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檢查完了之後,並沒有回宿舍,而是在圖書館待了一下午。

這一下午,她的心裡非常煎熬。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面前書本上的文字跳來跳去,她想不明白,或者是想不起來,為什麼醫生會告訴她,她的處女膜組織不完整。

後來乾脆不想了,在圖書館借了本書就回宿舍了。

“你今天早上起的好早,去哪裡了?”羅倩問她。

“圖書館,想借幾本小說……”李娟如實說道。

她說的是事實,只是刪減了的事實。其實就算下午不去圖書館待著也沒事,回來舍友隨口一問,自已胡亂回答,也就過去了。

去圖書館不是為了騙別人,是為了騙過自已。畢竟真說謊的感受不太好。

……

今天的事情真多啊……李娟躺在床上,想著想著就沉沉睡去。

“來,把一條褲腿脫了,上去。”醫生對李娟說。

她又躺在了檢查室的檢查床上……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把頭偏向一側,而是死死盯住前方。

“放輕鬆,放輕鬆……”

李娟睜大了眼睛,心臟劇烈跳動著,不斷撞擊自已的胸腔。

身邊的診室突然變了樣子,像是在一片草地之中。那個動作輕柔,輕聲細語的女醫生突然變成了一個男人,李娟眼前一片白茫,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他說:“我們來玩一個遊戲,王子公主的遊戲,你把眼睛閉上……”

李娟想說話,想大聲喊叫,想要馬上起身離開,或者是揮動雙臂,隨便抓他的眼睛或者是其他的地方。

可是她動不了,她的喉嚨發不出聲音,她的四肢僵硬、無力,像是被釘在了空氣中,維持著在檢查床上的姿勢。

她在心裡無聲地吶喊,那種聲音,化作為她絕望的淚水,急促的喘息。

“啊!”一陣尖叫打破了黑夜的靜謐,伴隨著劇烈的喘息聲,李娟突然坐了起來,她感到臉上一陣溼潤,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

唯一沒變的,是劇烈跳動的心臟,仍然撞擊著李娟的胸腔。

淚水從她的眼裡湧出來,她的喉嚨酸脹,在那一聲尖叫之後,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李娟,是你嗎?你怎麼了?”突然想起了一陣氣聲,羅倩問她。另外兩個舍友並沒有說話,應該沒有被這一聲尖叫吵醒。

“沒怎麼,做噩夢了。”李娟不敢多說,怕再也忍不住喉嚨的嗚咽,如果哭起來,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聽見對方沒再繼續問她,李娟也慢慢躺下。

夢裡的人是她嗎?那個男人是誰?怎麼會做這樣的噩夢?為什麼夢裡的一切,讓自已感到如此真實,那麼絕望?

“滴,滴,滴……”七點的鬧鐘響起,李娟關了鬧鐘,昨晚噩夢之後,她又渾渾噩噩閉上眼睛,又做了很多夢,但是除了那片草地,那個可怕的男人的聲音,其他的她再也記不起來了。

“你昨晚真把我嚇一跳,我以為怎麼了呢,你昨晚上做了什麼夢啊,把你嚇得尖叫起來。”羅倩問她。

“什麼尖叫,我怎麼沒聽見,思思你聽見了嗎?”陳夢疑惑的問。

劉思思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還是沒把眼睛睜開,直接開口說:“什麼,幾點啊,我也沒聽見。”

“我昨天晚上做噩夢,被嚇得叫了起來。我也記不太清了,好像是被人丟在馬路上,看見一個壓路機朝我壓過來。”李娟一邊說,一邊穿衣服。

她還是沒有說謊,這個夢是她小時候發高燒做的夢,她夢見醫生說自已沒救了,就把她丟到路上,正好一個壓路機朝她開過來。現實生活中她燒得說起了胡話:“媽媽,我好像要死了……”把她媽媽急得團團轉。

“那確實挺恐怖的……”羅倩又接著說道,“我以前也做了一個噩夢……”

……

五月的天氣應該早就熱得不行了,這兩天卻又突然轉陰,一陣陣風颳起來,又像早春一樣給人陣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