地黎民,其中婦人幼童佔據一半以上,現在……”李懷用了將近一個時辰,向田豐介紹了白狼山的情況,聽得田豐滿眼興奮。

“壯士!我有個不情之請!如壯士不棄,元皓願意窮一生所學為邊民造福,不知可否?”田豐試探著問。

“元皓啊,我可給不了你什麼名分啊,你這樣,仕途就毀了……”李懷故意說。

“哎,豐早已對仕途不感興趣,聽聞壯士一席話,豐受教良多,與其在仕途上蠅營狗苟,還不如真正的為百姓做些事情。主公在上,受田豐一拜,此生誓死跟隨主公為百姓造福!望主公垂愛!”

“還有我!高順願意誓死追隨主公為民征戰,至死不渝!”一旁的高順聽了半天,被李懷忽悠的熱血沸騰,同樣也跪下。

“田兄,高兄,快快請起,歡迎加入我們的大家庭,大家一起休慼與共!”李懷扶起二人。

這一夜,田豐、高順和李懷徹夜長談。田豐同意舉家搬遷到白狼山,高順陪同護衛,李懷派遣兩名特戰隊員一起護送。田豐家裡也很簡單,除了一些竹簡,別無他物,第二日便攜帶李懷的書信,投白狼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