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劫起

場中的氛圍極為不對，令四方不禁又縮了縮，思緒極度放空，生怕被此刻的張道明注意到。

“既然你如此喜歡監察眾生，那就先輪迴三千載吧！”

淡漠的語氣中卻是令萬千生靈無比膽寒的話語，在這等無上存在口中說出的三千載自然不是凡夫俗子所理解的單元。

而是......元年！！！

輪迴的秩序是眾生都無法繞過的鐵律，哪怕監察之靈天生身份高貴也無法避免。

唯一的區別就是流程不同了，凡夫俗子自然是忘川河、鬼門關等常規步驟了。

而如監察之靈此類特殊生靈卻需要先削其氣運，打落位格，剝其權柄，最後再矇昧真靈經由專用的轉生通道才得入輪迴。

由於它的特殊性，每次輪迴結束後被剝奪的一切都會重回其身，所以每輪迴一次後都需要再次對它進行氣運，位格，權柄的剝落才可再次進入下次輪迴。

歷經三千載的絕望與苦痛，最可怖的是每一次的真靈矇昧，猶如蛛絲蠶蛹一層一層將真靈包裹其中，從此淪落凡塵。

每經由一次輪迴轉世之苦都會對真靈造成巨大的損傷，若是在凡世衝破了胎中之謎，自然可以自身蘊養修復受損，雖然依舊杯水車薪，但終歸有了一絲希望。

但要是沒有衝破，一生碌碌無為，隨波逐流。那等待它的下次輪迴所造成的損傷就會愈演愈烈，最後不再矇昧真靈而是直接消磨，直至最後無以為繼於萬千紅塵中被消磨殆盡，徹底隕落！

可惜的是苦主此刻已陷入永恆的冰封中，否則必然會和張道明理論一番，哪怕你修為驚世，但自身命格卻依舊低賤，竟然敢越俎代庖處置它。

法則空間中劇烈引起的波動猶如漣漪一般迅速傳播開來，自然而然地吸引了紀元中眾多生靈的注意。他們紛紛猜測到底發生了何事，竟然能夠讓監察之靈如此大動干戈。

伴隨著“轟隆隆”的巨響，一道驚雷劃破虛空，彷彿要撕裂整個世界。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驚雷相繼響起，聲音越來越大，震耳欲聾。

這些驚雷並非孤立存在，它們相互呼應，逐漸從一個點擴散直至將整個法則空間籠罩，滅世般的雷霆不斷擊落在法則空間上，彷彿其中有什麼激怒了它們一般。

與此同時，一股股腥臭漆黑的液體如噴泉般自法則空間的各處噴湧而出。

這些液體散發著濃烈刺鼻、令人窒息的惡臭，彷彿是將世間所有的衰敗腐朽氣息都匯聚在了一起，僅僅只是遠遠望去便神魂動搖，彷彿要被其腐蝕殆盡。

它們如決堤之洪般洶湧而出，以驚人的速度匯聚成一道道高聳入雲的巨大浪潮，氣勢磅礴，猶如萬馬奔騰。

這些巨大的浪潮相互撞擊、融合，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濺起的水花又變成漆黑色腥臭的雨水，紛紛揚揚地又灑落其中。

虛空中本沒有一絲依靠，但這浪潮居然如履平地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擴散開來，短短時間便侵入不少相鄰的天地之中。

各方天地之中突然發生的異變，立刻就引起了這些天地主人的警覺！

無數虛影在場中不斷閃爍，最終化作一道道人影顯化而出，可能因為自身種族的原因，化形的人形依然帶著各自種種的特徵。

有頭生猙獰雙角，身形高達九尺的陌生神靈自混沌深處飛速射來，

也有腳踏淨世蓮臺，周身梵光圍繞的大能以肉身橫渡虛空而來。

......

他們的目的自然是來探查法則空間的異變，只是因為監察之靈平日兇威太甚，若不是那不斷示警的靈光他們決計不會來觸這個黴頭。

不多時，場中便聚集了無數來自混沌各處的大能。

修為高深者，渾身神光明滅不定，吟唱道音糾纏不斷，好似講述先天至理，常人聞之即可立地入道，最終化作此人最忠實的信徒，映照的神光在虛空中不斷演化的異象也顯得極為不凡，只是無人敢直視。

修為略差者也在虛空中站穩了腳跟，好歹不被那無處不在的宇宙風暴弄的臉面全失。

虛空中聲音雖然無法傳遞，但這一點對於他們而言卻沒有任何影響，無數道神唸的交織下，將此地變成了一片菜市場，吵鬧過後卻依舊無人敢出面去法則之地中一探究竟。

但也有人看向那股腥臭的液體，仔細端詳片刻便紛紛驚撥出聲：“大道之毒！！！”

短短几個字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這才看向那早已侵入四周天地中的液體，隨著不斷的侵蝕，整個天地早已失去往日的活性，無數的生命精華與物質紛紛被侵蝕一空，天地內的萬物全都腐化成一灘膿水夾帶在大道之毒中繼續蔓延。

一道金光猶如閃電般極速劃過虛空，一路上無數避之不及者紛紛被其洞穿，在一片悶哼聲中，金光去勢不減的與大道之毒碰撞到一起。

期望中的天崩地裂並沒有出現，反而金光無聲無息的沒入大道之毒中，沒有引起一絲波瀾。

這一下，就連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能們也無法再保持住強者的高傲姿態，一個個神色凝重地施展出各種獨門絕技和神通手段。

一時間，無數失傳已久的神通光芒將整個虛空都映照得五彩斑斕。

然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些大能們的臉色卻變得愈發陰沉和難看了起來。

在如此之多神通的轟擊下，結果卻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經過他們精心的滋養和澆灌之後，那原本就異常兇險的大道之毒不僅沒有得到控制或削弱，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變得越發狂暴和肆虐。

只見那洶湧澎湃的潮浪如同一頭被釋放出牢籠的巨獸，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其聲勢之浩大、威力之恐怖，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而在那掀起的滾滾浪潮之間，竟然還傳出陣陣靡靡道音，遠遠聽見，他們那早已萬法不侵的道軀竟隱隱有著一絲腐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