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一,又是恐婚恐育的一天。”劉思思哀嚎著。

她們是一所醫學院校的學生,今年大三,每週星期一上午要上婦產科學。

一個女性,如果要成功地、順利地從懷孕到分娩,成為一個母親,那麼她需要像之前很火的那款跑酷遊戲那樣,不斷閃避,躲過許多疾病,併發症,一秒鐘都不能懈怠。

而在她們的課堂上,講述的大概是突如其來的紙箱,越來越靠近的卡車等等。

“產科的疾病,已經告一段落了,現在我們開始講一些常見的婦科疾病,這個就是窺陰器……”講臺上,老師嚴肅、認真的講授每一種疾病。到了將來這些書本上的文字,將會對應到一位位患者身上,只會更加複雜。而因為是活生生的人,處理起來也非常棘手。

李娟看著老師手中的窺陰器,其實她今天都沒怎麼聽課,腦子裡一直嗡嗡的,直到聽到窺陰器,她才勉強從混沌中醒來。

她深吸一口氣,把腰桿挺直起來,決定不要為了一個夢境而耽誤自已正常的生活。即使,即使那個夢如此的真實,令人窒息,她也決定忘記。

接著,她的生活恢復如常,即使在外人看來,異常也沒有出現過。

李娟是一個擅長遺忘的人。

可是一片沒有成功落下的烏雲怎麼會輕易消失呢?它只是在等待著一個時機,等待著出門沒有帶傘的人。

……

“你還記得顧二娃嗎?”手機裡傳來媽媽的聲音。

好熟悉的稱呼,只是怎麼會有人叫二娃。還不等李娟開口,媽媽就繼續說道。

“他爸爸死了,死在了他的背上。之前不是和你說他爹在外面找了一個小三,後來又得了直腸癌。本來他們都斷了聯絡,顧二娃看他爹可憐,就悄悄租了一個房子照顧他。後來實在太老火了。他就想把他爹接去醫院,租的房子,死在裡面很麻煩的。結果剛剛背下樓,都沒有走出去,就死了……”

李娟聽了只覺得很震驚,或許死在自已兒子的背上,是慰藉,也是懲罰。

“都是報應……”媽媽看著李娟。

“我記不得了,是我們之前的鄰居嗎?”李娟問,同時,那股麻木的感覺又來了,從她的胸腔蔓延至四肢。她只好停下來,緩一緩。

媽媽聽到她的話,愣了一下。想張口說什麼,旁邊爸爸的聲音傳來。

“你一天就八卦別人,我看看我姑娘瘦了沒有。”李德福奪過手機。對著李娟一陣關心。

每次這個時候,李娟都特別想回家,至少在家裡做了噩夢,會有人拍拍她的背,讓她安心的睡去。

掛了電話之後,李德福嘆了口氣,眼神中透著酸澀,對彭英說:“都說了,以前的人就不要再提了。”

彭英張口辯解:“萬一呢,這件事情好歹給她點痛快……”說著說著,變成嗚咽,雙手埋住臉,肩膀不停抽動著。

李德福點起了煙,定定的看著他們的全家福。那個小女孩雙手圈住他們的脖子,臉上掛著天真,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