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奶奶走出客廳,氣憤的怒斥一聲,恨不得一棍子把男子打出去。

雲舒忙跑過去扶著她:“奶奶您不要管,我來處理。”

奶奶沒動,皺著眉頭不確定的問:“他說誰死了?”

“老太婆你沒聽到嗎?我媽,張桂芳,被你外孫女治死了。”男子跳起來,指著雲舒就要開罵。

溫長霖聽不得罵雲舒的話,快步過去,乾脆地卸了他下巴,湊到他耳邊,眸光森冷的低聲說:“再罵她一個字,就割了你舌頭。”

男子瞪大了眼珠,故作害怕地點頭。

而聽到訊息的奶奶則身體一軟,差點後仰:“桂芳死了……”

昨天針灸時,都還好好的,而且還有了好轉,怎麼會?

奶奶想起張桂芳跟她說過的話,厭惡的瞪著男子:“你就是她兒子張豐!”

張豐想罵人,卻吐不清楚。

奶奶神情怏怏的轉身,離開前,握住雲舒的手說:“別讓桂芳冤死。”

雲舒點頭,看著奶奶略顯佝僂的背影,有些後悔讓張桂芳來家裡治療。

她目光一凜,停在距離張豐一米遠的位置,跟溫長霖說:“把他下巴合上。”

溫長霖照著雲舒說的做,他明顯感覺到奶奶話裡有別的意思,等著看她怎麼處理。

他只需要像保鏢一樣,保護著她不受傷害就好。

“你怎麼確定是我害死了張婆婆?”雲婉俯視著問張豐。

張豐沒立刻回答,防備著溫長霖,跑到院門口,才繼續大喊:“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個庸醫治死了我媽,就該不得好死。”

然後又威脅著說:“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把我媽屍體天天停在你家門口,讓你們出不了門。”

“對,讓她們出不了門。”

門口有人應聲,還真有幾個人抬著棺材停在雲舒家門口。

這些人很多鄰居都認識,是鎮上的小混混。

“張豐,你太過分了吧!”

鄰居們都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責張豐。

“你個挨千刀的不孝子,張婆婆都去了,你還這樣折騰她,我看你死了要下十八層地獄遭活剮。”

“死老太婆,你給我閉嘴,要死也是你先死。”

張豐不客氣的咒罵回去,像是有了底氣,又大著膽子走進院子,繼續威脅雲舒。

“你一個破草藥鋪子的赤腳大夫,給我媽治病騙她的錢,你非法行醫和詐騙,是要被抓進去的。”

他眼珠又轉了轉,接著壓低了聲音說:“當然如果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我也能放過你,反正那老太婆一身病,也活不了多久。”

邊說邊對雲舒比了個一百萬的手勢。

雲舒還是第一次遇到找她訛錢的,用的還是如此無恥的方法,她冷笑著答應:“我可以按照你說的做。”

“阿舒。”溫長霖轉過身對著她搖頭,這樣的無恥之徒,讓他來收拾就好。

可雲舒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去幫我把我的工具箱拿出來。”

溫長霖聽從她的吩咐,迅速進房間抱了出來。

這時,雲舒的手機震了一下,她假裝取出來給張豐轉賬,其實看到了二娃子給她發的資訊,讓她幫忙先釣住張豐,他一會兒就到。

她心裡有了計較,點開網銀轉賬頁面,輸入金額,讓溫長霖遞給張豐看:“轉賬可以,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張豐迫不及待地問。

雲舒從工具箱裡取出手套戴上,然後走向門口:“我要看一看張婆婆的屍體。”

“行,沒問題。”

張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在他眼裡雲舒就是個庸醫,再怎麼看能看出什麼。

他示意混混們讓開道,讓她過去。

雲舒走向門口,溫長霖則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渾身散發著肅殺的冷氣,叫人不好靠近。

