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現在給你。”

“不貴,收的就是個石膏的錢,300。”

“好,我……”格勒拿出錢包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我去打個電話。”

“好。”

來到走廊裡,不多的陽光照在長椅最右邊的扶手上,格勒選擇了中間的位置,不會太亮搶了手機的光而看不清,也不太暗讓手機的光刺激到自已的眼睛,格勒開啟撥號app,點選聯絡人,上面的人數非常得少,僅僅只有3個,大哥,奶奶,老爸。

大哥嗎?不行,他現在也是與自已一樣處境。

老爸嗎?也不行,工廠裡的噪音大很可能聽不到,而且接電話會被扣工資的。

奶奶嗎?這……此刻他迫切需要一份工作,不會讓自已跌跌撞撞摔倒又爬起過日子的工作,非常需要!

手指停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按了下去。

手機的聽筒貼在耳朵上聽著正在撥號的聲音。

“喂,誰啊?”老人的眼神兒不好,看不清手機上的字,就問了這麼一句。

“奶,是我,你孫子格勒啊。”格勒站起身走到窗戶旁。

“唉呀!格勒啊!”老人聲音溫婉慈祥。

“嗯,是我。”

“孩子,最近過的好不好啊!”

“奶,我…”格勒的喉嚨就這樣哽住了,腦子裡問著“我要繼續說嗎?我該說些什麼?這樣好嗎?”

“孩子,奶奶發了退休金,給你發些,你那裡物價高。”

格勒張了張嘴,嘴裡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電話的另一邊老人有些犯了難,自已眼神不好又不會轉賬。

想了半天才說道“小勒,你等著,我去找你張姨。”

說完後手機裡就傳出了“嘟嘟嘟”結束通話的聲音。

格勒放下手機,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眼角處眼淚的表面張力早已支援不住,慢慢的劃過了不知何時伯爾茲已站在自已的辦公室門前,聽到了這一段“故事”。

他太普通了。

他太渺小了。

渺小到一個骨折就將他壓的伸手呼救,他就這樣站著,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要怪這個名為“戰域”的出現嗎?

他要怪深宮的降臨嗎?

怪命運嗎?

怪自已嗎?

怪世界嗎?

地球直徑12742公里,很大嗎?

然而太陽的體積可以輕鬆容下109個地球。

就更不用提太陽系銀河系這樣與自已是天差沙粒別那般。

思緒萬千,飄忽不定,他想遍了自已從出生到至今所學的所有知識。

地理,數學,化學,物理等等。

從窗戶口吹來的微風把他的眼淚刮幹了,在臉上留下了淺淺的淚痕。

兩分鐘後手機發出了提示音。

“支付寶到賬1500元。”

格勒被迫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中。

“你奶今年多大了?”

“八十多吧?”

“很大了。”

“一千五啊,是我奶不知道要撿多少個垃圾罐,要是少吃多少個鹹鴨蛋吶。”

貝里斯抬起手拍了拍格勒的肩膀。

“走吧……”

格勒肩膀上的手停頓了兩秒。

034市雖然名不經傳,風景卻更給人自然。

黃昏時分,街頭的燈光漸漸亮起,格勒落寞地走在路上。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彷彿揹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他的身影在燈光下被拉長,顯得孤獨而淒涼。

格勒的衣著隨意,頭髮也有些凌亂,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和迷茫,彷彿失去了生活的方向。他默默地走著,沒有目的,也沒有方向,只是機械地向前移動著腳步。

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匆匆而過,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落寞的男人。他與周圍的世界彷彿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無法融入其中。一陣寒風吹過,他微微縮了縮脖子,但並沒有加快腳步,彷彿對寒冷已經麻木。

“還有多少塊才能回家啊?我好像還沒有房子啊。”他數著自已踩過的磚,已經149塊了。

格勒沒有察覺到他的右手就這樣奇蹟般的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