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福山醫院的胖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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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上面記錄著，雲舒初中出國參加數學競賽，失蹤一年後被找回來，之後就極度厭惡和異性接觸。
再往後就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大學直接申請的國際名校，主修生物醫學，畢業後在研究院工作等等……
國外失蹤一年，還能平安回來。
這一年雲舒到底經歷了什麼。
溫長霖手指拽緊了手機，想著爺爺都沒查到什麼資訊，那他只能找奶奶了。
翌日，等雲舒出門後，溫長霖去二樓書房找奶奶。
“嘔……嘔……”
還沒到門口，他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嘔吐聲。
“老師。”溫長霖輕輕敲門，眼裡滿是擔憂。
“進來吧。”奶奶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溫長霖推門進去，看到奶奶正端著茶杯。
“有事找我？”
奶奶的臉枯黃無光，像一塊即將乾涸的水田。
溫長霖快步靠近，看到垃圾桶裡全是嘔吐物，都是早餐吃的東西。
“您每回吃的東西都吐了？這樣多久了？”
奶奶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坐吧，吃不下東西，藥吊著一條命罷了，習慣就好。”
溫長霖卻轉身往外走。
“你去哪兒？”奶奶叫住他，“把小舒叫回來也沒用，如果有辦法，你認為以她的脾氣，會讓我待在桃源鎮？”
溫長霖停下腳步，回到奶奶身邊坐下。
還沒開口，奶奶已明白他的來意。
“調查雲舒的事，你爺爺跟我說了，你心裡的問題我這兒沒有答案。”
“怎麼會？”溫長霖的黑瞳微微一縮，有些不相信奶奶的話。
奶奶又咳嗽起來，捂著嘴的手帕都被染紅了。
“對不起，老師讓您憂心了。”溫長霖歉疚地給奶奶拍背。
“你道什麼歉。”奶奶看著書桌上雲舒的大學畢業照，回憶以前的事，“雲舒剛生下來時，小小的一團，特別可愛，你知道她媽媽情況特殊，我就把她帶在身邊照顧。”
“她真的特別聰明，可以說是目不忘，學什麼都很快，她一點都不調皮，乖巧又懂事，鎮上的人都很喜歡她。”
“可沒想到，初二那年參加國際數學競賽，她意外失蹤，一年後我們在加州的一個貧民窟找到她。”
“找到的時候，她渾身都是傷，兩隻手筋都被挑斷了，只能趴在桌上吃飯。”
那畫面彷彿就在眼前，奶奶聲音裡都是顫音。
“我們請最好的醫生把她的傷治好，但醫生說她得了很重的心理疾病，想起那一年的記憶，她會很痛苦，甚至休克，也是在那個時候，她開始很厭惡和異性接觸。”
“我給她休了學，她一直待在這個院子裡，幾個月一步都沒過出門。”
“後來她精神狀態慢慢好了，我給她找國外頂尖的心理醫生，想知道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沒一次成功，因為一旦想著那些記憶她就要尋死。”
“我們都怕了，不敢再嘗試，那麼多年過來，她能恢復成如今的模樣，已經很好，我們在她面前只當那一年的事從來沒發生過。”
溫長霖可以想象雲舒那個時候的絕望，因為他就是從絕望中掙扎出來的。
“所以長霖，不要試圖去追究那年的事，除非小舒她自已願意，不要傷害她。”
奶奶渾濁的眼眸裡帶著心疼和憐惜。
可溫長霖緊緊地攥著拳頭，低垂的眼眸裡充滿了無盡的寒冷。
“可是傷害她的人，必須受到懲罰！”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沉甸甸的重量。
“這世上有許多事情遠比復仇更有意義，如果我們一直執著於那些恨，你就不會見到現在的小舒。”
奶奶收回思緒，再次咳嗽，這一次特別劇烈，足足持續了五分鐘她才緩過來。
溫長霖知道奶奶的病情又加重了，可能撐不了多久。
“老師，我明白，您休息吧。”
憂思最耗費心神，奶奶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更差了。
“等等。”奶奶叫住溫長霖詢問，“你沒有和師弟說我的病吧？”
“沒有。”溫長霖搖頭，又補充了一句，“不代表他查不到。”
“恩。”奶奶所有的精力好像都用光了，躺到藤椅上，不再說話。
溫長霖為她蓋上毛毯，把書房裡的嘔吐物都清理了，這樣奶奶能舒服一些。
可惜還是沒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他走向門口，準備離開。
後面，奶奶卻朝他扔出一個爆炸的訊息。
“你和雲舒彼此都見過，只是沒認出對方而已。”
“我們什麼時候見過？”溫長霖立刻轉身跑回去。
奶奶閉著眼指了指書桌抽屜：“裡面有許多雲舒的照片，你可以找找看。”
溫長霖趕緊把相簿取出來，從中間一頁頁看，直到發現一張照片，手上的動作才停下來。
他眼睛牢牢地盯著照片上的人，忽地說：“原來是她！”
溫長霖心裡還有問題想問奶奶，回過頭去看，她已經轉過身去，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
溫長霖沒再打攪奶奶，抱著相簿，躡手躡腳地出了書房。
他下樓找了一圈，沒見雲舒回來，便跑出院子找她。
“林小凡，看見阿舒沒？”
二娃子看著書店，有時也會來小院幫忙打掃衛生。
“在草藥鋪子。”
聽到回答，溫長霖騎上小電驢就衝了出去。
幾分鐘後，草藥鋪子。
溫長霖果然在這兒找到了雲舒：“阿舒，我給你看張照片。”
他跑到雲舒身邊，放下相簿：“看看這是誰？”
雲舒搗著藥，瞥了一眼：“我。”
“來，你看看我！”
溫長霖的俊臉往前一湊。
雲舒安靜地看了幾秒，然後就低下頭，吐出四個字:“長得挺好。”
“不是，阿舒，你就沒覺得我眼熟？”
溫長霖滿心期待，企圖從雲舒眼裡看到一絲熟悉的神色，然而，他終究要失望了。
“什麼？”雲舒的眼裡只有疑惑。
“我是胖虎啊，你不記得了？那個福山醫院的胖虎！”溫長霖按捺不住，出聲提醒。
“胖虎？”一個有些久遠的面孔在雲舒腦海裡漸漸浮現，她盯著溫長霖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整容了！”
溫長霖差點被口水噎到：“沒有，我那時候不是在吃激素藥嘛，吃了人就發胖，又長了一臉痘痘，你呢，變化也挺大的。“
“我那時也在吃藥，生病了。”雲舒並沒有像溫長霖想的那麼激動，解釋一句，就繼續忙自已的事。
“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不？”溫長霖拉住她的胳膊。
雲舒怎麼可能忘記。
那個時的溫長霖又矮又挫，脾氣特別差，胖得跟豬似的，所以她才給他取了個胖虎的外號。
他們總共就相處了幾個小時，連真名都沒給對方說。
而且她那時候心裡特別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