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頓了頓,回答:“少爺說他們不會回來辦婚禮。”

“那怎麼行!”老爺子一拍桌子,站起來。

老管家緩緩往前移了一步:“少爺還說,溫家就只能您一個去參加婚禮,他這種屬於入贅。”

“放他的狗屁!”老爺子氣得髒話都說出來,“信不信我現在直接飛過去,打斷他的腿。”

老管家自然不信,頂著老爺子的憤怒,一股腦把溫長霖的話說完:“少爺讓您把溫家繼承權交給長明少爺,他沒管理的心思。先不要對外宣佈他結婚了,更不要讓人知道雲小姐,還說您算計他,他會回來找您算賬。”

“呸,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幫他算計了個小媳婦,他還要找我算賬,不孝的喲!”老爺子氣得隨手拿了桌上的硯臺要摔。

老管家急忙好心提醒:“老爺,那是您最喜歡的端硯。”

老爺子的手立刻頓住,放下後,又抓起一旁的紫砂壺。

“老爺啊,手別抖,這個紫砂壺可值一個億。”老管家已經做好隨時接住紫砂壺的準備。

老爺子聽得心口疼,左右看看,只能抓了只毛筆輕輕朝地上扔去。

老管家準確接住,回憶著說:“這隻毛筆是少爺十歲時親手做了送給您的,不過值不了多少錢,我幫您處理了。”

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回來!”老爺子幽怨地叫住他,“你就偷樂吧,曾孫子孫女都可以打醬油了,我的連個影兒都沒有,我心裡的苦,你不懂。”

“兒孫自有兒孫福。”老管家把毛筆送回去放好。

老爺子擺擺手:“我倒是想,可這麼大的攤子總要有人來接。”

“我看長明少爺也挺好的。”老管家寬慰。

老爺子不置可否。

老管家笑著給老爺子泡茶,滅滅火:“我看您就是偏心。”

老爺子立馬唬著臉,理直氣壯的承認:“我不偏心長霖偏心誰,他有那樣一個爹。”

“那還不是您兒子。”老管家說起溫長霖他爸也直嘆氣。

老爺子覺得心梗要犯了:“你別說話。”

“哦。”

“那個孽子還沒找到?”老爺子想起這事太陽穴就突突直跳。

老管家沒吭聲。

老爺子疑惑地望向他。

他指了指嘴巴,搖搖頭。

老爺子給氣笑了,心裡的鬱氣也散了些:“說話,你個老東西,少跟我來這一套。”

老管家學著他理直氣壯的模樣說:“我這叫聽勸,免得遭人嫌。”

“嘿,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老爺子眼裡帶了笑意。

“那可不,我像您。”老管家跟著笑起來,兩個已經彼此陪伴了快一生的老夥伴,其實都懂對方的心意。

“那婚禮暫時還是算了吧,就是委屈了小舒。”

老爺子終究先妥協了……

老管家拍拍他的背:“雲小姐會理解的。”

“不行,不能委屈了我孫媳婦。”老爺子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書桌,沉思了片刻說,“把我M國那幾個莊園都轉到小舒名下,還有蘭城的私人博物館也給她。”

“這會不會太多了?”

“多嗎?我怎麼覺得還給少了……”

雲舒不知道自已馬上就要成為一個隱形的億萬富婆。

此刻她正忙著泡發谷種,明天好去田裡撒了,育點兒秧苗種。

她家有水田半畝,以前每年春天都是爺爺帶著一家人種,後來爺爺沒了,就是奶奶。

奶奶跟她說,他們家不差錢,種田是為了種一種生活態度。

雲舒其實不太明白,不過奶奶現在身體不好,家裡基本什麼活都是她在做。

隔天,種子泡好了,天氣也適合幹活。

雲舒揹著谷種出門,溫長霖從房間裡追出來:“阿舒,我跟你一起幫忙。”

阿舒是兩人商量的親密稱呼,這樣顯得感情好。

“你會?”雲舒狐疑地望向他。

溫長霖自信地揚眉:“我動手能力很強的,看一眼就會。”

“好。”雲舒答應,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水田在小鎮西市一公里外,走路有點遠,所以雲舒到車棚推了小電驢出來騎。

溫長霖從來沒騎過,有點手癢,想試著騎騎看。

雲舒答應了,給他講解了一遍小電驢的構造:“這跟騎腳踏車差不多,你會騎腳踏車吧?”

溫長霖如實說:“初中騎過兩次,應該可以吧。”

話語裡帶著一絲不確定。

雲舒有點懷疑他的動手能力了:“要不還是我來騎?”

“我可以,你坐上來。”溫長霖已經先一步上車。

雲舒不太想搭他的車,又聽他催促,才坐上去。

她拽緊了邊上的扶手,腳也輕輕點著地,避免等會兒發生意外。

溫長霖卻沒有立刻發車,反而拉著她的手抱住他的腰。

雲舒要脫開,他就故作緊張的說:“別動,老師看著呢。”

雲舒一下子不動了,還順從地把肩膀靠上他的後背,摟他的手也緊了些。

頓時鼻尖縈繞著一股清新的女兒香,溫長霖的腹部彷彿有一團火噴湧而出,瞬間席捲全身,讓他剎那間如被烈焰焚燒,後背不自禁地一緊。

雲舒感受到了他肌肉的變化,耳朵不自然的熱了一下,掐著他的腰叫他快開車。

溫長霖哪受得了她這樣,一個不好沒控制住手勁兒,把瑪麗擰到了最大,小電驢突然衝了出去,而云舒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緊緊貼上他堅實的後背。

兩人都穿得不多,如此,後背上的輕柔就太明顯了。

溫長霖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像個火球似的散發著灼熱的氣息,心臟也跟著亂了節拍,像是要跳出胸口。

雲舒在後面都能聽到他咚咚的心跳,她就算再怎麼沒談戀愛,也不會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身體連忙退後,尷尬地問他:“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讓我來。”

“我行。”

不管什麼樣的男人都不能容忍女人說自已不行,溫長霖不由得提高聲音,控制好力道開了出去。

他用力呼吸了好幾次,才平復心裡的火氣,並聽雲舒指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水田。

下車後雲舒就開始利落的幹活。

水田邊修了間小木屋,放著一些農具。

雲舒指揮溫長霖把育秧苗要用的工具搬出來,然後捲起褲腿和衣袖跟他說:“你不習慣可以不用下去。”

溫長霖堅持,小小種田,他怎麼可能攻略不了。

等雲舒下了田,他也光著腳踩了下去,只是沒走多遠,腿上就傳來一股灼熱的吸附感。

溫長霖抬腿一看,拉著雲舒便跑回了田埂。

“阿舒,有螞蟥!”

雲舒抖了抖嘴角,隨手撿起樹枝,把他腿上的螞蟥弄掉:“你自已回去用鹽水消一下毒。”

“那你呢?”溫長霖明知故問。

雲舒清冷地臉上浮現一抹不耐:“你是來幫忙的嗎?”

溫長霖知道自已遭嫌棄了,他想幫忙,可田裡有螞蟥,那玩意跟黃鱔一樣黏糊糊的叫人噁心。

他覺得自已可能不適合種田,可看雲舒一個人忙碌,又覺得自已可以,於是對著她的後背說:“我一會兒就回來。”

他快速跑去騎小電驢回家處理傷口,然後又馬上興沖沖地過來。

可還沒靠近,遠遠地看到田裡的場景時,他的俊臉頓時垮了下去,眼神也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