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方界

諸天的過去由無數紀元構成，世人熟知的只有亂古、中古以及現在的繁星紀元。

繁星紀元下的諸天容納萬界，萬界又劃分東南西北四大界域，四大界域下的各大世界猶如繁星點點將整個諸天照耀的熠熠生輝。

四方界位於萬界東部，隸屬於東域治下。

四方界亂古群山。

灰衣青年一步跨出後來到了一處山谷外，高大的樹木將山谷點綴成青綠色的世界，山谷中有著瀑布飛流直下，水花四濺，形成的霧氣又將整個山谷籠罩其中。

似是心有所感，青年轉頭向側方看去，深邃的眼神中有著一絲驚訝神色閃過。

片刻後，叢林響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隻有些白皙的手掌將雜草輕輕撥開，手掌主人的全貌才完全顯露出來。

來人是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大的小男孩，身上披著一塊鬆垮垮的熊皮，由於熊皮太過於龐大的原因，小男孩只得將其在身上纏了好幾圈，最後在腰間打了個死結。

雖然打扮有些奇怪，但小男孩很是一本正經的走到灰衣青年面前，認真的打量著他的穿著並時不時看向身上的熊皮做著對比。

“你好，我叫張道明。”

小男孩有些疑惑的看著張道明伸出的右手，歪了歪頭，似是在思考面前這個有些親切的陌生人在幹什麼。

或許是想不明白張道明的用意，不過，他也學著張道明的模樣將右手伸了出來，只是因為個子的原因，他的手完全是平舉著的。

“我現在還沒有名字，不過，你好。”

還有些驚訝的張道明在聽到小男孩的回答後，臉上洋溢位一絲笑容，反手用力的將小男孩懷中。

“沒關係！我等著你告訴我的那天。”

初次相見的兩人並沒有任何的隔閡，在各自介紹後小男孩很自覺的跟著張道明向山谷中走去。

步入山谷後小男孩就開始東張西望起來，似是對山谷中的一切都極為好奇。

隨手將一朵有些敗落的花朵托起後，轉頭用求知的眼神看向了張道明。

“這是川貝母，你手上這一朵已經有了萬載壽命，只是現在的它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看起來有些破敗。”

小男孩有些憐憫的看著手中的川貝母，輕輕的將其放下，看著滿是蟲洞的花葉，再度看向了張道明。

只是這次回應他的，卻是張道明有些冷漠的背影和似是而非的回答。

“萬事萬物都有其自然的發展規律。對於我們而言，唯一能做的就是當下。”

小男孩不捨的看向已經凋零的川貝母，最後還是跟上張道明的步伐離去。

快步跟上張道明的步伐，小男孩沉默的看著張道明，滿臉氣鼓鼓的樣子讓他有些好笑的捏了捏，抬手指向了山谷中的瀑布。

“我們到了。”

小男孩聞言看向張道明所指的方向，明明只是單純的水流從高處飛奔而下，但在小男孩眼裡卻不亞於天崩地裂。

自天地之間奔騰而來的水流將整個世界的重量砸在小男孩身上，不自然的悶哼聲響起。突如其來的衝擊讓小男孩不自覺的向後退去，卻被來自後背的力量所支撐，一時間竟硬生生立在原地。

“直面它，不要退。”

小男孩對於身後的張道明感官極為複雜，一方面來自於身體中自然的親切感，一方面卻是對於陌生人的警惕，但在感受到張道明的力量後，一切的顧慮都不再重要了。

輕微的吐出一口氣，四肢百骸中隱藏的力量完全的釋放出來，一時間竟將周圍的空間映照的極為扭曲。

這是他第一次將力量如此完整的發洩出來，自上次不小心將心愛的玩具弄壞後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已，唯恐一個不慎再做出些讓自已難過的事情。

重新看向遠處的瀑布，久違的力量讓小男孩對於身體的掌控性開始下降，不過很快就被直面而來的壓力將其重新壓回體內。

一步，兩步，.....。

雖然從未全力爆發過，但小男孩卻是極為嫻熟的將力量控制在剛好抵禦不住的閾值，緩慢又堅定的向瀑布走去。

而後方的張道明，此時卻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已的右手。

他最初的目的便是想磨鍊小男孩一番，但是卻在關鍵時刻被腦海裡浮現的一絲念頭所幹擾，鬼使神差的幫了他一把。

再抬頭竟發現前方的小男孩早已停下了腳步。

不....。

應該是整個繁星紀元都陷入了死寂的時停中，只有張道明沒有受到影響。

再次確認了小男孩並沒有其他的異狀後，張道明惱怒的看向了那高懸於天地之上的銀白色河流。

或許叫它河流並不合適，因為組成它的是一粒粒顆粒分明的銀白色砂礫，正常的情況下砂礫在其中的無序攪動著的，只是此時卻陷入了停滯中。

以張道明此時的眼力，看到的卻是一股極為神秘的力量將它們死死的禁錮在了原地，屬於繁星紀元的銀白色河流在這股力量的壓制下完全被凍結。

打量了一下力量的源頭，是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確認了一下輪廓後張道明就失去了興趣，轉過頭打量小男孩的背影。

