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鎮,

一座位於南萍洲中部的偏遠小鎮。

小鎮上一名粗布長褂少年正在城中一條陰暗巷子中慢步前走,少年姓徐名知安,

徐知安是小鎮一家雜貨鋪上的一名夥計,父母早亡,不過幸好雜貨鋪的掌櫃願意收留徐知安,讓徐知安在鋪子裡當個打雜的夥計,這麼些年雖然過的還是貧苦,倒還是勉強可以維持自已的生計。

今夜是除夕,鋪裡的夥計都放了假回家守歲,鋪子掌櫃是一個膝下無兒無女的老人,在小鎮上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人聽說過老人有其他親戚,不過此時鋪子後的小院裡不止老人一人,在老人的躺椅旁一男子持劍靠在門柱上笑著對老人開口說道,“怎麼你也會做起賠本買賣了?”

躺在椅子中的老人沙啞開口對男子說,“這筆買賣我虧不了,說不定還能讓我大賺一筆,你就瞧著吧。”

男子沒有繼續搭著老人的話說下去,將劍掛到腰間後對著老人說道,“既然買賣談好了,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說完男子大步跨出門外,不一會便消失在夜色當中。

小院裡,老人從始至終都沒睜眼,只是扶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指敲擊不停,聽著耳邊不停傳來的敲擊聲老人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嗯,虧盈各半,這次買賣做的,真不差啦。”

另一個小院內,少年點燃一盞燈火,對著燈火,少年如往年一樣一人在木桌旁靜靜等著新年到來,開始守歲。

其實過了守歲這天徐知安的年就算過完了,鋪子要到初五後才開門,不過這段時間裡徐知安並沒打算閒下來,小鎮幾里地外有條不大不小的河流,徐知安算了算時間,河面也該解凍了,徐知安打算在河邊抓幾條魚給自已晚上加頓餐,對徐知安來說這就算是過年了。

徐知安今天的運氣似乎不是很好,在河邊弄了大半個時辰都沒有見到魚的影子,不過少年並沒有覺得有多沮喪,收起那些自已做的粗糙工具,打算在河邊樹下吃些東西再來抓魚,在徐知安準備開始吃東西時,一艘木船從徐知安眼前經過,不過奇怪的是船頭船尾都沒人撐杆,這讓徐知安不由得多看了小船幾眼。小船從徐知安面前經過時,一個木匣子從船艙邊的木窗裡掉在河面上,見到船家掉了東西徐知安趕忙上前把木匣子從水上撈上來,抱著木匣子,徐知安在船後岸上邊追邊喊道,“喂,你的東西掉了!”

船裡的人似乎是聽到了徐知安的呼喊,木船在繼續前進了幾十米後靠在岸邊停了下來,見到船靠岸徐知安快上幾步走到船邊對著裡面說道,“我看到這個匣子從你船上掉下來,就撈上來了。”說完,“吱呀”一聲船艙上的木窗被裡面的人推了開來,船裡坐著的是一個很漂亮的黑衣少女,看起來和徐知安差不多歲數,少女看了看徐知安懷裡的匣子後一道清脆的嗓音傳到了徐知安耳邊,“謝謝。”

說完便從徐知安手裡接過匣子,聽到少女道謝徐知安只是笑了笑隨即便打算回去樹下,不過不等徐知安走遠,少女的聲音便從徐知安的身後傳來,“你等等。”

見徐知安回頭少女丟擲一個袋子給徐知安然後開口說,“我沒有欠別人的習慣。”說完少女便關上了船窗,隨後小船竟然自行便離了岸開始繼續向下遊而去。

徐知安趕忙接過少女拋過來的袋子,剛想開口卻發現小船速度比剛才要快上好幾分,徐知安準備叫住少女時,已經快見不到小船的船尾了,看著漸行漸遠的小船徐知安只好將袋子收到懷中,收好袋子,徐知安也就不在這上面去鑽牛角尖了,起身繼續往樹下走去。

小船上,匣子被黑衣少女放在身後的木桌上,一把短劍從匣子裡畏畏縮縮的探出半邊劍尖出來,少女頭也不轉,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眼,“滾。”

聽到少女開口,那柄短劍被嚇的立馬縮回了匣子。

如貓見鼠。

似乎是壞運氣用光了,回來後徐知安一連抓到了三條大魚,回小鎮的路上徐知安看著桶裡的大魚,臉上抑制不住的開心,自言自語道,“嘿,今年過的這個年,有盼頭。”

回了小巷院子,徐知安坐在桌前開始打量起少女拋給自已的袋子,袋子的布料比起徐知安身上衣衫的布料都要精美上不少,開啟袋子,裡面裝著的大概十幾兩官銀,這讓徐知安有些目瞪口呆,自已在鋪子幹了這麼久夥計還沒一次性看過這麼多銀子呢,看著這些銀子徐知安心裡想道,“那位姑娘生的這麼好看,人還這麼好,可真是一個好的沒邊的好姑娘了。”

在徐知安看來,自已撿到了木匣還給那位姑娘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但那位姑娘不僅道了謝還送了徐知安這麼一大筆銀子,這樣的姑娘,在徐知安的眼裡怎麼會算不上好姑娘?

如果那把短劍知道徐知安這麼想少女,肯定會覺得這個少年多少有點腦子不太正常,當然,如果它有靈性的話。

躺在床上,徐知安滿臉笑意,心裡想著今年這個年總算是要過的有些年味兒了。

木床上徐知安輕輕唸叨著,“新年歲歲安,歲歲安,平平安安喲…”

那天,門前好多年都沒有響起爆竹聲的院子,響的要比巷子裡任何一家人都要久,院門內少年雙手捂住耳朵,滿臉笑意的看著門外的炮竹聲響,

“新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