很快,兩人來到棺材前,雲舒神色平靜地開啟蓋子。

周圍人都下意識移開視線,只有她眸子緊盯著張婆婆的臉,目光肅穆。

她從工具箱裡取了根蠟燭點上,接著動作利落地拉開張婆婆的衣服,把幾根銀針分別插入不同的穴位,開始撫摸她的脈絡。

溫長霖看著她嫻熟的模樣,似是想到了什麼,眉頭悄然間一皺。

過了會,雲舒收起銀針,仔細觀看,起身望向張豐說:“張婆婆死於今早八點,死的時候情緒劇烈浮動,導致經脈血管不暢,引起心梗塞死亡,而且她肚子明顯有一處傷痕,這跟我的藥和治療方法沒有任何關係。”

“放屁,昨天我媽針灸回來就一直說不舒服,喝了藥也沒用,不信大家問二娃子。”張豐信誓旦旦的假裝在人群裡找二娃子,自然沒找到,“這死孩子跑哪兒去了。”

雲舒沒理會他的反駁,為張婆婆整理好衣服,合上棺材蓋:“你不用叫他,屍體會說話,張婆婆是被你害死的。”

張豐眼底明顯閃過一抹慌亂:“好啊,你不想善了是吧,那等著瞧。”

他威脅了一句,轉身想跑。

“攔住他。”雲舒衝著溫長霖說話的同時,迅速跑到院子角落,拿起了她的弓箭。

溫長霖反應很快,追上張豐,一個側抬腿,把他踢倒在地。

院外的混混見此,紛紛抄著傢伙跑進來。

溫長霖立刻拖著張豐,擋在雲舒面前說:“一會兒我擋著,你躲房間裡去。”

雲舒聞聲,低頭盯著溫長霖嚴肅的側臉看了會,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微光,嘴角勾了勾。

她把手中利箭搭上弓,眼神剎那間變得凌厲,瞄準其中一個混混,聲音毫無溫度的說:“如果射死了,算是正當防衛。”

她作勢要開弓,混混們有些膽怯的後退。

張豐急了,想從溫長霖手裡逃脫。

“你們他孃的怕什麼,他們就兩個人!給我幹他們!”

只是話音未落,一隻利箭從他正面掠過,穿過他的衣服直接射到胯下,只差一厘米就能廢了他。

他愣了一下,隨後尖叫出聲,褲子下面不自禁地溼潤,雙腿癱軟著坐到地上。

雲舒冷嗤一聲,收了弓:“就這點膽量,也學人出來混社會訛人?”

“賤人,你敢玩我,我要殺了你。”自尊心嚴重受挫,張豐竄起來徑直朝雲舒撞過去。

可惜還沒靠近,就被溫長霖一腳踢飛。

“滾!”

混混們都被兩人的戰鬥力驚到了,跑過去扶著張豐就說:“張哥,咱們快走吧,下次再多叫點人來。”

“好,快走。”張豐催促。

背後卻響起雲舒好意的提醒:“看看門口,你還走得了嗎!”

張豐慌亂的抬頭,就看到二娃子領著幾名警察,滿眼恨意的指著他說:“就是他,我看到的,他害死了奶奶,還威脅我讓我說是小大夫治死的。”

“本來我已經申請到了救助基金,可以救奶奶了,他害死了她。”

“我恨你,張豐,死的為什麼不是你!”

二娃子悲痛的坐在張婆婆棺材邊,淚如雨下。

而張豐還死不悔改,不停地搖頭:“我沒有,不是我,明明是她,是她,你們該抓的是她!”

他依舊把罪怪在雲舒頭上。

警察不容他反抗,直接拷走,抓進車裡。

而那些混混早就嚇得一窩蜂跑了。

熱鬧散去,為首的警察上車後,對著雲舒微微一笑,跟她說:“有空要不去局裡坐坐?”

雲舒抿直嘴唇:“不想去。”

“好吧,那算了,等你堂哥結婚,我們可以聚一聚。”警察也沒強制要求,開車走了。

溫長霖望著離去的警車,目光一轉,落在到雲舒身上,輕皺著眉頭問:“你們很熟?”

雲舒搖搖頭:“一般。”

溫長霖依舊盯著她,思索著,腦海裡閃過她檢查屍體的模樣,眉宇間的褶皺更深了,猶豫著說:“你好像對檢查屍體……很瞭解。”

雲舒把工具箱塞到他手裡,毫不避諱的點點頭:“是啊,你猜對了,其實我還是名法醫。”