“東方唯！！！”

突然傳來的呼喊讓張道明有些意外，回過頭髮現卻是那模糊的人影傳來的。

此時才讓張道明提起了興趣，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有未來紀元的人破碎時空天塹來到繁星紀元，但是卻是第一次有人能做到如此程度。

有些好奇的伸出了手，不斷的抹去了遮擋在人影前的砂礫。

似乎察覺到了繁星紀元中傳來的異樣，人影開始有些激動，不斷加大了呼喊的頻率，那應該是一門秘法，對於受到呼喊的人有著一些不同的奇效，但是張道明對此並不感興趣，他只想知道到底是誰能做到如此地步，順便還想問問她所在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逐漸清晰的輪廓顯現出人影真容，赫然是一位看起來有些清冷的女子。

女子身穿淡青色長裙，有些凌亂的髮絲在額間披散著，蒼白的臉色以及紊亂的氣息使她的身形有些不穩。

逐漸清晰的波動不斷傳來，女子手中結印的頻率也越來越快，不斷髮出的急切呼喊也讓張道明手上的動作加快了起來。

“轟隆隆....”

就在張道明即將徹底抹除掉兩人之間的阻礙時，銀白色河流上方突然響徹起不斷迴響的轟鳴聲，遙遠的不可知之處有著未知即將出世，河流中原本被凍結的銀白色砂礫也開始一粒粒由銀白轉為純黑色。

這等異象張道明當然也注意到了，雙眼中倒映出一片虛無。

“你要攔我?”

虛無處並沒有任何回答，但張道明卻彷彿得到了什麼回答一般，長出了一口氣，有些不捨的看向紀元外正驚疑不定的女子。

在注意到女子所戴的耳飾後，張道明定了定神。

耳飾中不斷傳出的玄奧氣息正是凍結繁星紀元的力量來源，在紀元中還有著紀元胎膜阻礙所以感覺的不是很真切，但近處感受到後張道明從中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氣息，只是他不能確定這熟悉感到底是來自於哪裡。

女子的狀態越來越差，手中結印的頻率也在不斷下降，臉上的焦急之色也越發明顯。

“回去吧，繼續下去你會死的。”

突然響起的聲音令女子手中動作一頓，下一刻狂喜的看向張道明的方向。

“前輩？您認識東方唯嗎？可以替我轉告他一句話嗎?”

“我不認識他，所以這個忙我幫不了你。”

“沒關係的，前輩。小唯他天資無敵，前輩以後一定會認識他的，只求前輩能幫晚輩帶一句話。晚輩一定會還前輩這個人情的。”

張道明剛要開口回話，下一刻卻陷入了失神中，一道橫劈天地的刀光自未來斬來將女子一分為二，而一道絕望的淒厲聲卻將張道明瞬間從失神中震醒。

莫名的暴怒自心底升起，右手並起成爪。

撕拉聲響起，紀元胎膜出現一個巨大豁口。

女子也終於看到和她對話的張道明，只是並沒有等女子有所反應，原本禁錮時光沙河的神秘力量被張道明抬手破碎，恢復流動的時光沙河在外來力量的干預下不斷沸騰著，猶如即將爆發的火山。

此刻女子終於反應過來，出現在她面前的灰衣青年赫然是她之前稱呼的前輩，只是這位前輩現在狀態有些不對，一出現便對時光沙河出手這種行為哪怕放在他們紀元也是相當炸裂的操作。

未來紀元。

億萬殘破的屍骸將整個諸天映照成暗紅之色，黑紅此時成為了諸天的主色調，空洞麻木的眼神中還夾帶著臨死前的絕望。

黑紅色的長河沙礫上，來自未知之處的視線逐漸投向此處，伴隨而來的是張道明開始閃爍不定的身影。

“滾！”

響徹諸天的怒呵聲打斷了諸天中迴響的哀嚎聲，殘存的生靈得以片刻喘息，只是對於怒吼聲的來源有著一絲不敢細想的猜測。

緊隨呵斥聲而來的卻是整個諸天彷彿進入了天地重演一般，往日熟知的真理這一刻陷入了極度的扭曲，在經過瞬息間的波動後便恢復了正常，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自已彷彿缺失了一些東西，卻再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